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芝枝,你可还要同我和离?
阮芝枝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没等到官差来拿人,等来了寒冬。
寒风怒号,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卷着枯叶在半空中肆虐,阮家村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滴水成冰的季节,村民们都窝在屋子里不愿出门,只有孩童在村道上打闹嬉戏。
裴佑的屋子里燃着炭火,暖意融融,有女子娇嫩的读书声。
“风雪打黄昏。别殿无人早闭门。拜了天香罗袖冷,低颦。催灭银灯解绣裙。”
“金鸭卧残薰。看破屏风数泪痕。回首昭阳天样远,销魂。又过梅花一番春。”
“先生,这词真是应景。”阮芝枝坐在床沿,手拿着书卷,
靠在床头的裴佑扬了扬眉:“芝枝如今都会鉴赏诗词了,真真是厉害。”
阮芝枝莞尔:“先生就别打趣我了,我所学的不过是先生的皮毛而已。”
“你聪慧能干,学起来快,不必自谦。”
阮芝枝闻言眸中亮晶晶,满眼欣喜遮掩不住:“先生总是会说些讨人欢心的话。”
裴佑笑道:“你是我娘子,讨你欢心本就是夫君该做的。”
阮芝枝小手紧握住书卷,心中似糖似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裴佑长臂一揽,将阮芝枝直接揽入了怀中,阮芝枝惊慌之下想推开裴佑,却被裴佑的抽气声吓得收回了手。
“你、你伤口?”
“伤口还疼,所以芝枝不要乱动。”裴佑下巴抵着阮芝枝的脑袋,面上带着得逞的笑,面不改色的说着胡话,好些日子未能亲近自家小娘子了,此时温香软玉在手才觉得心有慰藉。
阮芝枝每日替裴佑换药,自是知道裴佑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可一想到那道狰狞的伤口,到底是不敢乱动,只得红着脸埋在了裴佑的胸口。
“芝枝,你可还要同我和离?”裴佑忽然问道。
阮芝枝愣了愣,自己这些日子照顾着裴佑,每日都担心不已,早就忘了和离这件事儿了,此时裴佑说起,她才想起自己说过这话。
“我、我”
裴佑一时间竟莫名有些紧张,见阮芝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得轻声道:“要是你没想好,可再多想想,日后再告诉我。”
“先生、先生日后可会后悔?后悔娶了我这乡野丫头。”
裴佑不由笑道:“傻芝枝,难不成在你心中,我裴佑是那等负心之人?”
“我自是信先生的,只是芝枝人傻,若真的认定了,便不会放手了。”阮芝枝将头埋得更低了,做饭时会想着先生,干活儿时会想着先生,夜里入眠也是想着先生,不知何时先生已经扎根在自己心上,融进了自己骨子里,拖累便拖累吧,阮芝枝舍不掉裴先生。
“那芝枝可认定我了?”裴佑垂头看向怀中的人儿,只看见一个小脑袋。
阮芝枝听着男子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内心软得一塌糊涂,软声道:“芝枝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先生此时不同我和离,以后是想甩都甩不掉我了。”
裴佑一怔,片刻后才明白阮芝枝说了什么,止不住的喜悦溢出,言语间都带上了笑意:“以后除非裴佑死了,否则一辈子都是芝枝的先生,一辈子都是芝枝的夫君,若有食言,一生悲苦,永无宁日。”
阮芝枝心神剧震,她哪里能想到裴佑说着就发了如此毒誓,慌乱的抬起头,一只小手捂住了裴佑的嘴,一双桃花眼似娇似嗔的看向裴佑,盈盈水光荡漾,急急道:“先生,不许胡说!”
裴佑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嫩小脸,鼻息间净是小姑娘若有若无的幽香,一手将阮芝枝的小手握在手中,一手将阮芝枝细腰揽得更紧了些,垂头便贴上了微张的娇嫩红唇。
唇瓣相贴,阮芝枝瞪大了双眼,许是见她没有推开,裴佑越发胆大,舌尖在樱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随后灵巧的撬开了小姑娘紧闭的牙关,攻城略地,炽热缠绵。
许久之后,裴佑终于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人儿,只见细白的脸上满是红晕,桃花眼里雾蒙蒙一片,柔嫩红唇此时更是娇艳欲滴,柔弱又妖冶。
“芝枝。”裴佑叫道,声音沙哑,似是极力隐忍着。
脑袋晕乎乎的阮芝枝此刻才回过神,脸涨得通红,豁然站起身就想要逃,裴佑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回了自己怀里。
“芝枝,今晚就歇在我屋子里。可好?”
阮芝枝连连摇头,呐呐道:“不、不行,先、先生伤还没好呢,会崩坏伤口的。”
裴佑不由得笑出声,一双凤眸直勾勾的看向阮芝枝:“我只是让你歇在我屋子里,并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伤口怎会崩坏呢?”
“莫不是芝枝已经迫不及待了?要真如此,夫君也能勉力而为。”
“你!你!”
阮芝枝又羞又气,一把将裴佑推开,径直跑出了房门,留下裴佑一人笑得不能自已。
灶房里,阮芝枝魂不守舍的做着饭,灶膛里的火熄了都没发现,还是吴伯进来才重新生了火。
“枝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没事儿。”阮芝枝羞得端着一盆菜到了灶房外,仔细清洗起来。
大雪纷纷扬扬,后院已是一片银白,吊椅上都积了厚厚的白雪。
大胖从柴房的缝隙中钻出来,自天气变冷阮芝枝就将大胖的笼子放进了柴房,生怕被冻坏了。
大胖甩着小粗腿凑到了阮芝枝的身旁,大脑袋蹭着阮芝枝的肩头,阮芝枝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大胖,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还好你有这身大肥肉,哈哈。”
大胖似是不满,呜呜哼了几声,扭着屁股走开了。
阮芝枝洗完菜进了灶房,将蒸熟的饭端出了锅,下油炒菜,手上动作格外麻溜。
“枝丫头,我见你和郎君这些日子和和美美的,想必是解开了心结吧。”吴伯忽然问道。
阮芝枝微红着脸点了点头:“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儿,才会说出那般伤人的话,以后不会了。”
吴伯笑着连着说了几个好字,又才说道:“不说别的,郎君对你是恨不得倾其所有,一腔子的柔情啊,不管郎君做了什么,丫头你可得多担待些。”
阮芝枝听见前半句害羞不已,听见后半句面上却是茫然,无论先生做了什么,必然是为了她好,还需要担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