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和过去告别
“陆吾，我不想努力了！”姜芷溪仰天长叹，哎，现在做什么都难，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难，难上加难。
“开个酒吧吗？生意好你就唱唱歌，生意不好就我们自己喝酒。”陆吾提议。
“可。”姜芷溪同意。
大部分人工作，为了碎银几两，为了三餐有汤，陆吾不缺钱，什么样的生活他都给得起，最主要的是姜芷溪得开心。和姜芷溪在一起这么久了，她明显比以前开朗多了，这无疑是陆吾的功劳，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男朋友还有什么坎过不去呢。不过是向过去告个别，活着嘛，总还有希望，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擦伤。姜芷溪虽然是想要个依靠，但是思想独立，她想要经济也独立，奈何心急了点。现在的人好像都挺心急，希望立马知道结果，希望及时收到反馈，以前都会说好事多磨，不像现在这样浮躁。陆吾安慰姜芷溪不止一次两次了，表面看不出来她有多在意，陆吾知道，她是希望自己有价值的。陆吾看着姜芷溪欲言又止，算了不说了，无非就是那么几句，道理都懂，陆吾给了姜芷溪一个拥抱“别着急你想要的都会来。”“嗯。”
“陆吾，我想出去读书。”姜芷溪道。
“好。去哪都行。”陆吾答。
姜芷溪毕业四年了，按道理可以升硕士，但是得是国外的，免联考的那种，交钱就行。姜芷溪太久没有学习了，当年也是半个学渣，虽然心思也没在学习上。现在的姜芷溪只是想要弥补当年的遗憾，学历虽然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她还是想读个书，读书又不想考试，反正只是拿一个好看的文凭取悦自己。如果陆吾愿意陪她，那他们就是大学校园里令人艳羡的小情侣，想到这里姜芷溪还有点兴奋，电视剧里的桥段是不是要轮到她了。看过那么多青春校园剧，她也想要有，要甜蜜的上课下课手牵手去图书馆，要找补回来的不仅仅是学历上的遗憾，还有和陆吾错过的很多年，陆吾错过的人类学生时代，包括很多人世间平常的事情。
“我这就看看，我们去哪儿上学。”姜芷溪兴奋极了，陆吾第一次看到如此美好的画面，他的溪溪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期待，期待和他未来一起做的事情。这样的她才是有灵魂的，迷人的存在，陆吾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她，姜芷溪拿着手机不停搜索着相关资料，眼里有光了。陆吾知道，要点亮她的眼睛不容易，她要彻底放下了，真正的重新开始，以全新的姿态。“溪溪活下来了。”当然，这是陆吾没有说出口的心声。突然姜芷溪抬头：“那我们开不了酒吧了！”陆吾大惊：“你是想读书还是开酒吧？”又想了一下，“还是都要？”“不知道忙不忙，我都要……”姜芷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就都要。”陆吾应下了。当然要宠着了，好不容易提出来的要求，两个都是她喜欢的，怎么舍得让她做出选择，这都是姜芷溪用二十多年的苦换回来的一点幸运。陆吾就是她的幸运，她这辈子应该平平淡淡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结束，陆吾是变数也是命数。对陆吾而言，姜芷溪也是如此，像上古说的，姜芷溪可以是陆吾平淡生活的光，也可以是他平淡日子里的刺。可是十年对陆吾来说算什么，弹指一挥间，上万年都过来了。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经过姜芷溪深思熟虑，到处咨询，终于选择了英国，是很久以前了，姜芷溪就觉得英式英语很好听，后面也没有机会学，姜芷溪的家庭出国留学还是很困难的。一下满足了所有愿望，姜芷溪觉得人生也不是没有希望了，高高兴兴做着准备工作，虽然累，但是快乐。陆吾被安排就可以了，姜芷溪负责学校的事，陆吾负责酒吧的事，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他很欣慰，姜芷溪再也不是那个丧丧的小女孩了。不得不说姜芷溪浑身充满力量的样子，真迷人。可能是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姜芷溪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陆吾，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姜芷溪突然百感交集，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有些情绪憋了好久了，以前的委屈，不甘，遗憾，愤懑，都突然爆发，抚平这些伤痛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她光的方向啊，重生的第一束光……姜芷溪很突然的出现了情绪，陆吾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想起身去，只见姜芷溪又笑了起来，挂着眼泪的笑，带着点倔强，陆吾抱起她，拍拍姜芷溪的背，什么都没说。如果没有相遇，姜芷溪已经不在了，陆吾还在昆仑当山神，守护着昆仑的生灵。他们有好多话想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么尽在不言中……
“溪溪，我去上古那里一趟。”这次提前报备了行踪。
“嗯。”
长白山天池结界，久违的两人一起泡澡，这么远古的方式只有和上古一起才合理，陆吾早就是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了。
“你当真拿命陪她玩？”上古一脸的无奈，他觉得这个朋友简直疯了。
“未到终局，焉知生死？”陆吾坦然自若，其实他也没有把握。
“行吧，也不能祝你们白头偕老，祝点什么好呢？祝你们……那啥？永结同心！”白读了几本书，关键时刻，连几句祝福词都词穷，但是上古懂兄弟的，感情可以不明白，但是陆吾一定做出了他自己最满意的选择，绝对不会后悔的，那么，他祝福就是了。听说长白出了点岔子，上古似乎也就是取消了假期。偶然间聊起来烛龙，他的行为无非惩奸除恶了，只是伤人性命犯了大忌。以前古板的天条也没有落实在烛龙身上，那是不是陆吾也不会因为对人类动了情而失去生命。一个神的诞生太珍贵了，他做出的贡献，应该能够功过相抵了吧，所以陆吾才怀着侥幸心理。陆吾送了上古一部平板电脑，一步手机，一部笔记本电脑，告诉他以后用这几个联系，出了国不能常来找他了，上古第二天就熟悉了功能。上古回山闭关的日子也多了很多乐趣，刷视频看新闻，渐渐和世界联系了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与世隔绝的上古大神了。他也知道了人间的大小事，对于不能出山的日子多多少少有了心理安慰，依然坦坦荡荡从从容容的过他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也和人类隔离相差无几，上古也开始反思人类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疫情从何而来，需不需要神插手这件事，人们能不能克服困难，几年过去了，他们仍然攻克不了这个难题，以前也听人说起，还不太理解，现在网络发达了，他什么都知道了。这样的人间，对于人类来说，的确有些焦灼，特别有的人因为欠债疫情赚不到钱压力过大而结束自己生命，虽然只是个别，但是这是应该插手的程度还是可以再等一等呢？上古给陆吾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怎么样了，大兄弟。”上古还是一如既往地痞里痞气。
“安排好了，你无聊就看点电视剧，别老打扰我。”陆吾没好气，觉得上古肯定是太无聊了才找他聊天。姜芷溪则在一旁劝陆吾语气和善点，姜芷溪挺喜欢上古这个人的，毕竟是她见过的陆吾唯一的朋友。
“什么呀！正经人谈正经事，你们国外避难去了？”上古有话直说。
“什么意思？什么灾难？”陆吾不解。
“新冠肺炎啊，还有什么？”上古道。
“全世界都有的，能逃哪儿去，疫苗也接种了，死亡率降低了，比最开始好多了，溪溪说，最开始人心惶惶的，从过年开始到现在没消停，世界各地都有应对措施，国外甚至口罩都懒得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国外的人才是没把命当命。你只看国内新闻吗？没事关心关心国际新闻好吗？”陆吾谈了当下的一个局势。
“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国家有，怎么哪儿都这样，那怎么办？”上古道。
“还能怎么办，看他们能不能克服呗。都几年了，能做的他们都做了，生命脆弱且坚韧，等。”陆吾已经了解了情况了，他也在观望，能不出手尽量避免干预世间的事情。
挂了电话，姜芷溪想出去买点国外的酒，果然到哪儿都少不了酒，不知道是英国的酒比较烈，还是因为今天格外开心，情绪一直很高涨，没几瓶的量姜芷溪就醉了。
“陆吾，我和你说个秘密，我和那个苟矾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昏暗日子里一束光，可是好景不长，又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好像很快就变了，有一天晚上，我就发疯，吃了头孢喝酒，他们都说这样就会死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阳光明媚，还有朋友叫我去公园晒太阳，我就觉得老天舍不得我，又好起来了，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世界很大，很多人分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不管有多少遗憾，错过就错过了。偶尔我也想你，但是我们总归殊途，你能来陪我，十年我也心满意足，十年的时间，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我也想过以后没有你该怎么办，以前越活越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后来努力去寻找也没有找到意义，有你了以后陪伴是意义，以后你回去了，我就延续之前的无意义，一辈子很快就过了，我希望你回去也不要记得我，我的人生短暂，而你的人生温柔且漫长，没有谁陪得了谁一生，无关寿命长短，你我都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就够了。”好像是一段美好的告白，姜芷溪说到最后语速变慢，视线也变得模糊，最后沉沉睡去，陆吾拨开姜芷溪额前的碎发，轻轻一吻，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傻瓜，那次也是我救的。”陆吾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