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慾天宫
“这是凤凰神珠？”
男人惊讶地睁大眼睛，好像安歌一瞬间变成了神仙。
果然如此。
那这人是谁她也有思路了。
凤凰神珠安歌是打算去找的，但是被最近接连的事情耽误了，她原本计划找慾天宫宫主给权河报仇后就北上，一览雪山风光。
现在看着倒是不必麻烦这一趟了。
安歌完全冷静下来了，男人闭上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安歌有点啼笑皆非，先是对天空竖了个中指，才懒洋洋地道：
“你是符乐生吧。”
虽然是问句，可是她说的笃定非常，根本没有丝毫怀疑。
男人彻底吓到了，闻言竟是直接向后一跃，拔剑在手：“你——你到底是谁？”
我？
我是你名义上的小姑子或者小姨子，实际上的工具人。
安歌彻底对他丧失了所有兴趣，摆摆手就打算离开，她是铁了心，一下子就用尽全力，在林间绕了一大圈才出去，为了保证甩掉符乐生，陇南府都没回，直接买了匹马奔赴下一座城。
她连着三天都没有停歇，最后觉得差不多了才改头换面装作瞎眼老妪借住庙里。
如此奔波半月，安歌在出手杀了一个被她资助过、后来开始自己做青楼老板买下孤儿调////教的白虎堂旧人后，又在身后发现了一个紧追不舍的黑影。
……
安歌一边跑一边努力回想，最后还是对符乐生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毫无头绪。
落英诀修炼到最高境地可以完全隐匿人的气息和存在感，符乐生显然已经做到了。
安歌因为要杀人、对敌，这些年在剑法和内力上钻研较多，对于轻功一直抱着“够用就行”的态度，没有刻意提升过。
如今却是尝到了苦果，原本她要是内力深厚，也可以比拼耐力甩掉符乐生，可惜他们师出同门，这法子却是用不了。
符乐生这份轻功独绝武林，其实输给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安歌不想和他有什么联系，两人就这么一个跑，一个追，一连过了五座城。
旧人没有时间查访，慾天宫的线索也没有时间收集，甚至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安歌心里的烦躁越发升腾，终于在慾天宫附近的一个镇子里，她停了下来。
镇子里只有一个客栈，安歌进去要了唯一的一间上房，进屋倒头就睡，一觉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起了床她慢悠悠地晃到楼下吃饭，不出意料地在客栈门边看见了一根黑色的柱子。
店家给她上了馒头、稀粥和菜，安歌又拿了点钱出来：“再来一份。”
店家高兴地应了，到后面自去准备不提。
安歌从筷子筒里挑了两根筷子朝外面人面上直扔过去，符乐生伸手抓住，满眼茫然地看着安歌。
他又把脸蒙上了，这是应该的。
安歌道：“进来吃吧。”
符乐生这才迈步进来，安歌之前觉得他是个木头美人，现在更确定了些，这位主角仿佛一个会动的木偶，如果不是一双眼睛像个人样，看上去真如同是直接从某个人的春梦里直直走出来的se青ai。
她说了吃，符乐生便真的不客气，一口就是半个馒头。
安歌看的眼角微抽：“你多久没吃饭了？”
符乐生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点，才道：“两天前吃了快番薯，之前的钱花光了，你跑的太快，没时间偷钱。”
店家正好来上菜，闻言皱眉看他，又被他的脸惊到，迷迷糊糊地走了。
安歌见有人比自己还失态，心里平衡了一点，她睡了这么久，也早就饿了，两人都是青龙堂出来的，吃饭讲究效率，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个人比赛吃饭速度似的快速进食。
符乐生和安歌同时放下筷子，安歌晚了一瞬，端起店家提供的茶叶沫子泡水一饮而尽，转身上楼，向后招了招手。
符乐生就跟在她身后。
到了房间里，关上门，两人坐定，安歌才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抢在符乐生开口前制止道：
“不许说什么问问题，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符乐生失望地闭上嘴，想了一会，才认真开口道：
“我其实已经跟了你半个月了，前面跟丢了两次，但我每次都继续找到你了——你和我不一样，我看见你给他们钱，他们都认识你、喜欢你，有的人不要你的钱，还会给你钱，你们会一起吃饭，还会一起笑。我认得有些人是堂里的人，我从不会那样笑。”
他专注地看着安歌，一直僵硬的脸上裂开一道笑容——居然是好看的，虽然还是很诡异：
“所有人都害怕碧眼道人，但是他们也喜欢你。我也想好好活，所以我想跟着你，你活的很好，很有意思。”
“而且，你没有杀我。”他好奇地看着安歌，“你不想要凤凰神珠吗？你不想继续活着？”
符乐生和车小雨、刘甾那四十五个人本质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失去了追逐半生的目标，开始迷茫了，只不过那四十五人是厌倦了，符乐生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只是符乐生轻功很好，安歌甩不掉，而且他是主角，以后身上麻烦事情不少，安歌也不能把他塞进村子里去，不然很可能会给村子带来危险。
看来只能带着他了。
以后找机会甩掉算了，安歌做着反派的思量，嗯，还能用他做点“实验”，毕竟是难得如此乖巧的主角。
她想好了，开口问道：“珠子可以从你身上卸掉吗？”
符乐生先点头：“可以。”又道：“但我会死。”
“你是说你又只能再活几年了？”
“不是，是立刻会死。”
安歌就有些失望，不能取下来，那这个用处就很小了，不过她原本也没有报很大的希望，所以失望也有限。
“那我能取一小块下来吗？”
符乐生看她的目光越发惊奇了：“凤凰神珠是上古仙品，水火不侵，刀劈斧砍也伤不到分毫的。”
那只剩一个办法了，安歌不太情愿地道：
“那你能给我一点口水吗？就是泡着这珠子的那些。”
她前世在伤兵营什么恶心事情没见过，只是问人家要口水这回事……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符乐生估计一半觉得她疯了，另一半觉得她挺有意思，竟然答应了。
安歌一击掌道：“好，既然这样，我也不白要你的……口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符乐生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乖点头，问道：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送钱还是杀人？”
“杀人，”安歌道，“下一个目标——慾天宫宫主，司徒绮南。”
慾天宫是当年称霸西域武林的合欢宗被人灭掉后逃出来的一小波人成立的门派，擅软鞭，擅乐声。
这个门派的功法到了高阶都需要双////修，所以门内弟子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找同门结为伴侣，或者外出带人回来加入门派。因为一直没有闹出强迫的丑事，所以尽管他们修炼路子不是正统，但也没有被划作歪门邪道。
这都亏了前几代宫主的苦心约束，这一代慾天宫宫主司徒绮南是上代宫主的女儿，却是个骄纵任性的性子，父母都去世的早，没有人管教她，她又是个武学奇才，年纪轻轻成了门内第一高手，更添了三分狂妄。
司徒绮南的“小爱好”在这附近都是闻名的，她嗜好虐杀，但凡栽在她手里的人，都会被百般折磨才能解脱。
不过她也聪明，知道这样会让人诟病，就只挑素有恶名之人和魔教中人下手，这样一来别人最多说她一句嫉恶如仇，倒不能太过指责。
符乐生道：“她不是坏人。”
安歌看向窗外：“是私仇。你可以在这里等我。”
符乐生老实道：“我怕你跑了。”
安歌被他说的没了脾气，拿钱扔给他：“再去开一间房，走的时候我会叫你。”
慾天宫名字大气，但只是个小门派，所谓的宫殿就是在山壁上建造的一串房屋。外人看上去如在云端、神秘非常，但对于日常就是在峭壁上游走生活的安歌和符乐生来说，此地就是自家后院差不多。
两人一路沿着峭壁攀岩直上，到了慾天宫外，墙外全是荆棘，暗处还藏了不少小机关，一动就会有冷箭或者毒液射出。安歌和符乐生虽然不惧，但也放缓了脚步，尽可能不触发机关
他们是来杀人的，并不是来和慾天宫宣战的，能不惊动人是最好。
慾天宫里即使是夜晚，也有各种乐声传出，有的婉转动人、悠扬如天籁，有的明显是新人在练习，呕哑嘲哳，闻之令人发笑。
各种声音一起奏响，却没有不和谐之感，反而巧妙地混合在一起，像一首奇妙的交响乐。
两人很快行至慾天宫最大的一处房屋前，安歌做了个手势，符乐生停下脚步。
这里距离外面的乐声已经很远了，那些朦胧的声音很轻，却一直在耳边萦绕，听的人很舒服。
杀手没有走门的，安歌翻的是窗户，里面烛光隐隐，但是光线很朦胧，好像是有层纱遮掩。
她推开窗户，落地无声，抬头正想要打量环境，却看见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团刺眼的白光如同太阳闪烁在屋中，淡漠无机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工具未履行职责、伤害到主角，现判定任务失败，灵魂发往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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