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之后，她在荒诞的一天里结束了枯燥无味的工作。
但是仍然没见迟岚，甚至就连白彦人也不见。
姜嫚无精打采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瞧上一瞧，才见约是十几分钟之前祝迟岚就已经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岚姐姐：对不起，今天晚上我得加班，可能不能过去接你了。
姜嫚刚到这儿不久，有些人生地不熟，如果迟岚真的过不来，她心里还真有点堵得慌，不好受。
可是姜嫚也不想闹，下班之后接着在办公室待了十几二十分钟，就乖乖搭车回去了。
站到门前，姜嫚从兜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来了这么一个星期，第一次身边没有祝迟岚。姜嫚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说不出来别的情绪。
她往前走了一步，抬头看着这“阔大”的客厅有点烦闷。
姜嫚处的位置，左边远处是一架橡木色的钢琴，而右边是个小厨房与餐厅。
至于她的面前，有茶几，有电视与沙发和一个上楼的楼梯。
姜嫚目光巡视了一圈，最终还是在沙发上坐下来靠着休息。
灯开着，时间嘀嗒过去。
姜嫚想睡，可是不太睡得着。
到十一二点，门外才终于响起来轻轻的脚步声。
姜嫚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直起身子。
“你还在等我？”
倒也不是刻意要等迟岚，她怕黑，不敢走，正好也不认识路。
“回去休息吧，姜嫚。”迟岚在她的身边蹲下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姜嫚脸色有点绷着，涨得通红，“但是我忘了……房间在哪里。”
倒不是说这栋房子大到不可比拟，就是从上到下怎么看都像是迷宫，各种暗门，打开一个接着一个。
最离奇的是，很多装修相似的卧室，导致姜嫚彻底眼盲。
“那你就宁愿这样撑着，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祝迟岚轻轻笑了一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下回有事告诉我，别一人这么等着了。”
姜嫚憋着一股子气，猛地将她的手拍下去，“你可是个大忙人，我哪里敢打扰你？”
之后二人都有些许迟疑，默不作声。
“干嘛没事把房子装修成这样？”姜嫚嘀咕了一句，心虚地看过去，“朴朴素素的，难道不好吗？”
“其实这房子不是我设计的。”她换了个站姿，“我爸妈之前住这里，这栋房子是他们装修的。”
“可能我爸是工科生，没什么恋爱脑。我妈很早之前说喜欢有安全感的地方，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他就设计了一个遍布都是门窗的房子，还说如果家里闹贼或者遇上打劫的，我妈至少有时间可以先跑出去。”
姜嫚没忍住，捂嘴笑出了声。
这样确实很安全。
姜嫚转头才打量到她的目光有点愧疚，只好就不再打趣她，“没关系，反正在沙发上睡也是睡，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认床。”
“偏南方的地方没有暖气，冬天一到会冷的，你也不能天天这样等我。”祝迟岚看着她，随后才伸出援助之手，“把手给我，我带你回房间去。”
姜嫚再次把头点了两下，上前用力地抓住了祝迟岚的手。
这一抓，好像害怕她放开一样。
这一抓，心里眼里全是对方的影子。
……
“不介意吧，小姐姐？”
姜嫚大大的眼睛，而且眼神里十分有光，央求人的时候，像小白兔那样甜美。
迟岚眼里是无奈，“你这是不认路？”
“……我家里又不是狼窝。”
“反正不算记得。”她再次“得寸进尺”地往里一贴，接着央求道，“而且你说二楼常年没人住，灯也不开，我又不知道总匝开关在哪。”
“……求求你啦。”
说这万一要出个意外，姜嫚不是吓得魂都没有？
“好好好，跟我上来吧。”
她的声音时而放的轻，落在姜嫚的耳边显得酥酥麻麻。
祝迟岚拉着她的手走上了三楼，之后隐隐约约记得多拐了两条路，才到房间门口。
“到了，记住了吗？”祝迟岚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周围乌漆墨黑的，她看也不太敢看，只记得刚刚穿了一个又一个门，然后就是一点印象没有。
“我……”姜嫚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忍心说不是。
“千万得记住啊。”祝迟岚慢慢地松开她的手，“不然家里哪天真的遭了贼，以你的属性，可能要跟他同归于尽。”
而且万一碰上个聪明点的贼，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话粗，理是不粗。
“我！我记住啦。”姜嫚匆忙下踮起脚，吻了一下祝迟岚的右脸，“谢谢！”
“晚安！”
她话说完，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赶紧溜回房间把门重重关上，然后像一滩水化在地上。
“……晚安，姜嫚。”
之后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姜嫚才紧张地从地上坐起来。
她迈着小碎步，一直到回床上躺下。
刚才真是好险啊。
做完亏心事之后光顾着跑，姜嫚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注意祝迟岚的眼神。
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姜嫚思考了一会，把手上的手环亮了出来折腾了一下。
【爱心值进度：0％】
【董事会信任值：20％】
姜嫚感觉到自己虎躯一震。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鼓起勇气亲了她，怎么说都是春心萌动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这算是事业线不顺，感情线也不顺吗？
姜嫚心里憋得难受，越想越生气。
“苍天啊！到底为什么……”
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系统尚未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爱心值无法增长】
“……”
这她可没办法控制。
放下手环后，姜嫚仔细回忆了一下。
虽然她踮着脚亲向祝迟岚的时候确实没有紧张，也确实更像是故意要那样做的，但回房的时候，姜嫚大概还是考虑了对方的感受，也有过短暂的心跳加快。
不过那大概率是心虚的表现，也不能算是爱。
她扫兴地呼了一口气，把手摊平用力放了下去。
姜嫚想了很久。
祝迟岚。
她和姜琴不同。
原世界里，姜琴大多数时间是在疼爱她，尽力照顾她，把姜嫚当成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而祝迟岚是把姜嫚捧在手心的，那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根本无法解释，但大概就像是一个水气球，生怕突然爆了，所以从不责怪姜嫚，只责怪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做到。
可是她明明心里更在乎姜琴，明明只是感谢祝迟岚而已，为什么跟一个爱心值斤斤计较？
“拜托，那不是喜欢。”姜嫚开始慢慢把双手并拢，作出祈祷的模样，“绝对不是喜欢。”
……
/
又是浅睡眠的一天，姜嫚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做了简陋的洗漱，就是换好裙子。
白天视线至少不错，看得远。
找了十分钟路，姜嫚终于走到了一楼的楼梯口。
餐厅里弥漫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姜嫚跟着飘来的香味找了过去。
里面的人穿着白色睡袍，披着长长的头发坐着。尤其是吃东西的时候，行为举止不仅优雅，而且得体。
姜嫚看得眼睛里有点犯了星光，欲要接近，又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有点胆怯和害怕。
“买来的蛋糕我放桌上了。”
“你不放心的话，可以等我走了再吃。”
姜嫚定睛一看，被迟岚推过来的是一块提拉米苏，她最喜欢吃的蛋糕。
有点馋，也有点饿。
姜嫚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坐在隔她一米的位置，小心地把提拉米苏夺了过去。
“急什么？”祝迟岚向她身边一凑，“我怎么看你的样子，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姜嫚绷着脸，大气也不敢出，“我……我有吗？”
迟岚轻轻把手放到她的下巴上，“你说呢？”
她惊起一身汗毛，手紧紧地捏着蛋糕袋子，脑子转了半天才回答，“迟岚，我知道你非常聪明。”
“你看的出来，我昨天晚上其实是……是在谢谢你吗？”
可真是很特别的道谢方式。
“那我刚才给了你一个提拉米苏。”祝迟岚咬了一下嘴唇，“你能不能用昨天晚上的方式，再谢我一次？”
姜嫚感觉心慌了。
她简直打不过这个女人。
腹黑，还喜欢玩弄她。
什么早餐！什么提拉米苏！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要再亲她一次，绝不可能！
可要是不亲，姜嫚怎么才能化解尴尬？
“我……”姜嫚犹犹豫豫的，可是祝迟岚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身子移开。
“你很为难？”祝迟岚看着她，满眼透着无辜二字，“谢谢这两个字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姜嫚重重喘了一口气。
这话是她先说的，她只能出去了。
“那我能先把这个谢谢给攒着吗？”姜嫚这话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等你下次特别想要的时候把它算在一起，我一并给你。”
虽然姜嫚怎么都是亏的，但好在这会她能躲过一时。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亏。”祝迟岚盘算了一会，“不过你要谢我的地方挺多的，回头我买个本子一笔一笔的记下来。”
到时候一笔清算，再吻个几百次的也不是不行。
“好了，咱们上班去了。”
“跟昨天一样，今天下班我接你。”
虽然祝迟岚昨天也这么说了，但是她到底没有来。
“我今天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她耐心替姜嫚整理了衣服，然后贴近她的脸颊也吻了一下。
“你那是谢谢。”
“而我这下是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