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强书手
县衙门前广场，此时气氛突然变得融洽起来。
“鄙人雄村鲁智浅，恭喜帅兄荣登案首！”
“鄙人李村李春元，恭喜帅兄荣登案首！”
“鄙人宁村宁立衡，恭喜帅兄荣登案首！”
……
一些通过县试的考生对帅魁已经转变了看法，尽管帅魁确实过于年轻且声名不显，但还是纷纷围进来见礼道。
帅魁知道不能表现得过于高傲，当即便对这些陌生人一一回礼，跟着几个面善的考生还寒暄了几句。
“我等五人都通过了县试，而你还高居案首，老师知道肯定很是高兴！”殷宗峰等人过来打过招呼，亦是十分兴奋地道。
帅魁倒不认为殷正严会多高兴，不过此次恐怕是名声大振，定然会有更多的家长将自家孩童送给殷正严“虐待”了。
寒暄几句后，帅魁跟着殷宗峰等人道别，对似乎早知道结果的帅嘉谟笑了笑，便抱着两份卷宗回去交差了。
尽管同样是登榜，但若是有县试案首头衔的加持，那么在接下来的府试和院试，无疑会更加顺利。
毕竟知县跟知府和提学并没有绝对的上下之分，而今自己既然得到知县的背书，那么知府和提学通常都会卖一个面子。
官场并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知府和提学都犯不着为一个小小童子试的名额而过于较真。
刚刚这边的动静并不小，从外面办差归来的推官周礼恰好听到这边的争执，便是勒紧马绳缰听了一会，而后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帅魁和离开的郑大志。
虽然事情按他们所预定的方向发展，他们府衙官员联名向朝廷弹劾海瑞，对海瑞的政令又消极对待，只是海瑞的反应过于平静。
正是这种莫名的平静，反倒让他的内心感到了一种强烈不安，毕竟这不太符合海刚锋的性格。
今天虽然没有阳光，但亦没有下雨，天空显得十分晴朗。
帅魁回到寅宾馆前厅，看到海瑞正香喷喷吃着馒头和咸菜。
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高中案首的事情告知，结果又被海瑞安排了工作，让他将两份案宗认真地抄录下来。
帅魁心里暗叹一声，眼睛复杂地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海瑞，当真是将自己这个堂堂的县试案首当苦力了。
待到傍晚时分，过来找帅魁的人员明显变多了。
帅魁高中案首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徽州城，作为二千名考生最好的一个考生，而今成为了时下最热的话题。
先是殷宗峰这边想要五个人一起庆祝，接着帅嘉武则想要带帅魁上青楼，而胡尚信同样想借机跟帅魁拉近关系，甚至铁刚都想要替帅魁张罗酒席。
帅魁虽然心里很是高兴，自然想要庆祝一番，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由于海瑞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今晚不可能有空闲时间，故而都一一婉拒了。
在夜幕时分，海瑞看到帅魁正吃着胡尚信送过来的五花肉，却是说教一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切记不要交淡言深！”
“好，我记下了！”帅魁吃着香喷喷的五花肉，便随口答应道。
随着相处的时间日长，虽然海瑞做事古板，但其实不全是没有人情味。像他自己一直坚持吃馒头咸菜，但对过来蹭帅魁五花肉的老奴和李善，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帅魁面对着手里总是没完没了的活，每天都是从早上忙到深夜，心里却是有了一个新的猜测！海瑞的书手哪是病了，分明就是受不了海瑞这个工作狂，故而是摞挑子走人了。
海瑞确实是宛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除了陆文贵的案子和帅嘉谟捅出来的丝绢案，还有最为繁杂的官绅侵田案子，正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
单是短短的几天工夫，经海瑞勒令退回百姓的田亩已经达到了二千亩之多，却是让数以千计的百姓从中受益。
帅魁如果不是一心要通过科举出人投地，凭借着他这份职业素养，毅然是整个大明最优秀的书手。
帅魁同样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般，跟海瑞一起抄录到深夜。
此时，外面的天空只有淡淡的光辉，外面的庭院显得十分安静。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一个书吏抱着几份文书走了进来。
帅魁抬头看着这个身材不高不矮的书吏，却是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见过，目光很快便锁定在他走路的步伐上。
“你是何人？”海瑞抬头望向突然出现的书吏，当即便警惕地询问道。
书吏原本微微躬着的腰挺立而起，那张十分普通的脸露出微笑道：“有人买你的命！让我转告给你，下辈子做官要懂得和光同尘！”
“来人！快来人！”海瑞看着眼前的杀手已经掏出一把刀子，当即便朝着外面惊呼道。
外面门口原本值守的两名护卫，却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地上，自然无法响应海瑞的呼救声。
杀手刚刚已经解决掉门口的两名护卫，而今反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凶狠地朝着海瑞的心脏部位狠狠地刺下去。
只是匕首在即将刺入海瑞脑膛的时候，整个身子突然一滞，却是被赶来的帅魁狠狠地拽住了后衣领。
“找死！”
帅魁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于刺杀堂堂的应天巡抚，腰间猛地发力，当即便将杀人重重地甩向了堂中。
杀手虽然早已经知道帅魁的存在，但压根没有将帅魁放在眼里，而今被突然而来的一个暴摔，摔得他最先落地的左手感觉要废掉一般，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文弱的书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气。
海瑞先是震惊地望了一眼帅魁，而后则是认真打量堂中的杀手。若不是帅魁刚刚出手相救，此时自己这位应天巡抚恐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但不明白是谁要派杀手行刺自己。
帅魁仿佛是海瑞肚子里的蛔虫般，当即便是质问道：“是谁指使你行刺巡抚大人，你可知谋害巡抚大人该当何罪？”
“废话少见！既然你敢坏爷的好事，那么我只好将你一并干掉了！”杀手并不打算透露雇主的信息，当即便持刀而来道。
帅魁当即便闪身在海瑞身前，在杀手靠近的时候，却是猛地踢出一脚，又将这名杀手踢回了堂中。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啊！”海瑞的老奴在门口看到值房里面刺客行凶的场景，当即便大声地喊道。
应天巡抚有一支专门的护卫队，而今在听到有人行刺后，这时终于作出了反应，显得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杀人不知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命丢在这里，还是忌惮着帅魁的武力，在听到庭院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却是爬起来跳窗而逃。
帅魁原本想要去追，只是放心不下没有战斗力的海瑞。
海瑞倒显得十分镇定，对赶过来的李善命令道：“你即刻带人去守住府衙大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入，我不信这个杀手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遵命！”李善深知海瑞出事会让他受到朝廷严惩，亦是十分愤怒地领命道。
帅魁看着杀人所逃窜的方向，那里有一道矮墙可以轻松翻过去，却是知道此次抓捕恐怕是一场徒劳了。
只是他不明白而今的历史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印象中只是福州城出现过暴民殴打巡抚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发生巡抚遭人行刺的事情。
事情跟他所想的一般，虽然李善第一时间封锁府衙，但那个杀手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一般，却是根本没有发现杀手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