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屋变故
夜里雪下得更大了，李长亭听着屋外簌簌的雪声躺了很久都睡不着，他屏气凝神听着小屋中的声音，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到了后半夜睡意来袭，他才浅浅地睡去。
一夜相安无事。
“奶奶。”君君率先醒了过来，他习惯性地喊着。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奶奶，你醒醒。”年幼的君君用力地晃了晃奶奶，他认为奶奶只是还未从睡梦中醒过来。
李长亭连忙上前探了探老奶奶的呼吸，老奶奶身子都已经僵硬了，这场景，和前一日在他脑中闪过的画面一致。他很惊讶，却很快回过神来，朝阿玲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抱住了君君。
“君君乖，奶奶还在睡觉呢，我们别去吵她。”
“可是每天我叫她的时候她都会醒的。”君君有些不解。
“奶奶很累，今天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好么？姐姐给你拿吃的。”阿玲将君君抱到一边。随后看着李长亭，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再出去捡些柴回来。”李长亭看着所剩无多的柴火轻声说道。
“长亭……早点回来。”阿玲看着李长亭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雪已经停了。
李长亭从小屋出来后，朝着林子走去，一路上用脚试探着地面，雪已经积了半米厚，自己又没有工具，想要挖坑是不行了。他摇了摇头，弯腰去捡被大雪埋了半截的枯树枝。
不到一个小时，李长亭就抱着满是寒气的枯树枝回到小屋外面，还离着十多米远，就听见屋里传来小孩的哭声和男人的叫骂声。李长亭觉察到小屋里出事了，将手中的柴火一丢，飞快地跑向小屋。
“不准哭了。”男人暴躁地吼道，谁知道听见此话，小孩子的哭得更厉害了，两个小孩的声音此起彼伏，接着就是听见响亮的“啪”的一声。
李长亭冲进小屋，看见屋子里多出几个人来：一个穿着青布袄子的男子正伸着手在烤火，而他旁边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大哭的奶娃。阿玲则护着君君站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提防着男人，君君也正嚎啕大哭。
“没事吧？”李长亭轻声问阿玲。
阿玲摇了摇头，随后看着烤火的男人。
“哟，这破屋可真热闹。”随后还看了一眼草堆上的老奶奶。
“求求你们救救我。”抱着奶娃的女人连滚带爬地跪在李长亭面前，流着泪恳求。
见此状况，李长亭和阿玲明白女人是被男人挟持着来到此处的，这个世道，烧杀奸抢都很常见。
“大家都是逃命的人，没必要再多生事端。”李长亭看着男人的侧脸带着劝解之意。阿玲闻言伸手将女人拉了起来，让她蜷缩在自己的旁边。
“哟，道理都让你占尽了。”男人回头看着李长亭冷笑，李长亭此时才看见男人的左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角拉下，扭曲得像是一条大蜈蚣，看得李长亭触目惊心。
“哈，吓到你了，那实在是不好意思。”男人说着用小木棍掏了掏火堆，李长亭听着此话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看这男人的体格，要是真干仗，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大兄弟，你刚才出门捡的柴火呢？这火，快要熄了。”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威胁看了李长亭一眼，又收回视线烤着火，气闲神定的样子，似乎已然吃定了李长亭。
李长亭没有言语，扭头看着屋外。外面已经放晴，正是南行的好时候，只是……他看了一眼躺在草堆上的老奶奶，只能委屈她了。
“你别想着逃走，老子已经冒雪走了大半宿，好不容易找到这里 。”许是看出了李长亭的心思，男人站起身来走近阿玲，打算将她怀里已经安静下来的君君抢过去。
男人以为君君是李长亭和阿玲的孩子。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阿玲依然不愿意松手，李长亭想上前帮忙，却被男人一把掀翻在地。
“少啰嗦，赶紧去把柴火捡进来，冷死老子了。”男人拎着君君回到火堆边，将君君扔在地上。君君吃痛，又张着嘴打算哭喊起来，谁知道被男人狠狠一瞪，立马闭上了嘴，无言地哭着。
李长亭不愿惹事，拉上阿玲一起往外走，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直接带着阿玲离开。
谁知道阿玲看着李长亭皱着的眉头看出了他的想法，甩开了李长亭的手，不愿意跟着他出去，还用带着怒气的眼睛看着李长亭，似乎是在说你答应过奶奶的。
“等等。”男人看出了端倪，上前去拉住了阿玲，然后朝着李长亭摆了摆头，不耐烦地说：“你去就行了。”
李长亭看了阿玲一眼，不得不独自走了出去。
“哗啦。”李长亭很快就将起先扔在外面的柴火抱进了小屋，丢在了火堆旁。
“回来得还挺快。”男人露出得意的笑。
女人此时正在奶娃，看见李长亭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身子，李长亭也很自觉地没有再看向女人的方向。
“你的妞不错啊。”男人看见李长亭的举动笑了笑，然后不怀好意地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阿玲。
阿玲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随后抬头看向李长亭。
李长亭上前抱起君君，另一只手拉着阿玲，打算离开这里。
“说走就走啊，得到我的允许了吗？”男人提高了音量，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李长亭和阿玲二人，贯穿眼角的那道疤因为愤怒变得更加可憎起来。
“你到底想怎样？”李长亭不愿惹事，可以低头过活的时候他不介意自己低着头，但如果卑微讨不了好的话，那他也愿意拼死一搏。
“很简单，你把这个妞借我玩玩，我就放你们走。”男人说着就笑着伸手想要摸阿玲的脸，却被李长亭一把打开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男人怒了，抬脚朝着李长亭踢去。他从小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从看见李长亭的时候就知道，后者不是他的对手。
李长亭反应倒快，一个闪身躲过了，但他的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男人，男人捡起地上的木棍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