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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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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呆住,半响才回过神来,吴老太太的意思这是要吴永新休了她。

    林氏泪眼婆娑看着吴永新,“主君,我十六岁就嫁于你,早些年你我二人走南闯北做生意,我家是书香世家,我又是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已是离经叛道,跟了你我也不在乎这些,如今发生这事,你——”

    吴老太太神色凝重,将拐杖往地上一顿,打断道:“永新,你还愣着做什么?”

    吴永新抬起眼,冷眼看着林氏道:“你我二人夫妻一场,念你伴我多年有情,和离吧,你们家的聘礼让孟瑞去理出来,掌家钥匙你交给母亲,我们就当是缘分已尽。”

    林氏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想去拉吴永新,吴永新大手一挥,躲过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林氏有千种万种话想说,到头来却只能说出这般,她心里也知这事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抹了泪恢复镇静,又道:“好,和离,但是昭儿我得带走。”

    吴永新本恢复了些平静,听了这话又觉心里有气在往上冒,“昭儿,你带哪里去?带回你们林家给那畜生看吗?还是你觉得你这儿子活在我们吴家是活不好了?”

    吴老太太不想听下去,直接唤来孟瑞:“你去把大夫人带来的东西收拾了,找几辆马车,派人给她送回去。”

    这年春末,林氏含着泪走了,吴家和林家之间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朝堂上咸丰帝听说了庆王遇刺,勃然大怒,太子没熬过春天,撒手人寰,咸丰帝几夜间老了十岁。

    吴阳昭在床上躺了数日,有了些精气神,才发觉林氏一直没来看过他。

    他唤来在院里斗蛐蛐玩的吴榆,柔声问她:“榆儿,娘最近她是有事去了吗?”

    吴榆摇摇头,“我也好些天没有见到娘亲了,早上我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只看到王姨娘。”

    吴阳昭沉思一阵,又问:“你有没有问过爹爹,或者问过祖母,他们也没有告诉你娘亲上哪去了,会不会是回娘家了?”

    吴榆有些茫然,还是接着摇摇头。

    她和林氏的感情没那么深,对她只知道是她的娘亲,论亲近还比不上吴老太太,若不是吴阳昭提起,她也想不起这几日竟都没见过林氏。

    正巧花巧和冬雪打了水进来,吴阳昭便问花巧:“最近有见过大夫人吗?”

    花巧是新来的,孟瑞教她不该说的都别说,花巧摇摇头,只管打水帮吴阳昭擦手。

    那日的事,冬雪就在屋里听着,以为大家都知道,便口无遮拦,“大夫人和老爷和离,大夫人回娘家去了。”

    话一出口,冬雪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场面一片沉寂。

    花巧认为这是不该说的事,不敢瞎说。

    吴榆还不懂事,只听懂了大夫人回娘家去了。

    吴阳昭愣了下,随即坐起身,就要下床。花巧吓了一跳,忙拉住吴阳昭,“你身体还没养好,不能起来,大夫叮嘱了要躺着静养。”

    吴阳昭哪管得了那么多,急匆匆就披了件外衣往林氏院子里跑。

    吴榆跟在后面,喘吁吁地喊:“哥哥,你干嘛去,爹爹说你现在不能这样跑,哥哥你不要跑,你慢点。”

    吴阳昭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要亲自去确认。

    吴永新今日没上铺子里去,看吴阳昭跑来先是欢喜,转念又想到他身子还没好,皱着眉,远远就道:“昭儿,你有什么事这么急,爹爹不是说你近几日要静养吗?”

    吴阳昭喘着气,只问:“我娘呢?”

    吴永新叹口气道:“走了。”转念又道,“爹一直没问榆儿,今日你来了,爹想问问你,那日你们去了京都,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走了?娘为什么走了?”吴阳昭心里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眼下这院里,空落落的,以前林氏还在的时候,这院里还有笑语。

    林氏平日不忙的时候,就会在院里支一圆桌,和丫鬟们在这聊聊天、喝喝茶,隔着老远还能闻着这茶香四溢的味道。

    现在这些全没了,只有吴永新坐在林氏平日常坐的位上,摇着蒲扇望着他。

    吴永新摇摇头,只道:“这是你娘和爹之间的事,以后你娘也不会回来了,你若是想她,每月可以给她写封信,派人捎过去。”

    吴阳昭什么话也没说,垂着头拉着吴榆又走出了院子。

    吴榆没吴阳昭这般对林氏感情深,看吴阳昭难过,安慰他,“哥哥,爹爹说娘只是不住这里而已了,就是搬了个地住,我们还可以写信给娘。”

    吴阳昭苦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吴榆的脸。

    吴榆笑了笑,“哥哥,等你好了,我们就写信给娘,我还不会写字,哥哥你要帮我写。”

    彼时,分离对她来说是何意思,她还不懂,吴阳昭只能顺着她的话,小声应了声:“好。”

    六月六日是崔府君生辰,吴家往年都会去崔府君祠供头香,今年发生这些事,吴永新念及家里还有吴老太太在,就没再去,而是带着一家老小往易州的宁乐寺里去。

    宁乐寺供奉的是释迦摩尼佛像,吴榆头一回到庙里来,见着这金光闪闪的佛像,不自觉有泪从眼里划出,吴榆愣了下,抬手将泪抹掉,跑到吴永新身旁。

    吴永新领了香,正在香庭点香,见吴榆跑来,以为她是想点香,分了三支出来给她,“榆儿,来,待会学着爹爹的样子,跟爹爹一块拜。”

    上香这种事,还是吴榆头回做,吴永新给她说:“待会拜的时候,榆儿有什么愿望,就说给佛祖听,佛祖听了会帮你实现愿望。”

    吴榆不懂,抬头看向殿堂里慈眉善目的金身。

    那佛的头顶有光洒下,恰投于佛像的双目之上,佛像双目含笑,左手置于膝上,右手五掌朝外,好似看着这派人间祥和。

    庙里萦绕着佛香,吴榆学着吴永新的样子将香拢在手里,朝着佛像拜了三拜。

    她没什么想求佛祖的事,拜完就站在一旁看着。

    吴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我吴家一家老小身体平安,男丁功成业就,女娃德容兼备,都安安康康,过太平日子,佛祖保佑。”

    吴阳昭也念念有词道:“我希望我将来能考取功名。”

    吴榆愣神看了会,余光忽见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还想看得仔细些,吴永新上完香就抱起她,“来,榆儿,把香插进香炉里。”

    香炉的烟扑在脸上,迷糊了眼前的视线,吴榆笨拙地将香一根一根插进香灰,吴永新满意地笑了笑,把她抱在怀里,“榆儿刚刚有没有跟佛祖说话?”

    吴榆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丝莫名其妙的难受。

    吴永新抱着吴榆往大雄宝殿里去,刚进殿内,吴榆的泪就像断了的线般落下,吴永新一愣,拍着她的背有些无措,“榆儿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

    吴榆平常向来省心,哭的次数很少,摔倒了都是自己站起来,这下好端端突然哭起来,弄得周围人都有些束手无策。

    吴晓在一旁道:“六妹妹是不是饿了?”

    吴永新瞪他一眼,“你六妹妹什么时候饿哭过,出来前就属你没吃饭,你六妹妹哪能跟你似的。”又拍拍吴榆后背,柔声道:“榆儿,告诉爹爹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在外面香灰烫着手了?”

    吴榆摇摇头,抬手抹了一把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看到这佛像,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吴永新抱着她在殿内绕了半圈,吴榆还是没好转,吴永新便让她和吴阳昭几个先到外面去玩去。

    吴榆迎面往外走,没注意撞到了个小和尚。

    小和尚穿着青甘色的僧袍,双手合十对她道:“小施主,在庙里走路注意脚下,庙里有些地方不平,要小心。”

    吴榆点点头,小声道:“对不起。”

    小和尚这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愣了下又道:“小施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怎么会如此难过?”

    吴榆摇摇头,不愿多说。

    莫名其妙的泪,和莫名其妙的小和尚,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起来。

    吴阳昭在旁朝小和尚行了个礼,“多谢关心,家妹今日心情不好,还请小师傅海涵。”

    “无妨,不知令妹是否是瞧这佛像慈悲,心里不自觉落泪?”小和尚点点头道,“师傅常说,世上人心中的佛都是不同样的,有人见佛含笑,有人见佛怒目,都是心境不同,小施主见佛若是落泪,想必是心里有事,小施主若是无事,可以随我到后院见一下我师傅。”

    吴阳昭不理解小和尚这话的意思,吴榆已是跟上了小和尚的步伐。

    寺庙后院是片大院子,是围了树的,寻常人进不来,小和尚将他们引到老方丈屋子里,便坐到了一旁。

    老方丈年近古稀,看着精神抖擞,见他们进来,愣了下,摸着胡子道:“净观,今日怎么带了两个娃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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