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莫元亮勾结了县令,借县令之手侵吞贫农的良田。
武川县那些的税吏必然不择手段,逼迫贫农贱卖良田。
过去灾年,贫农无力缴纳苛税。武川县贫农,家家户户砸锅卖铁。或是卖身为奴,又或卖了妻小。
自从陈母病逝,陈父愈发抑郁,常年沉默不语。
去年,陈父染了风寒。陈永为筹钱买药,在后山蹲守了整整三天。
年幼的陈永,与野猪殊死搏斗,险些丧命。最终,陈永幸运的捕杀一头野猪。
陈永独自一人,拖着遍体鳞伤身躯,扛着百斤重的野猪下山。
牛二虎他爹心疼不过,帮着将野猪拖到集市,换了钱买药。
但因陈父病拖得久,虽治好了伤寒,但也落下病根。
陈父也因此,常年卧病在床,干不了重活。
二虎看着陈永,心中有些悲哀。他家境况稍好一些,但也不宽裕,拿不出多少钱粮。
二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
陈永家只有两口人,五亩良田产粮一千三百多斤,而需要缴纳的税粮,却一年比一年多。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辛勤的劳作,却换不来简单的温饱。
陈永曾去莫家做短工,也曾吃过莫家的剩饭。即便是剩饭剩菜,也比自家稀粥好吃许多,还十分管饱。而且,莫元亮家顿顿大鱼大肉,逢年过节还有山珍海味。
想到这里,陈永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莫元亮能终日酒肉不断,又有无数仆役伺候着。而自己只能吃粗食,还终日食不果腹。
“二虎,你说莫地主家为什么顿顿大鱼大肉,而我们却整天吃不饱饭?”
牛二虎楞了一下,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陈永没得到答案,眼神恢复了清明,继续说道:“你看我们这些人,尽管终日勤恳劳作,却终身缺衣少食。每年收获的粮食,大半都被官吏收走了。你说,那些官吏做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纳粮?”
“我也不懂,自记事开始,官府年年秋收就来征收税粮,想来是规矩吧。”
陈永冷笑一声,反问道:“这些官吏做了什么?凭什么收走我们的粮食?”
“这”
二虎楞了一下,也开始想答案。
“二虎,你想不明白是吧?我也想不明白,所以今年税粮,我家不缴了!”
“永哥,你疯了吗?你如果不缴粮,那些税吏会打死你的!”
陈永眼神露出一丝狠厉,但想起年迈体弱的老父,戾气了消了几分。
“大虎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今年县令肯定让税吏换大斗,往年他们也是这么干的。如果把粮缴上去,我家恐怕只剩些稻种了。”
“哎,那该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回家偷点,或是找大哥家借些。”
陈永摆了摆手,断然拒绝了:“不行,你明年要成亲,家里要多准备些钱粮。否则,你丈人怎么肯把小花嫁给你?大虎哥平日里上下打点,手里也不宽裕,你不许去找大虎哥。”
“那你家怎么办?还是让我去找大哥,大哥会帮你的。”
“就算你求大虎哥,他也肯帮我。但村里其他几户人家,他们怎么办?你可别忘了,咱们小时候,可没少去左邻右舍蹭饭!”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想到莫家那堆积如山的粮仓,陈永心中有了决定,却不愿拖二虎下水。
陈永也不说话,嘴上敷衍着说道:“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人借点。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两人心思各异,一路沉默不语。
回到村里,二人各自回家。
等到天黑之后,陈永服侍老父睡下后,又悄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