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她后来就一直沉浸在祝迟岚的温柔里，有好几分钟，姜嫚都很想主动抓着迟岚的手。
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气有时会冷些。
一冷，她心里就情不自禁想握住迟岚那温暖的双手，想取取暖，也想想抱抱她。
好舒服。
按摩真的好舒服。
……
她躺在沙发半眯着眼睛，躺在祝迟岚的腿上。
渐渐的不知道多久，祝迟岚放开了手，把手转移到了姜嫚的肩膀上面。
“迟岚，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
“难道我不应该对你好吗？”她轻轻地说，“你还记得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吗？”
姜嫚可能记得的不是很清楚了，但祝迟岚是一直记得的。
“嗯？”姜嫚把头一抬，看着对方的脸，然后把手伸上去，“说来听听？”
“你以前说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她俯身下来，“所以我们的关系一定很特殊。”
她的决定吗？
考虑到姐夫那种性格，姜嫚这么多年一直不怎么相信外人。
既然原宿主这样说，她一定最看重迟岚，可惜到底她们还没有发展成恋人，就先出了岔子。
“记得那天你要带我去公司，我不小心把你喊成姐姐了吗？”
祝迟岚回答：“记得。”
“除了你，她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从小要干什么都顺着我。”姜嫚咽口水说，“但是她有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嫁给了一个坏男人。”
至少姜嫚是这样喊姐夫的。
“我姐夫对她一直不好。”
“你之前倒是没跟我说过这些。”祝迟岚把手停了一下，“那然后呢？”
“我天天在他们争吵的环境下度过了初中和高中，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害怕，因为安静孤僻的性格，班里也没多少人喜欢跟她玩。
……
她说着轻轻用手拽起卫衣上的绳子开始一圈圈的揪着，好像有点气急了，“我要是哪天能成为一个进到书里又拥有一身能量的主角，一定叫他好看！”
迟岚没忍住，一声嗤笑。
姜嫚转了身羞涩地捏了捏她的大腿，“你笑什么？”
她羞红了脸，像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一切才说，“谁说不能是真的。”
“我笑……”她也不想说太多伤人心的话，于是转而道，“笑你可爱呀。”
姜嫚不好意思再回答，重新转了身舒舒服服的躺在迟岚的腿上。
“累了吧？”
还别说，姜嫚确实这段时间快累垮了。
一想到自己为产品写的文案，姜嫚就浑身肌肉酸痛。
简单来说就是一点都没休息好，更别说之后的调查问卷记录客户数据，那些差点就把姜嫚压得喘不过气。
“今天我能不能不回去了？”
迟岚轻轻晃了晃脑袋，“你是觉得睡沙发很舒服吗？”
“我好累，想好好睡一觉。”
回去了，想的事情就多了。
没准还要耗费体力爬点楼梯找房间。
一直把姜嫚看的最重，迟岚也没有拒绝她，“好，你等我会。”
她听着那声音有点莫名其妙，于是立刻转头，“去哪？”
“会冷。”祝迟岚靠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去找白彦，让她借咱俩一床被子。”
咱俩？
姜嫚还没来得及反应，祝迟岚就推门而出，三五分钟也没回来。
她顿时有点空虚，像少了点什么，但很快还是躺在沙发上，强行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十分钟，甚至是更长的时间过去，祝迟岚手上抱着一床被子过来。
不厚，但是刚刚好够。
她还真拿了一床被子。
姜嫚咽了口唾沫，“白彦还没下班吗？”
“她一般不会这个时候走。”祝迟岚走过去把被子盖在姜嫚的身上，“白彦家里远，经常中午就在公司睡一觉。被子不算特别干净，但是两个星期前刚刚晒过，凑合盖着吧。”
祝迟岚绕到沙发后，扭了一下后背的把手，将沙发平放了下去。
姜嫚瞬间愣住。
这表面是个沙发，背地里居然是个沙发床。
“在这睡，我陪你。”
可是……
“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迟岚说着，在她的边上坐下，“还是得陪着你。”
姜嫚把脸捂上，瞬间感觉到狼狈。
她就从来没有跟人挤过一张床睡觉，至少记事之后就一直没有。
“姜嫚，你怎么了？”迟岚偏头看她。
姜嫚委屈的想喊，但神情上又基本展现不出来那种表情，“可是，我以前没跟人一起同床过。”
“急什么，我又不是要你第一次。”迟岚语气平淡，却又有调戏之意，凑到她的耳朵边上，细声细语说，“我什么都不做，你用不着太担心。”
姜嫚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只感觉到床边上有点凹进去，被子里一凉。
她满头是汗，侧过身去什么都不敢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下给了对方机会，祝迟岚向她抱过来，搂着她的腰部。
姜嫚捏了拳头，手心里流着汗，心里……像是小鹿乱撞。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害怕，说有什么感情在里面，也不是不能。
“晚安，姜嫚。”
/
然而公司基地的后面是一片清水湖，每到冬季会变得风大寒冷。
冰冷的雨水和风在玻璃窗户上胡乱的吹，扰得十分不清净。
这半夜噩梦连连，更不说多了个人在她的床边。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她才彻底闭上了眼睛。
安静的睡了一整晚。
一早清醒的时候，姜嫚才觉得被窝里仍然是暖和舒舒服服的。
但祝迟岚不在，应该走了，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醒了？”
她感觉到眼睛前的朦胧还未完全散去，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
姜嫚很快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去。
祝迟岚手上拿着一套新的洗漱用具。
“你怎么什么都有？”她躺下去打了个哈欠，语气里尽是困兮兮的意思。
“以前在公司加班过没法回去，所以各类用品都准备了些。”
……
“拿去吧。”她放下东西，向姜嫚眨了眼，“我在外面等你。”
姜嫚沉吟了会，忽然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这个点不过刚刚上午七点半，远远没到上班的时间。
“我们要去哪吗？”
“董事会今天有个会议，要讨论一下关于产品的事情。”祝迟岚抬头看着她，“我看你最近也挺苦恼的，让白彦帮你留了个位置，要不要跟过去听听？”
这是好机会啊。
自从上次董事会出了点状况，姜嫚就一直没机会再去。
这次项目有关乎她，领导必然十分器重。
可能去了，还能捞着个好处。
“那你等我！”她一激动，立刻精神起来把被子掀开，“我收拾下东西就来。”
迟岚点头，走到门外去站了会。
姜嫚迅速洗漱了一遍，然后又拾起桌上的纸笔走了出去。
“迟岚。”
旁边的人转身，但是没来得及回答她。
“我做的还不错吧？”姜嫚那副模样是充满了不自信。
她来这里不久，想自己以前也没有参加过什么会议。
高中，又是文科，甚至连小组讨论机会都没有。
大家做作业还有背书，也就是靠的自己自觉。
“我这样像不像是去开会的样子？”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我一会能跟你一起坐吗？”
“你愿意的话。”她笑说，“我当然不介意。”
磨磨蹭蹭的到了八点钟，姜嫚跟着祝迟岚就去了一幢高层建筑。
这幢高层建筑是个新大楼，不仅外观精美，而且富有一股浓浓的科技感，直接响应了公司的名字。
但考虑到还未完全建设完毕，这栋楼目前只对董事会成员开放。
姜嫚作为普通员工，也是头一回来到这里。她录入了指纹，但也不太敢有大的动静，乖巧地贴在迟岚身边。
新装修的地方，什么地方都充满着层次感，连这电梯都跟其他大楼的大不相同。
“别紧张。”
她替姜嫚整理了衣领，“这次会议的参会者的多少都是熟人，你见过他们。”
是见过。
祝迟岚怎么说姜嫚都信，毕竟她有原宿主。
这消极情绪一直萦绕在姜嫚身边，一直快到八点钟左右才稍微有点散去。
没那么紧张，但在进办公室之前姜嫚还是依偎着祝迟岚。
今天发表项目解读的是市场部门的部长，也是公司内部的职工股东。
按级别来说，应该是钟总的直系上司，而姜嫚的项目文案，也归她管理。
那女人看上去年纪约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十分秀气，一点不显老。
“她叫戚风，名校博士生毕业，你的文案要是能让她看上，未来应该不愁咯。”白彦捂着嘴凑她边上说。
名校的博士生啊……
难怪看起来这么严肃。
不过也是，这能进董事会的哪能是一般人？名校、海归博士生估计那是一抓一大把。
“那就是比迟岚还厉害吗？”
白彦一慌神，心虚地偏头看了祝迟岚一眼，又回头对姜嫚说道，“怎么可能！”
这可是祝氏家族苦心经营三代的产业，就公司这里的人谁能比上她啊。
“你老婆可是海外名校博士生，就这一点，公司谁比得过？”她说的有点上头。
但姜嫚还是听的懵懵懂懂，介于中间，仍然有点不清不楚。
刚还想回答点什么敷衍过去，却听着边上一个声音。
“白彦，话说多了。”
“老……老大。”白彦这才意识到有点冒昧和失礼，连忙说，“对不起。”
戚风回头看过来，尴尬地笑笑。
“没事祝总，别责怪阿彦。”
祝迟岚笑笑，“这孩子不老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回头教训教训。”她说，“您准备准备，开始吧。”
对方下意识点点头，然后把资料稍微整理了一下。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挖掘产品价值和客户体验分层。
姜嫚打开新的笔记本，紧张地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打量着边上的细节。
正侧方最前面，像是讲台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大的投影屏幕与一块白板。
戚风手里握着一个控制器，打开了ppt页面。
“那么，接下来探讨的内容是回应客户需求，建立企业与客户的社会信任。”
“有人明白，客户最想要的，是产品的什么吗？”
……
戚风的声音非常有磁性，而且十分专注，富有魅力。
这两个小时的会议好像让她受益匪浅，饱读十年诗书。
看来电子设备这一块，根本没有姜嫚想得那么简单。
所有资料里涉及的，没涉及的，戚风都差不多解释明白了。
也对，这电子产品价格并不便宜。
要站在客户的角度下想，出手之前肯定货比三家，而且还得有各种质量保证，否则很可能被直接略过。
她看来还是得从头做起。
姜嫚叹气，抬着头攥着的笔记本发了会呆。
“好了，今天到这里。”又是三五分钟，戚风放下了手里的控制器，“散会。”
散会之后，姜嫚这心里还有点意犹未尽。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和迟岚也走散了。
“姜嫚！”
感觉走了不久，就有人从后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还在回味刚才的会议，姜嫚心不在焉地应付，“嗯。”
“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
就是感觉学到些东西，但一时间也没办法消耗掉。
到底该怎么说呢……
原宿主之前跟董事会多少有接触过，总觉得这感觉似曾熟悉又一点印象都没。
“白彦，别打扰她了。”
“那我先回去干活啦？”
白彦接着回头跟祝迟岚汇报了工作，然后就走开了。
董事会大楼瞬间不剩下几个人影。
“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没问题。”
姜嫚这十来页的笔记，也不是白记的。
但真要彻头彻尾熟悉，她回去以后还得多翻多看。
“还有什么不懂的。”祝迟岚向她示意，“下回问我吧。”
“嗯，明白啦。”
姜嫚说着就小心地把头抬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看着迟岚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边上的人眼睛有点奇怪。
那是一种不太开心，但是十分欣慰的模样。
她也不敢多干点什么，只敢把手放在她面前晃晃，“怎么啦？”
“你不会觉得我对戚风……有什么好感吧。”
她刚在会议上确实对戚风充满敬意，但是也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非分之想。
“你吃醋咯？”
“胡说！”
“那你看看你的样子，谁信！？”
迟岚着急了，转身拉住姜嫚的手，“不许。”
不许什么不许？
“不许盯着别人。”
“啊？”
祝迟岚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姜嫚。”
她很害怕姜嫚收手，下一秒钟立刻抱住她的腰部，“是我喜欢你的。”
“我知道。”
对方没有反应。
“你快放开我，有人看着呢。”她动了一下身子。
“哪有人？”
好像确实没有。
……
“姜嫚，抱着你好舒服。”
姜嫚委屈到咬着嘴唇。
总裁夫人这身份，不是很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