第6章 驱虎吞狼

    刚踏入聚义堂，走廊刀斧手林立。森白的刀刃，令人阵阵发寒。

    “启禀大当家，我家小侄有事求见。”

    陈永躬身行礼，等了许久未听到回应，耳边只传来觥筹交错之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大汉，正随意坐在长桌正首位，毫无形象的饕餮大吃酒肉。

    五叔纹丝不动，而陈永则好奇的打量起草上飞。武川县赫赫凶名的悍匪，竟然朴素如平民，除了眼角一道刀疤格外显眼，跟寻常猎户、农民并无两样。

    草上飞注意到了陈永的视线，顺着一瞧，又继续大口撕下一块肉，含糊不清的问道：“既然是有事相求，小子怎敢如此无理？”

    陈老五闻言一惊，赶忙赔罪告饶：“大当家，我这侄儿年纪小，冒犯到大当家了，还求您看在老五为山寨辛苦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说罢，他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颤抖着高喊：“大当家恕罪！我陈家子嗣不旺，只剩这一根独苗了啊！”

    陈永直起英武的身躯，昂首不卑不亢的说：“此事对大当家，也是好事一桩。否则，我又怎敢进龙潭虎穴。”

    草上飞顿时来了兴趣，丢下手中的肉，上下打量起陈永。他这辈子见多识广，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头一次遇到如此求人办事的人。

    陈永的样貌不算英俊，但是身上那股英武的气质，却是有别于凡夫俗子。

    “老五，你家侄子不错，倒是有些胆色！”

    五叔听罢，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听草上飞说：“如果真是好事，那就罢了，若是消遣洒家，剁碎了喂狗吧！”

    陈永神色不慌不乱，缓声答道：“莫元亮家财万贯，大当家可有兴趣？”

    草上飞看向陈老五，脸色有些阴沉：“莫家勾连官府，豢养的家兵近百，都有武艺在身。你侄儿大老远跑来，难道是来消遣洒家的？”

    说罢，草上飞抽刀横在陈永脖上，眼睛满是凶戾之色：“小子，你如果跪下求饶，洒家看在你叔面上，只砍你一只手！”

    陈永直勾勾盯着草上飞的脸，冷笑道：“大当家寨里数百刀口舔血的好汉，又岂会怕莫家养的百余家犬？”

    “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

    草上飞回刀入鞘，眼神露出几分赞赏。

    莫家的家丁、护院，陈永称之为家犬，虽看似凶狠，却全无野性。而山上的土匪，则是成日里刀头舔血，如同山野猛兽。

    草上飞心里清楚，家丁、护院之流，欺压平民百姓尚可，遇上真正的匪徒，根本不够看。

    很久之前，草上飞就打过莫家的主意，但只是担心伤亡过大，一直没有动手。

    陈永见草上飞收刀，继续说道：“大当家，您所担心的问题，无非伤亡罢了。寨子里的好汉，多是像我五叔这样，被官府、恶霸逼得没了活路的苦命人。大当家如果抢了莫家，则有三个好处。”

    草上飞虽已心动，但还是不露声色，问道：“哦？有三个好处，你且说说看。”

    “一是声势，大当家的威名，将传遍荆州府，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好汉慕名而来，投靠大当家；二是得了金银粮草，可采购物资兵器，山寨防御、武力将更进一步；三是为武川县除了恶霸，大当家得了武川县的民心。”

    草上飞眼睛一亮，他对莫家早有图谋，只不过担心伤亡太大，才一直迟迟没有下手。如今，陈永这一顿分析，直接说中他的心理。

    “妙极！老五，你家小侄儿是个人物，分析得透彻！”

    陈老五摸了一把惊出的冷汗，放下心来，“大当家不怪罪我侄儿，属下已经感激不尽了。”

    草上飞想到伤亡之事，随口问道：“小子，寨里的兄弟都是苦命人，你可有办法降低伤亡？”

    他本是随口问问，也没指望陈永有什么好主意，却听陈永说：“伤亡之事，我有办法解决。不过，大当家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如果你真能避免伤亡，洒家可以答应。但是”

    陈永连忙说道：“我所求不多，不过十几户人家的钱粮。”

    草上飞听罢，对陈永也越发满意，“小子，你有什么主意？快快道来！”

    陈永低声耳语几句，草上飞听罢，邪笑道：“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