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凝云

    出租屋内有些闷热，午夜的杨平躺在自己的隔间里正在做着梦，梦里见到了父母模糊的样子，自己清贫的童年并没有多少欢乐，祖父抚养到杨平毕业也撒手人寰，给杨平带来的打击始终隐于表面。杨平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伙子，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从小远比正常人敏感，对任何事都有着天然的不信任，当然自己的脑回路往往与别人也差别巨大，但这些都被隐藏在心底的冰山之下，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这辈子不会相信爱情这种浪费精力的事情。

    自从卷入现在的事情后，杨平就知道自己往后的余生不会回归正常了，可能是自己的性格和深处的某些东西，适合慕老师来托付。也有某种信念让自己觉地或许自己会将这个世界改变一下，反正很多东西只是个意念，是个感觉，往往说不清道不明。如果说慕老师的死是杨平与之有衣钵之谊而应当有所仇恨，那关于泽竹就说不清楚了，泽竹算是朋友，按理说杨平自己的心态自己清楚，已经没有亲人的他不会为了所谓的朋友真的结下大恨。

    杨平认为自己是个道德漏洞，他有自己的道德理论体系，不会受到现有的道德羁绊，朋友、同事、庙堂、人类、世界，这些概念杨平有自己的定义。可就是泽竹，一个算是朋友的人因为自己而亡，杨平难以释怀的不是因自己而死，而是其他的某种东西在心底搅动，就像当初杨平对岑佩尔说的那样，自己始终意难平呀。梦境的混乱，梦里后半段自己的乱想，让床上的杨平满头大汗，就这样第二天老v起来后很淡定的告诉杨平这应该是感冒了，老v要求今天自己上工，让杨平休息饿了点外卖，有事联系自己就行，杨平点点头默认了一下，又扭过头继续睡了。

    临近下午，杨平感觉好些了，但是并不饿，在床上躺着玩起了手机，杨平看到一个热搜，说是新约克亚细亚入境客被关押了十年，精神已经有些失常。翻了个身杨平去拿水杯，这时看到了那个二手破手机，杨平去拿了过来看了看点开，没有密码和手机卡，连接的是这里的公共开放网络。杨平发现整个手机就那一个雪花水滴图标，他想起来了，那是老v说的凝云，杨平点开凝云，进入界面后忍不住吐槽。这是个简单到粗糙的对话框，没有什么功能，像是原始的对话框，不过文字可以切换，杨平习惯的把这英文切换成了中文。他发现这个粗糙的界面就像个文档，白底黑字上下两部分，上部分大一些，顶部一个搜索框，中间是各种标题，下部分小，像个短信编辑框，一个发送栏一个内容栏。估计这就是个通讯工具，先输入类似号码的地址，然后打上内容发送即可。因为凝云的特点，这玩意估计不是实时的，更类似邮件留言，等凝云处理好了便显示内容，中间如果被截获部分也不会暴露全部内容，可是信息要通过不同路径过来自然需要时间。

    当然处理也需要时间，而且没有储存选项，估计信息一旦点开看完便消失了。这些杨平用不着，让他感兴趣的是上半部分，那些讯息标题似乎不同，杨平看到了最近的新约克案，里面的标题是东邦渗科参与新约克案。杨平点开发现内容好长只有文字，往往开头都是 k58-m102讯、k69-d303讯，总之感觉好专业呀，在细看内容杨平玩味的笑了起来，果然有点意思，上面说的关于新约克案真实情况与网络情况不同，这种事东邦渗科做过不止一次了，东邦渗科背后推手成分复杂，但是还是以新约克的金主和岛邦的二部网特为主，其他幕后众多，总之发展到最后只认利益，也开始出现失控。这次的新约克案本身也是渗科小试牛刀，据资料显示，受害人是东邦人，十年前抛夫弃子与主人来美，其本身是世家后代有一定钱财，从小白欧崇拜让其有些畸形心理，在被榨干钱财后多次转手卖，最后才被现在的嫌疑人拘禁，总之也是个悲剧。这次东邦渗科可能是伸手试试水。东邦处于岛邦北部，人种多为混血，但是文化上还是襦家文明，虽然经济一般，但是依靠矿产加之人民人数不多，所以网络产业发达适合发展此行业。近年不断完善黑客技术，加之邻国的电子技术优势使网络产业空前爆发。

    杨平看着资料，越看越觉地有趣。幕后的新约克金主有很多，甚至互相还有矛盾，杨平甚至看到了岑佩尔的名字。而岛邦二部网特科很有意思，岛邦二网更多的是指导方针并不直接下单，看起来谨慎的很，几年前把下美州小邦黑了下去，造成了直接换了首领，二网让东邦渗科可干了不少事，其中具体缘由因为没有确定资料凝云并未显示。杨平继续查找了起来，终于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是一个字“咩 ”。这个字资料内容很多也很有意思，现有的确认资料显示岛邦二网要求继续做点什么，凝云上关于二网的资料也开始显示的多了起来。

    有关“咩”这个字的出现却让事情有意思了很多。资料显示二网很久之前就开始从学思上做文章，他们开始时利用文化顺差而制造学术话题。比如正统论、血统不纯论、断层论、对立论、身份质疑等至少上百种伪理论，然后近代利用发展时间差，进行捣乱，在这种环境下出现了“鸣蛉”这种东西，鸣蛉源自螟蛉，讽刺的是这种概念还是出自诗经——螟蛉有子，蜾嬴负之。说的是一种蜂类，把螟蛉的幼虫捉到巢穴里抚养，让幼虫为其服务，并且在它身上产卵培养后代。而这种幼虫因为被寄生了，思维被控制，会自主的配合蜂，之所以将螟蛉改为鸣蛉，暗指二网通过手段培养的学者。

    鸣蛉不知道他们的作为破坏性更大，也更可悲。再次进化就是现在二网嘴里的“咩”，音同“灭”，意味着他们的作用是灭亡，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其实他们真的是好人，可惜呀。但对于二网这边也好解释——咩，口羊也。咩，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更是一种可悲的存在。杨平叹着气继续看着，资料多了起来，比较感兴趣的是一种叫做“北国阳谋档案” 的资料，杨平点开后发现空白，再次点击发现显示资料完善中，信通填充请稍等。杨平揉了揉眼睛，去洗漱了一下，脖子上带好卡片机，拿着自己的手机出了门找口吃的去了。其实刚才看的一堆资料并没有给自己多大震撼，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还是找食要紧，饱餐躺平管他外面洪水滔天，想着这些杨平已出了门。到了中午杨平来到附近的小饭馆，随手打了个电话给老v，杨平想着估计老v也没吃呢，电话里老v说正好找杨平有点事，杨平点了菜之后。

    上菜之前老v就来了，也不客气，熟练的去前台开了一瓶汽水就咕咕的喝了下去，然后不顾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叫嚷着服务员快点上菜。这边点了一支烟，扔给杨平一支后压低声音说道“事情比较有意思，那个陈中南确实是个小虾米，近期除了偶尔盯梢咱们的宿舍也没有什么行动，估计也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加上他们那边应该改没有下达什么明确的指令，咱们也没有打草惊蛇，事情暂时先这样僵持着比较好。那个像软件的凝云工具你看了吗，确实是个好东西，但估计九局也有类似的，咱们截留了一份拿着玩应该没什么事”。说完玩味的一笑接着又道“最让人不解的是那天晚上所有痕迹明显是有人来过咱们门口，但是不管监控还是暗中调查的陈中南都证明应该不是他。甚至说陈中南也应该没有发现那晚有人在我们门口，这就有点灵异了，你说会不会遇到鬼了”。

    杨平吃着刚上来的热菜，边嚼边应付着说“一般不是鬼也不是人，其实这样挺好，咱们睡觉还有那么多人给咱们守夜，你怕啥”两人嘿嘿的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完后老v翘着二郎腿，看着杨平说“明天王老在西城有事，中午在雾院吃饭，你愿意的话去碰个头吧，他反正也没点名叫你，估计是没事看看你最近还好不。你有时间想去就去看看，有事也不要紧，那边不会特意等你”。然后老v凑近后神秘的压低声音贱兮兮的说“听说你和王老是亲戚，真的假的？”杨平白了老v一眼，笑着说“我希望是吧，毕竟能攀上王老，我就狐假虎威了，王老之上没几个人了吧”，这次换成老v白了一眼杨平，心理也否定了这个念头。

    下午杨平出车拉了几个活儿，基本没挣几个钱，好在能开车到处逛逛也挺有趣，杨平自己也想过，王老对自己这个小人物挺关注，估计不会是知道岑佩尔有关的一些东西了吧。自己只是棋盘上的禁着点，按理说王老不会太过专注，难道真的是王老的第六感，感到自己会发生点什么而先行为之，总之很多事情不能依照常理来思考。不过这个老v把王老的行程暴露了，按理来说是这行人最大的忌讳，除非是王老让他说的，那看来王老还是希望自己去一趟的。傍晚收车自己吃了饭，老v那边晚上被约了车去机场，杨平就自己解决了，吃完饭看着路边的各色行人，在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如此不真实又恍如隔世。

    这点让杨平觉地自己好淡定，正常人遇到这样的历经都会有所恍惚吧，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像是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自己的坦然淡定让自己都觉地陌生，后来又一想正常人反正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机遇，来之安之吧。晚上在床上又翻了一会凝云，看了不少资料，按照常理来说颠覆三观的事实和震撼性的黑幕，杨平居然如看食品说明书一般平淡，自己好像很久没有震撼、惊喜这样的感情了。嗯，就是从泽竹死后，自己的某些东西也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某些东西，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一夜无事，老v半夜回来也没扰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