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袖清风
“大人，草民冤枉，并未有此事啊。”李员外的儿子在堂上喊道。
“证据确凿，你还能有什么可狡辩的。”李员外的小妾指着他说道。
“大人，小人也可以作证，是李公子毒杀了员外老爷。”那管家也发话了。
林知州被他们吵得头疼，一拍惊堂木“肃静，先将证据呈上。”
堂下的一个兵卒呈上一个药碗“大人，已经请郎中查验过，是砒霜。另外李员外的遗体已经放置后堂，请仵作验过了，是中毒而亡。”
林知州指着小妾道“你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妾磕了个头哭诉道“大人，公子嗜赌，已经输了不少银子了，这次又是输了百两银子，我家老爷生气就教训了他一顿，定是他怀恨在心才在药里面下毒。”
“没有的事啊，大人。”李公子被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地解释道。
“大胆，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林知州挥手招来狱卒道“先行关押，毒害人命罪无可恕，秋后问斩。”
当即便上来两人将哭天喊地的李公子押了下去。
李员外的小妾则是一脸感激地朝林知州磕头致谢。
那管家起身从府上小厮的手上接过一个菜篮子呈在公堂之上“林大人一心为民，处事公正，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草民对大人感激之情不胜言表，只敢以一些小小蔬菜相赠，请大人收下。”
林知州摆手道“都是本官分内之事。这些你拿回去吧，本官从不占一丝民脂民膏。”
管家不应反而是转头朝府衙外围观的百姓说道“各位，林大人为官如何大家都是知晓的，为官多年却是两袖清风，如今一些蔬菜也算不得什么，也算是我们大家对大人的谢意了。”
林知州还要拒绝。
周围的百姓见状都开始劝道“是啊，林大人，一些心意而已。”
“大人收下吧，一些蔬菜不值什么。”
“林知州，既然是百姓心意，收下又何妨。”一个男子从百姓堆里面挤了进去。
林韫见到此男子一惊，站起身来走下堂道“江允，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通报一声。”
江允还是那一身松垮的官袍不曾束腰不以为意道“路过而已，顺便来看看。”
“阿姐，他是谁？”姜燕九问道。
“祈县县令，江允。”姜离道。
“哟，这菜挺不错啊。”江允伸手去接篮子。
管家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林知州清咳一声从管家的手里接过篮子“那就多谢你们的好意了。”
江允伸出去的手落了空但是也不恼，轻轻一笑拂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本来只是路过而已，既然现在案子已经审完了，那下官便告退了。”江允转身离去。
“江允。”在江允转身离去刚要抬腿跨出门外时，林韫叫住了他“若是有空就来我府上坐坐吧。”
江允的脚步一顿，没回应，自顾自离去了。
挤在百姓堆里的姜离眉头一皱，总是觉得江允和林韫之间的相处气氛有些奇怪。
一开始江允来时，林韫并未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而是有些惊讶，而且林韫是在官场上混迹的老手了，和尚书姜澄相处之时也是游刃有余，像他们这种官场上的官员向来喜爱表面功夫，打哑语。
林韫和江允很明显不是一路人，但是对于江允的失礼行为林韫只是微微不满却并未表示出明显的恼怒，他俩之间的相处气氛非常微妙。
“阿姐在想什么。”姜燕九见到姜离一直在出神忍不住提醒道“阿姐，案子审完了，人都散了，我们要去看陈婶子吗？”
“不急。”姜离道“我总觉得今天李员外的那个案子有些奇怪。”
“小妹也是觉得如此，但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姜燕九附和道。
“我总觉得案子审的有些快，虽然是有人证和物证，但是命案是大事，怎能如此快得就下了定论。”姜离道“此案定有蹊跷，反正我们也要去看看陈婶子，那李员外的儿子不是也被关进去了吗？我们顺道去问问也行。”
姜离说完后，姜燕九也觉得可行，于是二人往牢狱中走去。
那看门的狱卒正好见过姜离便放了她们进去。
牢中极黑，只有小窗透出来几丝微弱的光亮，若非如此只怕是连白天黑夜不能知晓。
狱卒客气地将姜离和姜燕九带到陈婶子关押的牢房前。
“我们有些话想对她说，小哥行个方便吧。”姜燕九掏出几粒碎银放在狱卒手中。
狱卒得了银子本来客气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了“二位姑娘你们办事就好，小的先告退了。”
待到狱卒走后，姜离蹲在牢房之外喊道“陈婶子？”
陈婶子此刻正缩在牢房角落，头埋在膝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庞。
她听闻姜离的喊声抬起了头，瑟缩地站起身走至牢门处蹲下“姑娘。”
“陈婶子，你这又是何必。”姜离叹息一声。
“姑娘，这世上许多事原本就由不得我，我一开始嫁给蓉娘她爹就是稀里糊涂的，也是我父母所安排，嫁过去之后我也不曾有怨言，可是我不想让蓉娘跟我一样，所以我把蓉娘送到姑娘的身边，希望能有条活路，至于我这条命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姜离隔着牢栏握住了陈婶子的手“你放心，蓉娘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而且你的案子我会去跟林知州说情，你不必担心。”
陈婶子重新埋下头嗫嚅道“姑娘不必为我费心，出去了又如何，我已经无法再面对蓉娘了，她有一个杀人的娘，我真是愧对于她。”
姜离又安抚了几句，想起今日李员外家的命案本想去找找李员外家的儿子关押在何处。
也是极巧，那李员外家的公子正好被关在陈婶子的对面，他们两个的案子都是同一天审的，也就恰巧被关在了近处。
姜离转身来到李公子的牢房前，那位公子被关在里面也是魂不守舍的，双眼无神，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自己是冤枉的。
“李公子。”姜离冲他喊道。
一听到有人在叫他，李公子立马冲到牢门前，眼里燃起希望地望向姜离“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问完之后，他见姜离摇头又颓败地垂着头。
“李公子可否详细说一说李员外究竟是怎么死的，若是有证据证明你自己是无罪的，那么你自然就可以出去了。”姜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