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家了

    “下次吧。”陆吾平静地说道。

    “下次？还有下次？”姜芷溪惊呼，不敢相信自己大清早听到了什么。

    陆吾的计划是带姜芷溪去钓鱼，姜芷溪以前钓鱼从来没有钓上来过，可以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但一想到陆吾钓回来的鱼也能吃的时候又突然来了动力。谁能拒绝吃鱼呢，陆吾拿着所有的渔具，姜芷溪空手跟在后面，陆吾选的地方不仅可以钓鱼，还能拣坚果。姜芷溪吃着手里的望着水里的，画面宁静自然，不久就有鱼儿咬了陆吾的钩，姜芷溪这边却没半点动静。摆烂选手从不为这种概率事件沮丧，姜芷溪已经去采摘树莓吃了。陆吾看着她笑，说起来姜芷溪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比起以前动不动就砸东西，和对的人待在一起真的有益身心健康。整个下午陆吾在钓鱼，姜芷溪在“摸鱼”，对她一条鱼都钓不上来的结果一点都不难受。太阳慢慢落下来，水面的涟漪也逐渐温柔，波光里的倒影星星点点的晚霞，姜芷溪的发丝都在发光，美人如画，画中的人儿媚眼含羞。

    “烤鱼吃吗？”陆吾望着他的夫人，语气轻柔。“吃！吃鱼摆摆！”姜芷溪轻快地说道，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垂钓的地方。驱车来到一个露营的地方，这里有烧烤架和酒，还有一个小型舞台，上面的乐队唱着慵懒的爵士，旁边帐篷的小两口热情地邀请姜芷溪一起跳舞。曲毕，姜芷溪回到陆吾的身边，烤鱼滋滋作响香气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陆吾甚至为姜芷溪带了辣椒面。今天的的酒好像格外醉人，姜芷溪视线里的陆吾性感极了，姜芷溪轻轻抚上陆吾的脸温柔地吻在陆吾的唇上。骤然间，微醺加了倍，陆吾搂上姜芷溪的腰加深了这个吻，浪漫的国度，催情的音乐……今晚不眠。姜芷溪津津有味地吃着鱼，说实在的，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多少次姜芷溪都是因为这个世上好吃的太多了舍不得离开，可美食也没能抵过糟心的事，正是这样，她才遇到了陆吾。小时候班主任讲过一个故事，所以姜芷溪至今都认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尤其是陆吾。

    “陆冥先生，新婚快乐。”是老板亲自送上的祝福。陆吾携夫人谢过之后准备离开，姜芷溪却没有走的意思。

    “干嘛，舍不得走吗？凌晨一点了。”陆吾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陆冥先生，什么是陆冥啊？”姜芷溪想问很久了，一直没有一个机会。

    “冥代表昏暗，虽然是神，可深处暗处，活在自己的一方水土，陆冥是我自己起的名字，用于处理人间的一切事情。”陆吾解释道。的确神的存在需要隐藏自己，大隐隐于市，陆吾不管是处在山林还是城市，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一个神做菜那么好吃是姜芷溪没想到的。晚上起码吃了不大不小的三条鱼，还分给了隔壁夫妻，姜芷溪酒足饭饱之后就犯困，睡着在了副驾驶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酒店也送了他们新婚礼物，陆吾看到之后只是简单笑笑，姜芷溪困的程度，今晚应该也用不上了，可是夫妻不用好像也可以。

    假期结束倒计时，马上就要回去了，姜芷溪做课题耽误了太长时间，以至于放假出来玩的时间缩短了一半，好在什么都圆满完成，也算是没有白放一个假期，还有最后一个学期了。陆吾就跟个学霸似的，什么都一学就会，仿佛得了超忆症似的，老师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都能记得，甚至回家给姜芷溪复述，姜芷溪还能听第二遍课。大学食堂人来人往，姜芷溪一如既往地努力干饭，陆吾去给她拿别的吃的，动脑子的地方多了，姜芷溪饿的程度也加剧，有个奇怪的想法涌现心头，姜芷溪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也奇怪，好像生理期还是正常的。

    “嗨，你还记得我吗？”是上次在画室遇到的女同学，她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可以一起用餐吗？”她问。“当然可以了。”姜芷溪回答。“你一个人？”她问。陆吾走了过来，拿的都是姜芷溪之前夸过味道还不错的小菜，统统放到姜芷溪面前。陆吾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眼，叫姜芷溪多吃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女生，姜芷溪也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和陆吾旁若无人的对视。“两位关系真好。”旁边女孩开口，语气有点酸。陆吾才发现姜芷溪旁边的人，用眼神问道：认识？姜芷溪小幅度摇头：不熟。陆吾牵起姜芷溪的手，二人手上的婚戒瞩目，他们相视一笑，陆吾开口：“是的，我们结婚了。”女孩的表情突然僵住，随即又恢复正常：“恭喜啊。我吃完了，先走了。”姜芷溪已婚这件事，最开始还没有什么实感，现在才体会到喜悦的感觉。“陆吾，你说你真身那个样子，我们能生出正常孩子吗？”姜芷溪脑子一抽，直球发言。陆吾从一开始的淡定从容到喜笑颜开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姜芷溪也崩不住了开始狂笑，为自己的话感到离谱。

    走出校门，门口很多人围观，是刚刚食堂的女孩在和一个英国男人吵架，看起来很激烈，那个男人一直嚷嚷要她死。突然看到男人飞快抽出一把刀插进女孩的腹部，女孩顺势倒下，男人抽刀逃离现场。伴随现场一声声惊呼，姜芷溪拨开人群，径直走过去，单手脱下t恤帮女孩捂住了伤口。陆吾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姜芷溪穿上，救护车来的很快，带走了女孩，姜芷溪突然反应过来，止不住的颤抖，陆吾一把把她抱住怀里。“很勇敢，你救了她。”陆吾安慰她拍着她的头。陆吾根本没想到姜芷溪反应这么快，所有人都在震惊中她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从容不迫。姜芷溪回家洗干净自己的血迹，丢掉染血的衣服，电视里播报着中国女留学生帮助伤者止血的新闻，姜芷溪的照片在网络上传播。第二天就接到奶奶和爸爸的电话，问她有没有事，在国外小心不要多管闲事。姜芷溪打听到女孩还活着，提着水果去医院看望她，原来女孩在英国被欺负，希望有人可以帮帮她，看陆吾和姜芷溪走的很近就想加入他们，但是又怕他们是情侣，自己只能当个电灯泡，才会问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既然是一场缘分，也不能轻易辜负，三个人正式成为了朋友，并高调地在学校宣布了结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毕业了，陆吾的成绩平平，本来就是陪跑选手但也不在乎，倒是姜芷溪在绘画领域格外优越，甚至被邀请留校任教，但是姜芷溪还是想要回家。毕竟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更何况奶奶时不时就打电话说想她，说着说着还哭。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他们回家，临走的时候谁也没有通知，悄悄踏上了回国的飞机。隔离在酒店的姜芷溪每天睡了吃吃了睡，间歇性踌躇满志要规划自己的未来发展，结果发现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像什么门路都没有，又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未来想好了吗？”陆吾看着一本叫《思考，快与慢》的书，慵懒地问道。“我说我想浪迹江湖你信吗？”姜芷溪眼皮一抬回答道。“买个房车？”陆吾问。“也可以。”姜芷溪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就是这疫情有点碍事儿了。

    第一件事就是把陆吾带回家去，这天姜芷溪的父亲喝了好多酒，也不怎么和陆吾说话，陆吾就陪他喝，也不怎么说话。姜芷溪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全是她爱吃的，从小到大口味变了不少，但在他们记忆里面的，全部都给端上了桌，姜芷溪也喝着泡酒。姜芷溪的父亲在她小的地方就开始泡酒了，以前拿筷子蘸给她尝尝，可能就是她后来喝酒的启蒙。这次回家待了几天，其实不管待多久，总会在他们决定走的时候多留他们一会儿，姜芷溪下楼的路上看到奶奶在偷偷抹泪，换做以前她也会跟着掉眼泪，而现在却只是心脏疼了一下，眼睛湿润了一秒，她在成长过程中渐渐明白自己才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姜芷溪有想过回家陪奶奶，奶奶带她长大成人，现在年纪大了可能没几年了，整日念叨着自己的孙女，担心她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姜芷溪纠结了很久，如果自己把人生中最重要的青春去陪了奶奶，之后呢，想要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还来得及吗？少年人永远是最有冲劲的，过了那几年，或许她就要在老家那个小城市里，和一个小圈子的男人结婚生孩子，甚至婚姻不幸福。自私也好，怎样都不能说服姜芷溪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和自己的母亲闹到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