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闻阴谋，牛二虎怒发冲冠
牛大虎看到莫元亮来县衙，心中有几分猜测，借口去茅厕，随后溜到后堂偷听。
不过，二人在后堂最里面，关着门声音有些小。
牛大虎隔着门窗，模糊听了几句，便知情况不妙。
他心中有些焦急，借口外出办事，打算给家里人报信。
不料，牛大虎扑了个空。他叔去了县城赶集，堂弟牛二虎也不在家，听隔壁婶子说，他和陈永后山抓野猪去了。
牛大虎顾不上歇息，直奔后山去。
跑了十几里路，牛大虎体力有些跟不上。他也没力气上山找人，抹了把豆大的汗珠，坐下休息了片刻，高声大喊二人名字。
“二虎、陈永，给哥滚出来！”
此时，陈永正寻找野猪的踪迹，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声音。随后，他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有人！二虎，你听到没有？”
牛二虎听了一阵子，却什么也没听到。
“永哥，哪有什么人？你听错了吧？”
陈永摇了摇头，以为是错觉。不过，他却没有动作，再次凝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不对，是人声！这声音，我听着耳熟。”
牛二虎憨憨一笑，却不以为然。
“管他谁呢！永哥，咱们继续抓野猪吧，我可好久没吃过肉了！”
寻找野猪巢穴，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陷阱已经布置了不少，继续找下去，意义并不大。
陈永短暂思索片刻，对二虎说道：“听声音，像是熟人。就怕真有急事，咱们先下去看看。如果没事，再回来继续找野猪巢！”
“好吧，永哥。”
牛二虎有些不情愿，但也跟着下了山。
一路上，陈永极为专注，拿着木棍不时抽打草丛，不急不慢走下山。
“嘶嘶嘶~”
突然，陈永停下脚步，立刻拉住了牛二虎。
牛二虎顺着陈永的方向一看，发现有条毒蛇躺在草丛。如果没有陈永，二虎险些踩上了。
村里王寡妇家男人，前年就是被五步蛇咬了。她家去县城请了郎中，最后还是没治好蛇毒，她男人当夜就去了。
二虎想起这事，心中不由有些犯怵，身子也有些颤抖，低声叫到：“五步蛇！”
陈永面露一喜，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挑着木棍，小心翼翼驱赶。
五步蛇停顿了一会儿，察觉到陈永并无恶意，摇着尾巴慢悠悠爬走。
等到蛇消失不见，二虎脸上的紧张之色，转瞬消失不见。松了一口气，二虎声音提高了几分。
“哎！永哥，你为什么放它走了？”
陈永瞟了二虎一眼，取笑道：“想不到咱们二虎虎背熊腰，竟然害怕毒蛇。你说，如果你家小花知道了，会怎么想？”
提到小花，二虎脸色微微一红，难得露出腼腆之色。
“可惜了，值半两银子呢！”
“哦，那你跟上去，说不定还能抓到。”
陈永似笑非笑，看着二虎的怂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即便蛇爬走了，二虎还是心有余悸，红着脸不说话。
陈永也不再取笑二虎，继续解释道：“蛇是灵物，以田鼠为食。咱农人虽贫苦，却也应知道感恩。蛇、蛙之类，咱们农人，除非饿死，否则绝不会吃！”
“永哥，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下到山底，远远看见路边坐着个人。
陈永仔细看了几眼，认出是牛伯家的牛大虎。
牛大虎也是村里人，以前经常带着陈永这些小孩抓鱼摸虾。长大后，牛大虎凭着俊秀的相貌，娶了个好媳妇。去年，牛大虎的老丈人托关系，在县衙为他寻了个衙役的差事。
陈永有些疑惑，大虎哥不在县衙当差，怎么跑这荒郊来？难不成真有要紧事？
此时，陈永看牛大虎有些疲累，立刻将腰间的葫芦递过去。
“大虎哥辛苦了，喝口水。”
大虎接过葫芦，又看了一眼自家弟弟，心中有些恼怒。
人家陈永多机灵，瞧了一眼立刻把水递上。自家这堂弟，性子太憨直了些，以后少不得吃亏。
二虎面露喜色，问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不当差么？”
陈永以为牛大虎来找他俩做事，等到他喝完水才开口：“大虎哥，是有要紧事吧？如果有事，你说吧，我和二虎马上去办！”
牛大虎本来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要不要告诉二人实情。
县令和莫元亮的密谋，如果泄露出去，他也可能受连累。但是，他自家人也牵连其中，若不告知家里，自己心中又过意不去。
想到往日玩到大的情分，牛大虎又有些不忍心。毕竟，自己成亲时，村里叔伯们帮衬了不少。
罢了，大不了换份差事吧！
陈永见牛大虎犹豫再三，知道他肯定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当差时间溜出来寻人。
但是，牛大虎犹豫不决，肯定是有难言之隐，陈永也不好勉强。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二虎最先沉不住气，口直心快说道：“大哥，有事你就说。陈永跟咱们从小玩到大，不算外人！”
牛大虎叹了口气，神色极为严肃。
“你俩听了，把嘴巴管严实喽，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哥这差事保不住是小事，保不齐要进牢里！”
“放心吧，大哥。”
随后，牛大虎将县令、莫元亮的密谋，细细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陈永皱紧了眉毛，许久没有说话。
二虎却是涨红了脸，气得浑身发抖。
三人人沉默之时，二虎抽出腰间的柴刀，蓦然飞跑出去。
陈永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快追上去。
没等二虎跑远，陈永追上来，瞬间抱住他，喝问道：“二虎，你要干什么？”
“他娘的！永哥，你别拦着我，我要杀了那狗官和恶霸！”
牛大虎速度有些慢，但还是追上来。他一把夺过柴刀扔在地上，随后对着怒不可遏的二虎，重重扇了一耳光。
“啪！”
响亮的耳光有些刺耳，却让二虎清醒了几分。
陈永看着二虎通红的眼眸，心中有些烦躁，怒喝道：“二虎，你要为小花考虑，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如果去送死，她以后怎么办？”
二虎闻言，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神色恢复了几分清明。
三人没有说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陈永思索片刻，对着牛大虎说道：“大虎哥，你先回去当差。无论旁人怎么问，你今天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们。二虎我会看着，不会让二虎犯楞！”
牛二虎将柴刀递给陈永，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