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问题
周初佑一头雾水，意识到赵承年不像是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也板起了脸。他说：“我知道的上回就告诉你了，他哪里有问题？”
“说不出。”赵承年说，“我感觉他与冬雪之间不像姐弟。”
周初佑听了哈哈大笑，说：“你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赵承年不过多解释他的猜想，只道：“你去窗边看看。”
周初佑头里的雾水更多了，他完全不能理解赵承年的意思，但是在赵承年的又一次示意下，还是乖乖照做，走到了窗边。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座小亭，那是周威他们待的小亭。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到几棵杨树，以及南书院外头的宫墙。
“什么都没有。”周初佑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看着赵承年，“怎么了吗？”
赵承年言简意赅：“看她们在干嘛。”
“就坐着啊，”周初佑又把头扭向窗外，“你的那个小宫女和周威正在讲话，还有一个小宫女坐在旁边吃东西。”
“嗯。”赵承年说，“还有呢？”
“还有什么还有啊，就这样了。”周初佑说，“周威在笑，现在把你的小宫女的按到了怀里，你的小宫女好像生气了，准备要打他，不过被他抓住了手。”
“继续。”
“小宫女准备反抗，但是拉不过周威。”周初佑一五一十把看到的全部说给赵承年，就是很正常的打闹，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行了，我不看了，你有什么直说吧。”
周初佑说完就准备坐回位置上，谁知却被赵承年冷冷扫了一眼。
“干嘛？”周初佑莫名背后发凉，站在原地硬是没动，“你这样我很害怕的，你倒是说有什么问题啊。”
赵承年还是不挑重点讲，只问：“你和你姐平常像他们这样吗？”
周初佑：“……”
他现在是明白过来了。
原来绕了半天就是说小宫女和周威打闹的事。
不过周初佑平日与周初宁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时间他要么在宫里，要么就是上外头玩，有时候三五日都见不到周初宁。
周初佑又望了眼窗外，说：“我与阿姐肯定不这样，我近一年见她的次数还没小时候一月多。”
赵承年无语凝噎。同周初佑讲话，讲的若是有太多弯弯绕绕，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明白。
“你再仔细看看。”赵承年索性直说，“周威和她的举动很亲密。”
“这个啊”周初佑愣愣点头，“好像还挺正常的吧”
可周初佑说出的话，丝毫没有站在赵承年这边。
赵承年无奈摇头，问：“你和你姐也这样？”
“不这样。”周初佑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凑到赵承年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懂了，你怎么还嫉妒人家呢，人家可是亲姐弟，感情好很正常。”
“那样正常吗？”
赵承年皱紧眉头，亲情在他的世界里占据的时间并不多，他很难体会这种东西。只是看到冬雪和周威说话，他就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点说不清。
他冷笑了一声。
周初佑的笑瞬间就凝固了，他待在赵承年身边很久了，赵承年冷笑通常会就是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趁赵承年发作前，他赶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真的。”周初佑想想还是补了句，“我小时候跟我姐也是这样的，现在就是长大了，不怎么玩而已。”
“周威应该也就比你小几岁，你觉得他够大了吗？”赵承年站起身，“如果他们不是姐弟呢？”
到底是不是亲姐弟这事，赵承年和周初佑谁也没继续去深究，两人正说上头的时候，孟荀和胡广就到了。
他们后头还跟着南书院的王南兴。
赵承年的心情总归还是不错的，一上午下来，整个人都还是和颜悦色的，嘴角甚至还挂着点笑。
王南兴为人严厉，上课经常喜欢板着脸，对同样是比较正经的赵承年青睐有加，平常课上也是对他最为关注，赵承年的笑落在他眼里，无异于就是上课不专心。
今日下了学还跑在头一个，现在已经没影了，更让他怒火中烧。
王南兴逮不着人，只能问剩下的几人：“殿下最近怎么了，你们几个谁知道？”
周初佑低着头，默不作声。
孟荀装作自己在忙，没有听着。
只有胡广这个老实人，正色道：“这个嘛，我们也不大清楚，老师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问一下殿下。”
这话一出，场面静了几秒，接着王南兴发出咆哮：“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广人抖了三抖。
周初佑在心里默默替胡广捏了把汗，趁着王南兴的注意力全在胡广身上，便先开溜。
谁知王南兴的眼睛就是把利剑，周初佑还没走几步，就被他看到。
“走哪去？”王南兴的声音冷冷的，“我说可以走了吗？”
周初佑不敢回头，只敢小声嘀咕：“殿下都走了，不就是下课了嘛。”
王南兴说：“去把他叫回来。”
周初佑只觉着这事大事不妙，犹豫一下，干脆装听不见。
王南兴是老翰林学士，官级不大，地位却高，受赵见肃之托才教导太子，老皇帝见着他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想一帮小孩如此不尊敬他。
平常他忍了，今天上朝时偏受了点刺激，现在想想那骂他不枉人师的，不就有这几个的父亲。
这会他忍不了了，确实是他不枉人师，不会教导，竟教出了几个这么不成体统的学生。
“去。”王南兴沉着脸说，“是我平日待你们太好，给你们造成我说话不好使的错觉了？”
周初佑依旧不动。
胡广这个好学生是几人中最听话的，王南兴一说完，他便走到了窗边喊：“殿下，先生还未下课。”
可赵承年哪里听得见。
胡广犹豫一下，对王南兴说：“先生，殿下他已经走——”
“那两个宫女是谁？”王南兴走到胡广身边，打断了他的话，看到赵承年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又问，“何时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胡广说，“有段时间了，阿佑比较清楚，先生可以问阿佑。”
王南兴是老旧的作派，自然不允许有人这样说，这话一出，瞪了胡广一眼，下意识还是问：“初佑，你自己——人呢！给我回来！”
周初佑趁着这点功夫，人一溜烟就往外面跑，任凭王南兴在后头气得跳脚，连头都不带回。
周初佑出门就往赵承年的方向追，他今日是憋了半天，上课时一直在琢磨赵承年和冬雪的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有意思。
他没想到，赵承年还真是快栽了。反正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南书院时他顺带还喊上了周威。
赵承年他们走得不算快，周初佑和周威几步就追上了人。
周初佑上去就勾着赵承年的肩膀，明知故问：“走那么快干嘛，你知不知道那老头喊你回去呢，有什么大事呢？”
“老师找我？”赵承年顿住脚步，“什么事？”
周初佑深知要是真说，赵承年定会回南书院，马上摇头说：“没事，骗你的。”
赵承年扫他一眼，抬脚继续走。
午时，徐掌事送完饭会回寝房，赵承年派春雨去把她们都喊过来，自己则和吴榆她们站在殿前等。
还是昨天的地方，吴榆能清楚地闻到地面被阳光照射的味道，只不过没昨日那么熏人。
到底是不用低着头了。
很快，徐掌事就带着几个宫女过来，看到那么多人，她还愣了一下，才问赵承年：“殿下，宫女们都在这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赵承年没吭声。
吴榆飞快扫视她们，还是和昨日见到的人一样，没有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吴榆自认为自己的印象还算好，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们一遍，依旧是没有，这让她不免皱起了眉头。
下头的宫女不知道来干嘛，全是一脸茫然，又不敢说话。
赵承年注意到了吴榆的表情，问徐掌事：“所有的都在这了？”
“是。”徐掌事说，“除了一个染了风寒的，其余的都在这了。”
“染风寒的？”吴榆说，“在哪？”
徐掌事昨日还和吴榆闹了点事，这话落在徐掌事耳里，不免让她觉得闹心，回头白了吴榆一眼，不告诉她。
吴榆瞧见了，冷笑了一声，看向赵承年。
她现在可不一样。
她说话不好使，她就不信赵承年说话还不好使。
她一转头，正瞧着赵承年也看着她，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就跟眼睛长她身上了似的，但莫名觉得还挺安心，有他在什么都好说。
赵承年也完成没料想吴榆会突然扭头，触碰到她那炙热的目光，赵承年心里一顿，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烈跳动，这样可不行，于是赵承年假装不经意回避掉这道目光。
抬头看向徐掌事的目光一片冰冷。
他说：“去叫过来。”
说出的话也是同样冰冷。
下头的人纷纷一惊。
徐掌事已先跪到了地上，她还没搞清什么状况，只知道是太子殿下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