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摆烂
旧日支配者是超越人类想象范畴之外，凌驾于宇宙法则之上的伟大之物。
普通的人类只是看到它们，就会因为目睹宇宙真理的一角而陷入疯狂。
人类习惯于将观测到的规律总结为知识，然后用这些已有的知识去理解未知的事物。
而克苏鲁神话世界观的宇宙，诞生于父神阿撒托斯的梦境，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混乱而疯狂的。
在那庞大的、混乱疯狂的宇宙真理面前，人类认知的规律是如此的渺小与脆弱。
人类会因承受不住这些知识，世界观崩塌，导致自身的疯狂，而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更多的时候，召唤旧日支配者，会给自己以及周围的一切招来灾殃。
“得阻止他！”
哈利湖底的漆黑深渊，是弗莱迪控制梦境生成的单纯的景象，
它甚至都不是真正的深渊，只是一片黑色的布景而已。
而在萧衍的影响下，这片深渊变得真实可触，像石油一样浓密粘稠的黑暗在湖底缓缓升腾。
萧衍尽可能地控制着下手的动静，以期在弗莱迪发现之前夺取更多的梦境控制权。
……
台上的戏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场馆外的景色跟着戏剧的进行而变换着。
双日沉进湖面下，粉红色的天空挂上了畸形的月亮，和璀璨的星辰。
“星星不是黑色的……”
萧衍突然想到了弗莱迪之前的大叫声，还有那个说话颠三倒四的灰袍人。
“又失败了……重来……终幕结束，时间刚好……原来是这样。”
“这出戏剧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
弗莱迪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出戏剧，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灰袍人在其中出演，他对戏剧结束又重头开始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对他来说终幕结束，意味着戏剧的开幕，所以“时间刚好”。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萧衍不再急迫。
黑暗深渊在哈利湖下蛰伏，湖水一如既往的平静、清澈。
“退一万步说，就算黄衣之王真的被他召唤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萧衍现在的状态本就和黄衣之王脱不了关系，对方要对他做什么早就做了。
至于直面旧日支配者的危险，萧衍还挺好奇他那种“理解”的能力，对上旧日支配者能不能生效。
他想要试试理解那些奇异的知识，这无疑是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他并没有在失败后保持理智的自信。
“就现在这情况，变得更好或更坏都没有区别。现在的黄衣之王未必会对我出手，这是我的机会！”
萧衍有点理解九千坊了，想在强大的怪物面前获得生存的权力，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疯子吧……”
萧衍苦笑着摇摇头：“嗐，现在想这些有屁用，看戏看戏！”
带着点摆烂的心态，萧衍在座位上安稳端坐。
……
第一幕的剧情，主要是皇室成员为了王位的勾心斗角，对萧衍来说是在是无聊的紧。
他关注的是，那个可能和黄衣之王有关的传说之城——卡尔克萨。
戏剧第二幕开始，萧衍终于等到了他感兴趣的内容。
女王、大王子和王女在湖面上，看到了卡尔克萨的倒影。
戏剧中，教会祭司解答了萧衍心中的疑惑，他们信奉的神明就是黄衣之王，祂就是卡尔克萨的统治者。
面对神权和王权的选择，大王子选择了逃避，逃离伊提寻找另外的出路。
王女假装看不到卡尔克萨的倒影，向女王提议举办一个舞会，所有人都要在舞会上穿长袍、戴面具，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萧衍的期待中，弗莱迪终于出场了。
他穿着臃肿的白色长袍，脸上涂着白色的油彩，祭司说他是神的使者。
在他臃肿宽大的长袍下，伸出了密密麻麻、暗红色的血管，就是这些东西操控着台上的演员。
演员们在弗莱迪上台后，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浓，他们的身体因痛苦和恐惧而颤抖，但这颤抖丝毫没有影响戏剧的进行，他们在弗莱迪的操控下“完美”地演出自己的角色。
萧衍猜测，弗莱迪脸上的油彩应该是用来代替面具的。
弗莱迪那张脸本来是焦黑的死皮和鲜红的烂肉混在一起的，再涂上油彩，在萧衍看来分外滑稽，他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
萧衍看到弗莱迪那张多姿多“彩”的烂脸上，还有白色半透明的、像蛆虫一样的短小触须，在伤口上钻进钻出。
就这样，弗莱迪还得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扮演一个神秘严肃的神之使者，萧衍憋着笑，像开了震动模式一样抖个不停。
这位“神使”自称“真实”，他带来了“王”的讯息。
他用一种连绵刺耳，几近嗡嗡声，像是昆虫的夜鸣的声音唱到：
“猎食诸神的殒殁之王，”
“遮蔽的天日，震颤惊栗的地神之骨，歇止的群星，”
“而许阿德斯噤若冰霜，因为他们看到了王。”
“伴其伟力而现身，一尊神明。”
“为生以其父，为食以其母。智慧之主即王。”
“王之荣光照耀天空，他的力量无边无际，铭于石中。”
唱到这里，弗莱迪已经恢复到了他原本的声音——沙哑、漏风的破锣嗓子。
“殒殁之王猎食诸神，”
“遮天蔽日，地神之骨震颤惊栗，群星歇止。”
“而许阿德斯噤若冰霜，因为他们看到了王。”
“伴其伟力而现身，殒殁之王猎食常世。”
然后，他就被女王关进了地牢。
女王恼怒于他的胡言乱语，对他严刑拷打，询问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这刑罚真实不虚，萧衍看到弗莱迪身上流出了脓液一样的，白色乳状物质。
弗莱迪玩的就是一个真实，萧衍看的也很开心。
神使坚持声称自己为“真实”，愤怒的女王下令处死牢里所有的囚犯。
这其中，就包括被亲王，也就是女王的兄长陷害为叛乱，被王女关押的小王子。
行刑的卫兵向女王报告“神使”融化消失了，舞台上展现的效果则是——
弗莱迪化成一滩红绿相间的黏液，拖着一大堆血管流下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