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王爷揣了小夫人的肚兜
元思远正想着寻个什么借口，却觉得怀里有些异样。
“你这揣的是什么，鼓囊囊的，怎么还有条系带？”
周子修拽着线条扯了扯，元思远一低头，发觉那东西半截被腰带压住，干脆自己一把扯了出来。
“什么东……”
周子修和吴恒沉默了，元思远也沉默了。
刚巧路过的镇南王夫妇，看着随风飘扬的东西也沉默了。
一块柔软的绸布，是漂亮的水红色，上绣蝶戏水仙图，比帕子大不了多少，做工却极是精巧，一看便知是下了功夫的。
周子修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你跟后院的小娘子竟然这般恩爱，青天白日的连这也揣着。”
那是一块俏生生肚兜……
今天天气极好，万里无云，连一丝风都没有。
镇南王随手抄起一根棍，大年初一满院子打儿子。
“你个不知羞耻的小孽障！你别跑！”
堂堂宁阳王，揣紧那块肚兜，被亲爹追得抱头鼠窜。
周子修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表面上不为美色折腰，实际上啧啧啧……”
吴恒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是个女儿家的兜兜，不是男人的裤衩，安心多了。
陶氏伸手遮了遮太阳，看着满院子蹦跶的那父子俩，不禁思量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肚兜，是他后院里的小侍妾的吗？
昨晚上除夕夜宴，元家上下还在对元思远跟和尚似的守身如玉行为做出批评。
今天这位爷，就大庭广众之下，用一个肚兜，气得当爹的抡起棍子整治门风。
徐念儿从李氏那里出来，远远地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
虽是追逐打闹，却也其乐融融。
元家父母子女间充斥着的温暖，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到的。
坑了待久了，便总容易坐井观天，觉得全天下的亲子关系都如她家那般。
孩子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父亲高高在上，冷得如同庙里手持鞭子的塑像。
“老王爷，老王妃！出大事了！”
正在此时，一个嬷嬷急匆匆而来。
大年初一是最喜庆的日子，哪怕有什么不好的事，也总往好处说，没有初一往外说丧气话的道理。
巧嬷嬷素来是个稳重人，不到万不得已，断断不会这般莽撞。
“何事这般惊慌？”老王爷暂且停了打儿子的大事，立住问。
巧嬷嬷赶忙道：“是表姑娘，娉婷表姑娘出事了！”
陶氏知道自己那侄女的性子，被骄纵惯了，那日在王府被下了面子，回去闹腾起来，寻死觅活也是寻常，不过做做样子，小丫头比谁都惜命，哪里会真舍得死。
“她不是在禁足吗？”
“为着表姑娘擅自来咱们府上的事，舅爷动了气，勒令表姑娘在自己院子里禁足，过年也不曾管她，更不许舅夫人去瞧。谁知表姑娘竟伙同丫鬟偷偷跑了出来，雇了辆马车往咱们府来，半路失踪了！”
“什么？”这下所有人都有些惊了。
陶府离镇南王府并不算太远，坐马车也不过三炷香的时辰，又何况来往皆是热闹的大道，如何会平白丢了个人？
“舅夫人心疼表姑娘，早膳后偷偷想进院里瞧瞧，这才发觉人没了。把丫鬟吊起来拷打了，才审出来，今晨天刚蒙蒙亮，表姑娘便从狗洞里钻出去了，说是想起一桩顶顶要紧，事关国朝的大事，要立刻来见您。如今算下来也两个时辰了，再怎么样也该到咱们府上了，可是……”
且不论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知道什么事关国朝的大事，纵使是胡诌的借口也罢。
一个贵女，几个时辰不见踪影，只怕是不大好。
单单是她那般容貌，又喜好穿金戴银，独身上了马车，就危险至极。
“赶车的可清楚底细？”
“表姑娘的丫鬟说，是认识的同乡叫王六，常年在西城赶车，是个老实人。可现在王六也寻不找了，舅爷本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眼下实在是没了法子，烦请王爷能不能着紧帮着寻一寻人。”
镇南王立即道：“叫禁卫军立即严查！”
巧嬷嬷道：“舅爷派来的人说，如此大张旗鼓，闹起来姑娘家坏了名声，只怕不妥，还望王爷能悄悄地帮着寻。”
元思远眉头紧蹙，“吴恒，你速速吩咐暗影卫去寻人，要快！”
吴恒得了命令，一溜烟没了人影。
方才的欢声笑语，一时间全收了个干净，天子脚下丢了皇城贵女，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
徐念儿捧着手里炭火烧尽，已经慢慢冷下去的手炉，那种感觉就像当初拉着妹妹慢慢冷下去，再也热不回来的小手。
“小夫人，府上出了事，您不宜沾染，奴婢先陪您回去吧。”
刘嬷嬷在身后劝道。
徐念儿一回头，冷淡如雪的脸上，又换回了规矩谨慎的模样，赶紧点了点头，跟着刘嬷嬷回了燕合院。
素云见她回来，赶忙上去把人搀回了屋内。挥退了左右自己服侍小夫人更换衣裳。
“公主，外头传来消息，陶娉婷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
徐念儿淡淡“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还有，爷亲自下了命令，让咱们速速动手杀了狗贼，否则……”
“否则死的就是你我，对吧？”
素云脸色变了变，“倒也没那般说，爷定是不知狗贼防备心这样重，并不肯在咱们这吃饭，又不肯与公主圆房，又何况此人甚是骁勇，咱们便是拼死力搏，也没有胜算，咱们需要时机，可是爷说迟则生变，怕公主在此待久了，生了旁的心思……”
素云撇了撇嘴，“爷怎么能这样想，如此血海深仇，谁会稀罕那个阴晴不定的叛贼！”
“那边说给我们多少工夫？”
“至多等到正月十五。”
徐念儿心里一凉，那岂不是说，她还剩十五日可活的了？
“公主是想好了对策了吗，咱们还是除了恶贼早早脱身得好？”
徐念儿看看素云，她该如何对这单纯的丫头说，两方权力倾轧，纵使她们杀了元思远，叔父那边也不会费人费力，救她们脱身，等着她们的左右是死路一条！
“先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