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产者乐队的首演
苦中作乐,在音乐中,众人皆不感到枯燥,干的更加卖力,当然也更加辛苦,毕竟唱歌也消耗体力,他们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调整工作的节奏。
他们甚至忘记了时间,煤矿装满了三大矿车,他们仍旧在挖,直到卡尔过来,找他们。
“你们,还挺有精力,竟然还在唱歌。”
众人都有种社死的感觉,除了唐乐,没心没肺算是他的特点之一,也不知道随谁,就现在他还踮着小脚,哼着曲,颇有一种流氓的感觉,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跟他爷?不太可能,他爷是个闷骚社恐,偶尔社交牛逼,至少在他成为魔神之前是这个性格,跟林黛玉更不可能,那么只能是血脉继承,他的母亲唐月?那种严格要求自己,pua自己pua到极致的人连脏话都没有说过,那么,就只能从其生物学父亲那边考虑了。
最后巴布属实看不下去了,给了唐乐一杵子,唐乐这才立正站好。
“你们不会,连续唱了十二个小时吧?”
他们干了那么久吗?
完全没有注意到。
但是经卡尔那么一提,众人的肚子都咕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个,问一下,我们可以拿到今天的工资吗?”
穆慕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边是月结工资,你们不知道吗?合同里都写了。”
他们都没签合同。
“哈?”
众人惊呼,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倘若不坚持一个月,那么今天就白干了,所以,晚饭该怎么办?未来怎么办?月末他们能拿到属于他们的报酬吗?
卡尔环顾一下一下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
巴布食指在胸前相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可以稍微夸奖我们一下吗?我们有点需要认可”
巴布身后的五小只也都凑了过来,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卡尔。
“你们这些小东西。”
卡尔发现这几个孩子还都挺可爱,至少比他那个脾气跟他妈一模一样的猎豹崽子可爱多了,他伸出手,揉着每一个孩子的脑袋。
“你们干的不错。”
获得他人的肯定,六小只感到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好像充满了力量,期待并做好准备以迎接明天的工作。
卡尔带着六小只回到了地面,此刻已是深夜,冬夜的寒冷,就好像魔法攻击一样,轻易的穿透这几个孩子身上的工作服,哪怕有的孩子有绒毛保护也感到了刺骨寒冷,保尔连忙解开腰间的工作服穿在身上。
他们跟着卡尔,交了灯具,就迫不及待的冲向浴池,大家都想要热热乎乎的泡个热水澡,他们已然成了一个个黑人,黑熊,黑狗,额,应该是黑狼,以及黑豹。
他们紧忙脱了身上又黑又脏的衣服,塞进浴池外的衣柜中,就纷纷进入浴池,众人站在巨大的热水池边缘,排成一排,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就好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接着众人齐齐纵身一跃,跳入那黑乎乎的水中。
有些微烫的热水,刺激着他们的全身。
保尔甚至舒服的发出哼唧起来,他身上大半的煤灰被洗了下去,但还有一部分煤灰怎么泡也泡不掉,如胶似漆一般黏在保尔的皮毛上,跟那些浅棕色的绒毛交织在一起,保尔看着那些黑色的绒毛不得劲,他伸手将身上能够得着的地方的黑毛全给拔了下来,看着身上的皮毛再次恢复到统一的浅棕色,保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弯曲着胳膊,微微攥拳,自己肩膀和胳膊上的肌肉立刻绷紧,他捏了捏自己的肌肉,不住的点头,心想,就他这个身材,要是参与什么健美比赛,不得拿个冠军什么的。
回忆起自己在船上的岁月,就他这个身板,一般成年人还打不过他,他曾经还参与过船长明令禁止的黑拳比赛,回忆往昔,他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带着拳套,对面是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但他并不害怕,甚至感到兴奋,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存在,总让他有种,刺激感,他大吼着 ,朝着那个混血人族精钢挥拳冲去,然后,他被那家伙一拳打飞出几米远,把后槽牙都给打出去了。
保尔张着嘴,摸了摸自己后槽牙的位置,还没有长出来,不过他倒不用担心自己的牙长不出来,因为混血人族和兽人族的牙是永生的,掉了基本还能再长。
所以比起担心保尔,身为纯血人族穆慕似乎更应该担心,不过他才十岁刚出头,被安娜西亚掰掉的还是乳牙,大抵还是能长出来的。
不过比起牙齿,他更在意自的小保尔什么时候能长大,鬼知道为什么一个八岁的孩子会在意这些,大概是因为小时候,与自己的叔叔一起洗澡,他叔叔的那句,这玩意越大越好,导致他就特别在意那个部位,不过相比于小时候,他的小保尔多少能大一点就是了。
而这时,用狗刨式愉快的在热水池中游泳的唐乐路过保尔身旁,他一把抓过唐乐的肩膀,将其拉到身边。
“干嘛?”
唐乐疑惑看着低着头,死死盯着水面看的保尔,接着保尔突然松了一口气。
“还行,至少比你大一点。”
“你什么比我大?”
唐乐更加疑惑。
“年龄啊?”
“没错就是年龄。”
保尔嘿嘿一笑,随手拿起热水池边架子上的免费浴巾,挤了一点公用沐浴液,这沐浴液是矿工班长自掏腰包买的,那个老山羊可不会白花这份钱,只有处境相同的人,才会彼此同情。
“过来,我帮你搓背。”
保尔说着,迈出热水池,唐乐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热水池的边缘,两只小脚不停踢着水面。
保尔揉捏着浴巾,搓出泡沫,一手搂住唐乐的腰,另一只手,开始挫着唐乐的后背,保尔本来力气就大,又还是个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直接给搓掉了唐乐背后的一撮毛,那块秃了的地方的皮肤即刻起了一些小红疹,又痒又疼。
“我靠!”
跟这几个孩子待久了,唐乐也学会了几个词,例如我靠,他也会一些脏话,不过大多都和姐姐学的,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的转过头,一把抢过保尔手中浴巾,踏出热水池,示意让保尔坐在热水池边缘。
“你过去,我好好给你搓一搓。”
保尔被唐乐的微笑迷惑,以为对方真的打算好好给他搓背,加上他脑子偶尔确实会缺根筋,就乖乖的按照唐乐所说,坐在了热水池边。
“那,谢谢,小乐。”
“我好好给你搓!”
唐乐的语气,颇有一种报复的味道,他确实也要报复,只见他将那块浴巾放在保尔的后背上,然后用力往上一搓。
“爽,继续!”
保尔惬意的将脚伸进热水池,惬意的享受唐乐的服务。
唐乐疑惑,不信邪的继续用尽吃奶的力气搓着保尔的后背,他本想好好报复一下保尔,至少也要让保尔也秃一块,但结果与他想得截然不同,气急败坏的唐乐直接伸手,薅下保尔身上的一缕毛。
“你背上有块黑,我始终给你搓不掉,于是我就把那块毛薅下来了。”
“哦,这样啊,嘿嘿,谢谢。”
保尔完全没有感觉,也不能那么说,他感到很舒适,他皮糙肉厚的程度超乎唐乐的想象,唐乐也放弃报复了,跳入泳池,继续用狗刨式游着泳。
等他们洗完澡,穿好衣服,他们站在浴池门前,排成一旁,感到久违的神清气爽。
现在,他们该走了,可是外面看起来就很冷,玻璃门前的一片水泥地上结了一层薄霜,几个工人在外面抽烟,他们呼出的气,顷刻间化为白雾。
而这时,唐乐的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那声音就好像具有传染性一般,接着,巴布,保尔,穆慕,诺克,东方玉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就这么回家吗?”
他们不太想饿肚子,但更不想依赖安娜西亚,昨天的饭菜就是安娜西亚用自己的工资买的,今天难道还要
就算不能帮上安娜西亚什么忙,他们也不能给安娜西亚添麻烦,他们是一个集体,彼此互帮互助,不能总是让单一个体为集体牺牲。
“至少,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唐乐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一同推门,走了出去,户外寒风刺骨,众人缩成一团,没毛的诺克和穆慕在这个团的中心位置,一点点超前走着。
远处还可以听到各种金属敲击的声音,对于工厂而言,人可以轮班休息,但机器停不了,一但停了,那么再想启动基本就很困难。
唐乐他闭上眼睛,抬起头,尽可能用他那黑色的小鼻头,捕捉空气中四散的味道。
工业,汽油,金属,还有,淡淡的饭香。
“那边。”
唐乐领着众人,跟着那饭香的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一家很破旧的小店,叫卡尔斯威夫特的小酒馆,里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诺克对饭店有阴影,因为他在流浪的时候,每每去饭店乞讨,得到的不是毒打就是侮辱,他只是想要一些剩饭剩菜而已。
他想留在店外,但是不想脱离大部队,于是还是鼓起勇气,跟着众人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我的朋友。”
门口的录音机检测到有人来了自动播报了这句话,那是个老人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慈祥。
外面店面虽小,里面却很大,有十几张桌,还有一个舞台,一个前台,舞台上面摆着各类,疑似乐器的东西,不过基本都已经蒙上一层灰,不过最为显眼的,是一把立在舞台中央,三角钢琴,那真的是钢琴,钢制成的琴,粗糙,却又灵巧,可惜蒙了最多的灰。
“唐乐,巴布,诺克,保尔,穆慕还有小玉?”
他们一进门,便被独酌的卡尔看见。
他招呼六小只过去,卡尔揉了揉巴布的脑袋。
“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们”
众人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卡尔一笑。
“我请你们吃饭。”
众人摇了摇头。
唐乐说道
“我们不想不劳而获,那是不对的。”
唐乐身后的五小只点了点头。
“这几个孩子真是有趣。”
小饭店的老板娘,走了过来,那是个纯血人族,她有着一头红如火焰的长发,长相普通,但是耐看,她拄着椅子,看着眼前这六个孩子。
“不劳而获的人多了。”
卡尔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
“不然我们也不能比,谁比谁更能摸鱼,你说是不!”
卡尔拍了怕自己身旁的酒友赵清,赵清微微一笑,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说的很对。”
“所以,有什么,我们能干的吗?我们想要用劳动换一顿晚饭。”
巴布将耳朵折了起来,双手一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老板娘。
“当然可以,你们洗碗,已经有人干了。”
小老板娘思考了一阵子,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向舞台上那几件落灰的乐器。
“这地方也没啥娱乐活动,我们都是粗人,普遍精神财富匮乏,得来点音乐,补充补充精神财富,你们会弹乐器吗?”
其实他们物质也同样匮乏,不过时代纵使进不到,至少和几百年前的劳动人民相比,他们多少还是很幸福的。大概?
“我们是一个乐队!”
巴布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一脸骄傲的说道。
“无产者乐队!”
保尔补充道。
“那就试试吧,演奏的好,你们今天的晚饭我就包了。”
小老板娘抄着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
唐乐带着众人,走上了舞台,他们分别捡起舞台上各种四不像的乐器,巴布选择了那个钢琴,确切说是钢的琴,因为他曾经与自己的母亲学过钢琴,多少也能驾驭眼前钢的琴,保尔选择了手风琴,他的叔叔曾经教过他一点,诺克拿着口琴,唐乐将自己的长笛给了东方玉,自己则选择了疑似木制吉他的乐器,这是那几个落灰乐器中,最接近其外形的乐器,他轻轻一弹,吉他的琴弦是用钢丝制成的,但是还行,能响,唐乐又稍微试了试,一次弹出,doe ray me far sew la tea
只要,能弹出这几个音,这几个音组合起来,就可以创造出上亿首歌曲。
思想自由自在,却处处身不由己。
该唱些什么呢?
唐乐有点犯难,他看向身后的伙伴。
巴布敲击了记下琴键,试了一下钢的琴的音,他清了清嗓音,一边弹,一边唱道。
“生命无价”
但是他们的生命只值每小时二十块钱,巴布不想唱出那个未知诗人留下的唯一一句诗,他想改变,却不知道该从何改变。
“因为充满无限可能?”
唐乐小心翼翼的弹着吉他,尝试去接巴布的歌词。
“纵使人不能没有理想。”
保尔拉着钢制手风琴,这次,他没有压低声音,用最真实的声音唱道。
“但终究要向现实低头?”
东方玉唱着,诺克在一旁为其伴奏。
“才怪!一切都是屁!”
唐乐一扫钢制琴弦,曲风一转,转成摇滚,他甚至还真十分应景的放了屁,逗的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