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合法夫妻

    陆吾不可置信地看着姜芷溪，她脸上很平静，姜芷溪看着吃痛的陆吾，第一视角下的男人松了一口气，是真的不是梦。挺奇怪了，南柯一梦的感觉，什么都真实却不真实，姜芷溪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冷静下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姜芷溪突然发问。“没有。”陆吾坦然。“我有。”姜芷溪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四年前救我性命。”陆吾好像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眼神一闪而过的心疼，伸手摸了摸姜芷溪的脸颊，不知如何开口，却又想告诉她，她活着真好，话都到了嘴边：“也谢谢你在我的生命里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的生命没有别人，你是唯一女主角。”此时此刻的姜芷溪已经和过去的所有和解了，就冲着陆吾这句话，以前的释怀都是明面上的，从现在起，是内心深处的瓦解。她姜芷溪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的神，陆吾突然出现拯救水深火热的她，哪怕又像今天莫名其妙的消失也没关系，有一些情怀就可以揣一辈子了，失意的时候拿出来嗅一嗅，从前或今后一切的苦楚都是可以还这段情的。姜芷溪真的死而无憾了，还有什么顾虑，那就是怕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两人一起的时光。现在的姜芷溪成长成了一个处变不惊的大人了，她明白现在的境地已经进退两难。

    “你在想什么？”陆吾好奇道。眼前的人好像一夜长大了一般，沉着的不像以前那个姜芷溪。

    “你不是迟早要离开吗？我每天都在给自己做思想建设，昆仑有事你就会回去，所以你口中的十年不一定有十年，对吗？”姜芷溪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好似虚无缥缈的存在，以前的安全感不复存在，只是一个随时会离开的人。

    “是。土地公给了你喝了瑶池水，如今没有任何隐瞒的了，我们坦诚相见。”陆吾停顿了一下，“溪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我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样从容，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我只希望你能走出阴霾，你就该活在阳光里。也许以后的某一天我真的消失了，真的没有告别，那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要是走了，我会去找你的，我记起来你住哪儿了。”姜芷溪说着说着就笑了。是啊，就算陆吾回了昆仑他们也不是永别，还会再见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姜芷溪认定了，这辈子他们都捆绑在一起了，还有上古，陆吾不见了，上古肯定知道在哪。只是那位土地公有点令人头疼，好像每次出现都没带来什么好事。

    “溪溪怎么变聪明了。”陆吾欣慰地夸奖姜芷溪。其实以前陆吾也是这样想的，和土地公聊了一下发现事情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可能下一次的分别真的是永远，陆吾远赴的不是红尘而是深渊。

    上古在长白上分享了视频，他和土地公喝着酒，唠着嗑，一边吐槽人间乱象一边闲谈陆吾和姜芷溪的故事。陆吾眉头一皱，土地公不是什么坏人，可多少年来秉公执法，在他们神届既不与人交好，也不与人交恶，一直以为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陆吾已经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还是去和上古一起谈笑，其中一定还有变数。陆吾答应了上面，一旦昆仑有异，抑或是十年期限一到，他将立马抽离人间，不再有任何留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现在开始，陆吾就是要不遗余力的对姜芷溪好，不留遗憾地离开。

    一声瓷器碎掉的声音打断了陆吾的思绪，番茄赶紧逃离了案发现场。“没事吧溪溪。”陆吾关切询问。“没事，就是这个茶壶我用了好久了，三年了吧，有点可惜。”姜芷溪念旧，以前穿旧的衣服都舍不得扔，后来搬家太频繁了，才学会断舍离。每次换季的时候，就把下一年可能不会穿的衣服放到纸箱子里，积攒到一定程度，就约回收的旧衣服的人来拿。收拾了残渣，姜芷溪开口道：“没关系，家里好多杯子，够用了。”是啊，家里少一个杯子和壶都没什么影响，影响的是唯一的那样东西。今天有些累，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姜芷溪都累了，开口道：“我们一起睡觉吧。”“好。”

    一晃而过的半年，难得一见的风和日丽，姜芷溪在画室画画，门外路过一个女孩，长着亚洲的面孔，问她是不是陆冥的女朋友，姜芷溪突然玩心大起回答：“不是。”那个女生听闻开心的走开了，此时的陆吾还在给姜芷溪买晚上喝的威士忌，来了英国以后，姜芷溪特别喜欢边喝酒边画画，喝了酒画出来的话比平时表达出来的东西更加浓烈，姜芷溪渐渐爱上这样的感觉。醉酒后放松随意画出来的作品得了很多大奖，评委们纷纷赞叹其艺术风格，跳脱又不失优雅。台上的姜芷溪游刃有余的回答导师提出的问题，却当问及作品的灵感来源和立意时，姜芷溪说自己喝了酒之后不记得了，醒来就这样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幽默风趣赢得全场掌声，评委没有追问，姜芷溪送了口气但，事实就是如此，姜芷溪只是陈述了一番真相。陆吾在台下看着姜芷溪大放异彩，目光如炬，身边坐着的一位女同学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姜芷溪下台，陆吾捧花去接，却被这位女同学拦下：“学长你好，我叫陆嘉佳，和你同姓，能跟学长认识一下吗？”陆吾看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同学，改天吧。”说着便朝着姜芷溪走去。陆吾单手抱下台上的姜芷溪，把花送到她怀里，礼堂瞬间一片惊呼起哄。只有一位女生，生气的在原地，她生气为什么陆吾对姜芷溪这么好，姜芷溪却不答应做陆吾女朋友，但是又要接受别人的好。

    假期到了，陆吾提议出去旅游，到了英国不能只忙着学业，浪漫的国度不可辜负，于是计划了三天的旅程。姜芷溪安排了番茄的自助猫粮和水，满满的猫砂盆就什么都不管了，剩下跟着陆吾走就是了。也不知道陆吾什么时候有的驾照和车，姜芷溪脑子里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就到了礼堂，陆吾好像和牧师早就认识的样子，房东两口子也在，姜芷溪突然有点懵，就这样配合着，现场交换戒指和签字。一道祝福声格外清晰：“祝贺你们成为英国合法夫妻。”姜芷溪才反应过来自己结了婚。姜芷溪的奶奶一直希望姜芷溪在自己有生之年结婚，姜芷溪一直不想结婚，准确来说是不想生孩子。在传统家庭长大的孩子，年纪到了家里总会念叨，而且姜芷溪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对于姜芷溪来说过于沉重了，要对一个生命负责首先要足够满意这个世界，姜芷溪不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人。哪怕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过得不幸，可世间那么多的变数，很多不是人为可以选择的，姜芷溪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一个适合家庭的人。今天的一切发生太突然，结婚也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既然发生了，她也试着接受，姜芷溪从呆滞逐渐变得从容，温柔大气地去接受在场为数不多几人的祝福，后落落大方地与他们告别。

    姜芷溪坐在副驾，神情严肃。“陆太太怎么了，后悔嫁给我了？”陆吾察觉到姜芷溪的情绪不对，半开玩笑。“也不是，你提前没有告诉我。”姜芷溪不喜欢惊喜，她喜欢有商有量，不喜欢赶鸭子上架，她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需要反应一段时间。正如现在的她有多不开心，之后就有多兴奋……旅游还在继续，姜芷溪和家里说了在英国结婚的消息，家里没说什么，只叫她在国外注意安全，还有半年，别出什么事就行。陆吾倒是和往常一样，都结婚了，合法夫妻，是不是什么都合法了，姜芷溪脑子闪过很多不正经画面，天渐渐暗下来，微风细雨，好温柔的天气，姜芷溪却慢慢犯困。陆吾在洗澡，姜芷溪就看着酒店浴室若影若现的磨砂玻璃，穿着浴袍露出修长的双腿，像一只小猫咪，慵懒又迷人。最后还是撑不住，慢慢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闻到沐浴露的香味，朝香气的来源靠了靠，一觉睡到自然醒。

    姜芷溪醒来之后陆吾还在睡，姜芷溪本想继续眯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奶凶奶凶的叫醒陆吾，陆吾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的人气呼呼的，伸手捏了捏姜芷溪的脸。

    “陆吾！我们昨天结婚了！”姜芷溪眼睛含泪，好像很委屈，语气还是凶巴巴地说道。

    “对啊。”陆吾点头。

    “可是我们没有洞房花烛！”姜芷溪说到这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