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说了还不被笑话一辈子
“王爷……”
吴恒声音发抖，靠着墙角瑟缩着，看着像个被人侮辱了的受害人。
徐念儿不解地看向他，从前见吴侍卫时，虽没法和元思远比，却也是个气质舒朗、神采奕奕的好男儿，几日没见怎么这般形容憔悴，畏畏缩缩？
元思远“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不就是那天让他脱个衣裳，至于吗？
“咳！王爷，小夫人，老太太请二位进去。”嬷嬷在身后说道。
元思远不再看吴恒，拉上徐念儿便进了正房。
等他进了门，吴恒立马撒丫子跑了出去，跟跑得不快，要被拉去砍头一样。
李氏见二人打门外进来，定睛瞧了便见，男子高大威武，女子秀美脱俗，瞧着着实是一对璧人。
越是相配，李氏看了越厌烦。
这家里的男人，惯会装得和娘子琴瑟和谐，实际上不知生出什么脏心烂肺的肚肠。
等二人拜了年，李氏便幽幽道：“二郎去拜你爹娘吧，我这边不用你陪着，叫这丫头陪我说说话吧。”
“是，孙儿告辞。”
李氏望着元思远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口窝堵得慌。
这孩子小时候还好好的，这几年气韵越发像他那缺了德的祖父，只盼着别是一样的孽障才好。
她暗暗想着，扭过脸来去看徐念儿。
只见这小丫头约莫十五六岁上下，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身形窈窕，亭亭玉立，一张鹅蛋脸眉目温婉，只薄薄施了一层脂粉，不出什么风头，也不露怯，倒是个稳重的。
这般姿容，倘若盛装起来，定能艳惊四座。
“几岁了，来府上这些日子还惯不惯？”
徐念儿起身回话，“回老太妃的话，十六岁，惯的，王爷稳重体贴，待妾身很好。”
“他体贴？”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这两府只隔了一道院墙，什么风声透不进来。你进府也有些时候了，那浑小子闹了多少回，你不必替他遮掩着说话。”
徐念儿恭顺立在一旁，不禁觉得这陶明居真是奇怪，当下人地对主子不规矩，当祖母好似也不喜欢孙子。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用了点薄荷脑油，“你花一般的年纪，该多装扮自己。”
徐念儿低头称“是”，略带虔诚的准备聆听，传言中全天下女子都艳羡的女人传授夫妇相处之道。
“趁着年轻，多穿鲜艳的衣裳，爱吃些什么，玩些什么就多玩。省得老了，吃不动也玩不动了。再抽空生几个孩子，孩子虽说养起来偶尔会叫人生气，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
徐念儿越听越觉得跑偏，怎得不是教导如何才能夫妇和顺？反倒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大约是因为这位传奇了一辈子的奇女子当真老了，人上了年纪，便跟年轻人想的不一样了。
徐念儿在听着李氏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外头狂奔乱跑的吴恒，却是一脑瓜扎进了别人怀里。
“怎么了这是，后头有狼追你？”
那人扶稳了吴恒，给他顺了顺气。
“周公子，是您啊，呼～吓我一跳！”
男人正是当日很有雄心壮志，让元思远把妾室匀给他的那一位。
“怎么不在王爷身边伺候，跑到这来了？”
一提王爷，吴恒立马浑身打了个激灵。
“快别提了，我现在回老太太身边了。”
“老太太身边清闲些。正好，我这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我一个朋友受了点伤，比较难医治，想烦请你去看看。”
吴恒听了连连摆手，“治病救人的活，我可来不了。”
姓周的挎过他的肩膀，“你名医世家出身，何必谦虚呢。”
吴恒躲过他的触碰，脸跟吃了苍蝇似的，硬忍住作呕的恶心。
“您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跟着祖父学医，本来是想进太医院的。直到有一次遇见了一个病患，他，他……”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是何等病患？”
吴恒干搓了把脸，“是个相貌清隽的公子，他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流氓堵了。”
“对方持刀行凶了？”
吴恒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流氓把他给，给，我说不明白，就是男人也，也能，也能上男人，他，他流氓用那啥给捅了，强了一夜，死里逃生，肠子都被拖出来了，那个场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实在是……你知道当时的惨状吗？他一碰就淌……”
周子修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倒也没必要说的那般详细。”
吴恒痛心疾首地挠了挠头，“自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愿意当大夫了。”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不过你为什么不在王爷身边伺候了？是不是做出了什么事，被撵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求求情？”
吴恒连连摆手，“不不不，多谢周公子好意，我可是万万不敢再在王爷身边伺候了，害怕。”
“你怕什么，王爷最是嘴硬心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他……”
“我怎么样？”元思远无声无息地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冒了出来，猝不及防地差点把吴恒吓尿裤子。
他又哆嗦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要哭了。
“王，王爷……你放过我吧，我，我不好这一口！”
周子修眼睛都直了，扭着脖子去看元思远，浑身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元思远一脚踹在了吴恒屁股上，“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我早说让你别随着老太太看一些古怪的话本，我那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疤，你成天脑瓜子都装的是什么！”
吴恒捂着屁股，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深更半夜的扒人衣服，看人身上有没疤，王爷，这话您自己信吗？”
周子修很欠揍地抱起了肩膀，“反正我是不信，呀，世风日下，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癖好，从前真是错看了你了！”
“你小子也欠揍是不是。”元思远一拳过去，周子修蹦跶着闪开了。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大晚上要看人家有没有疤。”
吴恒怯生生护着领口，摆明了一副他要是解释不清楚，就把他当流氓的架势。
姓周的浑小子，也等着看他的好戏。
元思远无语望天，难道要把自己差点上床却被小娘子赶出来的事，告诉这俩混蛋？
说了还不被笑话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