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
印入记忆的阵法卷轶浩繁，仅聚灵阵法就有几十个之多。
左乔微一凝思，一个名为《先天八卦聚灵阵》的阵法让他格外惊喜。
按照阵法，先在身体外围按先天八卦方位布下八块玉石，在内围还需再按八卦的五行生克布下八块玉石。
人坐在阵法的正中以灵气为牵引，便能吸引四周灵气向阵内集聚。
阵随人动，只要阵中人停止修炼，阵法立即停止运行，这样便大大延长了玉石的使用寿命。
阵法虽然繁复，但玉石却比灵石便宜何止百倍。
识海中还有两个依靠玉石启动的五行聚灵阵，虽阵法简单，效果却大打折扣，他便懒得再看。
至于那些需要兽核引动的聚灵阵，效果虽好，却哪里找兽核去？
当即草草修炼一夜，收效甚微。
第二天一早，左乔让卓吉代为打理药田，便匆匆下山赶往镇上。
这个市镇名叫南宫镇，因为紧靠永宁郡唯一的宗门，可要比符节镇繁华得多。
镇上不仅客栈林立，各种商铺也是应有尽有。
左乔接连走了几家商铺，对玉石的成色并不满意。
正踌躇间，一家店铺高大的门头跃入眼帘，匾额上书写着商陆阁三个大字。
在商陆阁的右下方，书写着永宁分阁。
瞧这店铺的气派，显然是来头极大。
左乔信步走进，一名美貌少女快步迎了上来。
“公子，您需要些什么？”语气极是温和有礼。
左乔这一身行头，着实当不起公子二字。
但他不愿露怯，只微微点了点头：“我且随便看看。”
那少女微笑示意，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见左乔继续走进，她始终和左乔保持着数步距离，以便随时解答左乔的询问。
左乔游目四顾，见店内商品琳琅满目，不仅有玉石，还有刀剑、丹药，甚至胭脂水粉。
特别是剑架上的一柄长剑，格外夺人眼目。
那剑名叫必卢，虽造型古朴，剑刃却如一泓秋水，想必锋利无比。
他顿时挪不开眼睛，一看价格却贵得令人咋舌，竟要三百下品灵石。
左乔感叹：“这要是折算成金币，岂不是要三万枚？”
柜台内一老者摇头笑道：“帐不是这么算的，灵石有价无市，三万金币是买不来的。这柄剑虽是替金石宗代为售卖，公子若是喜欢，老夫可做主打个九折。”
左乔心道：你就是打个五折，我也买不起。
他向老者点头致谢，微笑道：“晚辈是为购买玉石而来。”
随即转向玉石区域，见此店虽大玉石价格却与外面小店不相上下，但成色更好，数量也足。
左乔挑选了所需玉石，付完金银，见柜台内站着一位少年秀眉俊目，皮肤白皙红润。
没想到男子竟能长得这般俊秀，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细看之下，知这少年有修为在身，却看不透是什么境界。
其境界比顾长老只高不低，这让左乔不禁微微讶异。
少年见左乔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侧身行礼。
笑容和煦，当真是温润如玉。
左乔感觉自己有几分唐突，微微抱拳快步离开。
行至半路的一片密林，他猛然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顿时站定了脚步。
此时一道人影从树梢飞扑而下，双拳直击左乔面门。
左乔来不及躲闪，立即挥出双拳与之正面相迎。
嘭！
两双拳头撞击在一起，左乔被震得连连倒退。
那人在空中毫无借力，倒翻一个跟斗稳稳落下，显然是有武技在身。
他甩了甩被震疼的双手，有些惊讶地看着左乔。
“想不到一个炼气境三重的小子，竟然能接得下炼气境六重的全力一击。”
左乔借倒退之势卸去了撞击余力，依然感到双臂酸麻，随即站定脚跟打量对面之人。
这人身着玄灵宗外门弟子服饰，修为果然已经达到了炼气境六重。
“你是何人？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左乔自进玄灵宗以来，只得罪过那个叫仇远的锦袍少年一人。
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出山门，就已被对方盯上。
这人说完之后，再不跟左乔废话，再次双拳挥出，左拳取左乔面门，右拳直击左乔小腹。
左乔侧身避过，只感到对方拳上微微有灵力波动，拳风刮得面颊生疼。
当即不敢大意凝神接战，但见这人身法灵动，左拳灵动飘忽，右拳朴着沉猛，拳法十分精妙。
他躲过了对方来势凶猛的右拳，退路却早被对方左拳封住。
砰的一声，右肩上早中了一拳。
这人左拳虽不十分沉重，却仍击得他骨骼咯咯作响，半边身子奇痛难当。
他虽枪法纯熟，此时却没兵器在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勉强支撑片刻，身上又重了两拳，虽不十分沉重，滋味却不好受。
但见此人沉猛的右拳招招不离他的小腹，显然用意十分歹毒。
再纠缠下去，势必会被击中丹田。
见对方又是一拳击来，他就地一滚从对方的斜后方窜出，脚下丝毫不停直奔入密林之中。
那人拿了仇远的极大好处，岂能轻易罢手。身形一闪，追入林中。
左乔入林之后随手掰折树枝，趁手的一时难以掰断，易断的枯枝却毫无用处，只得捡了两块石块掂在手中。
见那人渐渐靠近，左乔两块石块连珠般掷出，那人挡了第一块，没想到第二块倏忽而至。
啪的一声脆响，正击中额头，顿时鼓起了一个大包。
那人怒极，快步而前，不料左乔在林间左奔右突，始终抓他不着。
殊不知左乔在山中打猎已久，林间奔逃偷袭最是拿手。
那人追了一阵，几次差点中了左乔随手布下的机关。
便不敢迫得太近，只是远远地不断咒骂。
左乔一阵急奔甩下了那人，又行了里许走出山林上了大道。
此时遥遥便能望见山门，他方才心中稍定。
回到住处已近晌午，卓吉早已将药田浇完了水，百无聊赖地坐在左乔院中大石上。
见左乔进门，卓吉腾地跳起迎了上去：“大哥，你可回来了，我这肚子都想死你了。”
左乔呵呵一笑：“这鬼地方只有些粗茶淡饭，有什么好想的。”
自从吃了左乔做的第一顿饭，卓吉便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做饭，只蹭饭。
两人吃完午饭，便听到宗门的钟声响起，原来是新入门弟子集中授课的时间到了。
杂役弟子只集中在门前广场上听课，除非杂役弟子到执事堂领取任务，即便是听课也不许入内。
众人在广场上坐下，见广场前的投影壁上显示一个身影，看不清面目。
这人自称李长老，宣读了宗门规矩。
左乔听了半天，方才明白宗门的修炼资源主要供给内门弟子。
外门弟子虽修炼资源有限，但不用劳作。
杂役弟子则只注重在一个役字上。
其中重要的一条是，所有宗门弟子在山门内不允许私斗。
有解不开的恩怨，可上生死台决斗。
随后是一名姓褚的长老登台，讲解苍芒大陆的修为境界，
这人说的炼气境、开元境、筑基境、金丹境、超凡境、通虚境、人皇境和化神境八大境界左乔早已熟知，便没有多大兴趣。
只听那褚长劳继而说道：“在咱们苍芒大陆，万年前曾遭受魔族和翼族的入侵，人族和翼魔两族混战，伤亡甚是巨大。”
这事左乔只在话本子上看过，且语焉不详，于是来了兴致。
“此时苍芒大陆出现了一位化神境的人物，带领人族击败了魔族，并与翼族握手言和，从此封印了魔界入侵通道，人族得以安宁。”
左乔想听个仔细，谁知这人话锋一转，说到了百年前的符禺大战上。
左乔随即又竖直了耳朵。
“百年前魔剑宗以魂术杀人入了魔道，与天下各大宗门为敌。”
“那一年竟派出核心弟子来毁坏符禺秘境灵脉，各宗门虽派出好手阻击，仍是功亏一篑。”
左乔听到这里不由怒火上升：全都是屁话！
只听褚长老续道：“魔剑宗破坏灵脉后尚不罢手，却一剑劈出怒剑峡。”
“永宁郡与苍州大陆连通的唯一通道，由此被这道峡谷阻断。”
“修为不达到筑基境者，无法释放灵气护体，过怒剑峡绝对抵挡不了那剑气的侵袭，是以修为不足筑基境者，决不能离开永宁郡。”
至此，左乔方才明白永宁郡的年轻修士为何急于修到筑基境。
褚长老继续道：“超过二十岁筑基，便错过了打基础的最佳年龄，前往灵气浓郁之地也难有进境，那么点修为，离开永宁郡去找死么？”
听到这里左乔心头一突，对自己能不能二十岁之前筑基，没有丝毫把握。
就这么一分神，褚长老下面的话他便没有听见。
听完课回到住处放松下来，左乔方才感到早上被打之处愈加疼痛。
他运转经脉，只感经脉通畅，灵气运行毫无阻滞。
但痛感却始终如楔子嵌进了肉里，小时候挨打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细想其中缘由，原来早间那人出手运用了灵力，有灵气残留在窍穴之中。
有异种灵气的侵袭，是以疼痛远甚普通伤害。
他当即凝神静气细加引导，发现那些残留灵气竟然有了松动，开始汇入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