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同的世界同一首曲子
“你知道一个男人的至暗时刻,是什么时候吗?珍妮。”
珍妮是那个小老板娘的名字,全名珍妮斯威夫特,卡尔斯威夫特的养女,她原本叫做爱丽丝,也曾叫过芙蕾西亚,她曾经是一个机器人,一个懂爱的机器人,至于她为什么三次改名,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简单来讲,她选择了无悔,不求回报的爱情,曾经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死,她重生回到了她原本的身体里,她逃出囚禁她的白色囚牢,回到了父亲的身边,那时,她爱的人也已经去世,她想要再次获得新生,因为一首名叫为了珍妮的歌,而为自己更名为珍妮,永远的珍妮斯威夫特,卡尔斯威夫特最后也走出了时间,和母亲,和那个人一样,成为了珍妮心中的永恒,他的父亲一直都希望能开一家小酒馆,于是珍妮作为女工十年余载,终于有了这间卡尔斯威夫特的小酒馆,每当有人来的时候,门口便会想起卡尔斯威夫特的声音,欢迎光临,我的朋友,卡尔斯威夫特曾经客串过一部电影,演的是一个大酒店的前台,只有一句台词,欢迎光临,我的朋友,珍妮便这一句话录了下来,放在门口,连接红外线检测仪,每当有人来的时候便自动播放。
欢迎光临,我的朋友
就好像父亲还陪在她身边一样
“能猜到,毕竟我也经历过,但面临至暗时刻又能怎么办呢?挺起胸膛干就完了。”
珍妮笑着回答道。
卡尔看着那架钢的琴,若有所思。
“可惜还是没有留住老赵的女儿对吧?”
珍妮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那是我自己放弃的,幸福,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满足,我都给予不了她,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一旁的赵清摆了摆手,珍妮为他倒了一杯酒,以示歉意。
“这杯我请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至少给予了她爱。”
“可她母亲也爱她,我们都爱孩子,虽然我们彼此不曾相爱过,而且她妈妈还可以轻易给她所需的一切还可以圆她的钢琴梦。”
赵清摇了摇头,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强行要求她做些什么,而我,只能卑微的祈求她留在我身边”
“赵依依未必不会选择你,你为什么要放弃争夺抚养权?我就始终搞不懂。”
珍妮挑了挑眉,又给赵清斟了一杯酒。
“我已经累了。”
赵清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他趴在桌子上,微眯着双眼,脸上逐渐泛起了红韵,享受着微醺的快乐。
“至少你有我们。”
赵清身旁的赤裸着上半身的老白熊皮埃尔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搂过赵清的肩膀,他的眼神迷离,看起来已经醉的不成样子,时不时还打个酒嗝。
“怎么样?我们钢铁厂给你搞得钢琴如何?你们挖煤就造不出这个精巧玩意。”
“哈哈,确实,不过我们的活,你们也做不了,要是没有我们,你们都洗不上热水澡,你们连那些机械都启动不了,煤生万物懂不?煤是工厂的血液,一切的基础,反正都是底层工人,也就别捧高踩低,找什么优越感了,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光荣,一样的伟大,那些乐器。”
老赵微眯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自从,那几个小子离开这里去闯天地之后,那玩意,就再也没有人碰过,真她妈浪费,其实做一个工人挺好的不是吗?一辈子当一个工人,有一技之长,我们也可以创造也可以创新。”
“如果能为自己工作为自己而活就更好了。”
老赵清身旁的赤裸上半身的老白熊皮埃尔说道。
“工人,我当了一辈子,我还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做点其他的工作,例如,成为老师律师,或者医生不知道那崽子什么时候能拿到律师证,可真是愁死我了。”
卡尔一点点抿着杯中的白酒,他也已经有点醉了。
“话说老赵你们的祖华老白干确实带劲哈。”
“是吧,哈哈!”
赵清笑着拍了拍卡尔的肩膀。
“这可是我们祖华东北那旮瘩的老白干,带劲吧!说起来,我还真去我的文化故乡去看看,据说那里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的希望主义国家,我的文化同胞是如何过活的呢?”
赵清出生在这边土地上,但文化却属于祖华,因此他有两个故乡,一个,就在他脚下这片土地,另一个,在遥远的祖华,他对这两个地方,都抱有很深的情感,如何产生的,不知道,就好像爱情,你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那个人,但就是爱了,没有理由,也许也有理由,只是说不出来而已,像赵清的人,有很多,很多。
“不对啊?嗝。”
皮埃尔打了个酒嗝。
“我们工厂烧油的,跟你们搞煤的有什么关系?”
赵清抬起头,看了皮埃尔一眼。
“煤干馏技术,懂不,你那些什么油,全都是从煤里搞的,知道不,这是化学,你大字都不识几个跟你讲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少看不起人。”
皮埃尔将酒瓶子往桌上一杵。
“所谓煤干裂就是通过控制温度,隔绝空气,让煤分解。”
“你还懂这个!”
赵清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
皮埃尔笑着大手一挥。
“别总觉得工人啥都不懂,文化素质低,那是你的刻板印象。”
“大概。”
赵清望着台上演奏的孩子们,他们还有点生涩,有点缺乏自信。
“唱的不错,孩子们。”
赵清微笑着,为他们鼓起掌。
“那个小乐。”
保尔攀上唐乐的肩膀。
“我想为大家献上一首歌曲可以吗?”
“当然,想唱就唱。”
唐乐往后退了一步,将保尔拉到舞台中央。
“你就是中心,朋友,来个调,我来配和你。”
保尔深吸一口气,开始拉响手风琴。
其实新希望共和国并非无中生有,她并非刚刚诞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回来了而已,人民再次将土地,权力,从贵族的手中夺回来。
她的前身,已经无从考证,不过保尔的爷爷属于那个时代,虽然保尔从没有见过他爷爷,在他未出生的时候,他的爷爷就已经死了,他的爷爷属于那个国家,自从那个国家分崩离析,他便成了世界的孤儿,开始四处流浪,来到玛尔斯,结婚生子,纵使定居数十载,他也始终认定自己是那个国家的公民,他经常给自己的孩子去将那个国家的故事。
那个国家并不完美,但是其精神内核是正义的,和现在的新希望共和国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保尔的父亲会强烈响应新希望党的号召,扛起枪支回归故乡。
不过那头可怜的棕熊已经死在故乡的战场上了,希望他能在另一个世界遇上那个为他生儿育女,始终等着他回家的娜塔莎吧,不过他肯定遇不上自己的兄弟冉别祖霍夫。
手风琴响,保尔回忆着自己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回忆着父亲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他缓缓唱道,那是一首从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歌,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Вctaвan, пpokлrtьem 3akлenmehhыn,Вecь mnp гoлoдhыx n pa6oв!”
熟悉的旋律
唐乐以前听自己的爷爷唐乾唱过,在某日的下午茶的时候,他的爷爷一边写作,一边哼着这首歌。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势必要为真理而斗争?”
唐乐轻弹着吉他,用自己的语言唱道。
“for de mgtige de har fet nynner,tror de kan bestemme alt。”
巴布微笑的看着保尔,对他选择的这首歌表示赞许。
不同的世界,同一首歌。
曾经鎏金的岁月,留在古老的歌里。
而这时人群中,一个有着浅蓝色皮毛,和如同围脖一般纯白的胡须,身材健壮的猫兽人站了起来,似乎受到某种感染,他也跟着唱了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接着是赵清,还有卡尔,以及珍妮,在场的众人,反正是会的基本都在用各自的语言唱着这首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得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的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
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
就一定要实现
笔者本想将这首歌的各种版本全都穿插着写下来,但那就实在太多字,也没有多大意义,于是就选择了我的母语和德语穿插在一起。
不过在在这个世界,除了那只猫兽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们只在唐望伦的电影《小国际主义者之死》的结尾听过这首歌。
这首曲子来自旧世界,但属于新世界。
一曲结束,众人鼓掌,六小只将手中的乐器放回架子上,向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纷纷跳下台。
“唱得不错。”
珍妮兑现她的承诺,为六小只每人准备了一份不错的晚餐,唐乐领到的晚饭土豆泥配着两块小肉排和烤土豆和番茄,每个人的晚饭都不同,但一样的丰盛。
“谢谢。”
六小只礼貌的向珍妮鞠了一躬。
“明天你们还来吗?”
六小只相视一眼。
“还可以有晚饭吗?”
唐乐问道。
“当然。”
珍妮笑着答到。
“我们还来!”
唐乐说道,身旁的同伴点了点头。
巴布用胳膊肘碰了碰唐乐。
“别忘了安娜西亚。”
唐乐一拍脑门,连忙说道。
“那个,我们可以要一个免费的饭盒。我们还有个同伴,我们想给她也带去点东西。”
“好。”
珍妮起身,从吧台下面拿了一份塑料打包盒递给了唐乐。
众人纷纷将自己的晚餐一部分装进饭盒里。
唐乐将饭盒的盖子盖好,放在一旁,捧起自己的饭就开始吃。
众人也跟着开吃,除了巴布。
巴布双手合十,低着头,祈祷了一阵子,和他父亲一样,巴布从来就不信什么上帝,不过自从母亲死后,他就改变了看法,他开始信仰上帝,他希望上帝,天使,天堂存在,至少这么想,自己的妈妈并没有完全消失,她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巴布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敬,导致上帝针对他那可怜的母亲,而至于为什么仁慈的上帝不拯救世人,不拯救自己的母亲,他也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因为上帝无法插手人间的事情,虽然他同情世人,但却无能为力,所以遇到困难,世人只能靠自己。
“唐乐?”
人群中,那只浅蓝色的猫族人类看着正欲同伴分享晚饭的唐乐。
他的神情复杂到了一个地步,多种情感全都汇聚在那张毛绒绒的脸上,不过更多体现在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中。
他想到了过去的某件事,他为此懊悔不已,但是不得不做。
他有个青梅竹马朋友,永远的同志,也叫唐乐。
“纵使新希望共和国并非完美,但我想,世界仍旧需要她,况且我们的理想一致,只是在如何实现理想的方法上发生了分歧,我们仍旧是同志。”
唐望伦拍摄的电影《小国际主义者之死》中,唐乐在临终前非常后悔为新希望共和国偷窃图纸。
不过真正的唐乐,大抵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感到后悔,无论是放走安娜西亚,还是为新希望共和国偷窃图纸。
也许他所谓的正义并非完全正确,但他确实始终朝着自认为正义的方向努力前行,就好像,他的祖母,梅拉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