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孤胆入匪巢
铁柱看着英武的陈永，心中不由自主产生一股敬意。都是泥腿子出身，常人哪有陈永这般气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劫富济贫。
“陈永，你有什么打算？你如果信得过我，算我一个！”
铁柱他娘老来得女，刚生了个小女娃子。今年多了口人，即便铁柱和父亲再如何拼命劳作，田地还是那么多。交了秋粮，他家还是揭不开锅。
为了刚出生的小妹，他决定铤而走险，为家里拼上一把！
陈永心中一喜，却仍然不露声色，继续问其他人：“你们呢？”
三虎见平日沉稳的铁柱决定加入，也跟着表态：“算上我！我虽看不上陈永，但我心铁柱哥！”
牛小六跟莫家有仇怨，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永哥，只要是对付莫家，我牛小六干了！莫元亮害我爹断了腿，这等深仇大恨，我小六定要莫家付出代价！”
牛老四、牛老五见自家堂弟表态，也跟着点了点头：“六叔平日待我们兄弟亲厚，小六的仇就是我们的仇。只要是对付莫元亮，不管什么事，我们干了！”
众人表了态，铁柱却有些忐忑：“陈永，咱们都是泥腿子，虽有把子力气，但莫家家丁、护院不少。咱们想要抢粮，恐怕没那么容易。事后，还得想个法子善后。不然，凭莫家的势力，咱们几家也落不了好下场。”
陈永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出去一趟，你们等我的消息。”
天色将明，值守洪仓山的小喽啰，已困意缭绕。衣衫褴褛的喽啰，身子蜷缩成一团，脑袋靠着山石，睡得正香。
陈永赶了一夜的路，终于来到了洪仓山。
“醒醒，快醒醒!”
连续推了几下，喽啰熟睡未醒，只是动了下身子。
陈永灵机一动，大喊道：“官兵要来了！”
睡得正香的喽啰，顿时惊醒：“官兵来了，在哪？”
话未说完，喽啰起身准备跑路。随后，他回了一下头，却没见到官兵，顿时怒喝道：“臭小子，你敢耍大爷？”
陈永面对凶神恶煞的喽啰，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叫陈永，陈老五的侄子。”
喽啰面色缓和了几分，但仍然有些警惕：“五哥的侄子？真的假的？我看你俩不太像，你不会是官府的奸细吧？”
说罢，喽啰抽出了腰刀，露出几分凶狠之色。
陈永面色坦然，身躯岿然不动，淡淡说道：“我是牛家村人，五叔年前回过趟老家，这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喽啰点了点头，“嗯，这事儿我知道。你等会儿，我先向上通报。你在这儿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啾~”
一声口哨，似鸟啼，划破寂静的山谷。
几息过后，一约三十多岁的小头目出来，厉声问道：“狗蛋，什么事？”
喽啰赶忙跑了过去，低声汇报了几句，还对着陈永指指点点。
陈永远远一看，是个熟面孔，于是高声喊道：“李六叔，是我，陈永！年前，咱们喝过酒的！”
小头目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陈老五家那堂侄吗，随即问道：“陈永，你怎么来了？是来找你五叔吧，有什么事吗”
“家里出了点急事，来找我叔商量对策。”
“陈永啊，山上有山上的规矩。外人要上山，必须蒙了眼，你可知道？”
陈永点了点头，洪仓山虽是土匪窝，但能屹立武川县百年，靠的就是这些规矩。
李六也不多问，立刻派人上山报信，随后命人给陈永蒙了眼，领上了山寨。
陈老五早得了通报，候在山寨内堂，对着李六笑骂道：“老子还以为你狗日的消遣我，原来我侄儿真来了。”
“幸亏我当值，不然这小子，非被当奸细抓了不可。”
李六话里话外，有邀功之意。陈老五能混到五当家，自然清楚他的意思：“老六，辛苦你跑一趟，回头哥哥请你喝酒！”
等到李六离去，叔侄二人相对而坐。
“小永，你来找五叔，是不是家里遇到了难事？”
陈永点了点头，细细将莫元亮的阴谋细细道来。
过了片刻，陈老五面露迟疑，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当年你叔我，也是莫家陷害，才沦落到落草为寇。洪仓山虽是武川最大的山寨，却也不能跟莫家的势力相比。何况，你叔只是五当家，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陈永知道五叔处境，以他的权利，只能调动十余名亲信。要抢莫家粮仓，至少需要五十人。
“五叔，我能求见草上飞大当家吗？”
陈老五立刻站起身，喝骂道：“小永，你疯了？大当家喜怒无常，手里有几十条人命。你如果得罪了他，即便你是我堂侄，也有性命之忧！”
沉思了片刻，陈永下定了决心：“五叔，为了邻里乡亲，我想试试。”
“不行，我陈家这一脉，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如果死在洪仓山，我们陈家断了香火，我死后没脸见祖宗！”
“五叔，你放心，我有分寸。”
陈老五看着眼神坚定的侄儿，知道自家侄儿从小就有主见，自己肯定劝不住。他打定主意，即便是拼了性命，定要护住侄儿周全。
“好吧，叔劝不住你。你连夜赶来，一定是饿了。”
说完，陈老五叫来手下，张罗了几个小菜。陈永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陈永虽嘴上说不怕，但心底还是对草上飞极为忌惮。
作为武川第一悍匪，草上飞手头上人命不少，赫赫凶名都是靠刀杀出来的。
吃饱喝足之后，陈永心绪逐渐平静。刚吃饱饭，即便身死，也是个饱死鬼！
陈老五一路上忧心忡忡，又耳提面命交代了几遍，心底方才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