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戏剧
萧衍走到场馆的入口处，一个穿着破旧的灰色带帽长袍、脸戴苍白面具的人拉住了他。
“你的面具呢？”
“面具？”
“是的，面具。我们都戴着面具，你也应该戴上。”
灰袍人的话音刚落，场馆里靠近通道的人群纷纷转过头来。
他们都戴着一模一样的苍白色面具，寂静的人群注视着萧衍。
这些人的动作引起了连带反应，前方更多的人转过头来，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只有一些腔调怪异的说话声从场馆内部传出来，听上去像是外国的戏剧。
“戏剧？”
萧衍越发好奇弗莱迪的举动，阴影覆盖到他的脸上。
“这样行吗？”
灰袍人看着萧衍黑色的面具，迟疑了一下，才轻微地点点头。
“你来得有些晚，终幕已经快结束了。”
话音一落，场馆中的人群齐刷刷的转回头。
门口看不到舞台，灰袍人把身子探进场馆内，又缩回来。
“你来得刚好，赶紧进来吧，自己找位置坐下，这么精彩的剧目可不能错过了。”
一下来得晚，一下又来得刚好，说话颠三倒四的，萧衍觉得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灰袍人说完话，也不管萧衍的反应，就转身急冲冲地往里走。
“该死！该死！该死！”
“祂没有来！我们又失败了！”
“重来！重来！快点准备！”
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从场馆深处传来，是弗莱迪的声音。
从他那被火烧坏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干涩还带着破风声，很有辨识度。
萧衍快步跟上灰袍人：“里面演什么呢？”
灰袍人没有回应他，口中唱着莫名的戏剧内容：
“不知名的王即将来到，带来我们自认需要之物，带走世间常道！”
灰袍人声音含混不清，听起来傻乎乎的，他边唱边跳、时不时还踉跄两下，消失在后台的方向。
萧衍这下确定了，这人真是有点大病。
“妈的智障！”
他低声骂了句，转身找位置坐下。
萧衍没有跟着走到后台去，弗莱迪一个前途无“亮”的变态杀人狂，不好好干他杀人的本职工作，跑来搞起了戏剧。
也不知道这戏剧剧本是有多惊天地泣鬼神，让弗莱迪这么入魔，萧衍还真挺好奇这戏剧内容的。
萧衍想暂时地做一个观众，而一个优秀的观众是不会贸然闯进后台的。
况且戏剧这东西萧衍还从来没看过，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舞台上还在做着开幕前的准备，萧衍随意打量着四周。
近两千号人把场馆塞得满满当当，他们穿着颜色各异的长袍，把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是一致的白色无脸面具。
场馆靠近湖泊的一面没有任何遮挡，侧过头就能看到那平静的湖面。
这时候，那轮畸形的小月亮已经坠入湖面之下，黑色的星辰正在隐去。
当戏剧正式开始的时候，湖面上悬着两个太阳，天空是一成不变的粉红色。
这时候，萧衍终于看到了没有带面具的人。
那是舞台上的演员，他们穿着华丽的戏剧服装，脸上都带着痛苦与恐惧。
猩红的血管从天而降，扎进他们身体的各处，这些演员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幕后之人操控着演出。
他们脸上的痛苦皆是来源于此，至于恐惧——对这些普通人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足够让他们恐惧。
萧衍没有想着大发善心地拯救这些可怜人，他还等着看戏。
……
这是一出宫廷争斗的戏剧。
在这个名叫伊提的国家，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一座名为“卡尔克萨”的黑暗之城将会降临，接过这里的统治。
女王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点，祭司预言继任者将是列王之末，而女王的兄长催促她指定继承人。
戏剧围绕着女王、祭司、亲王、王子和公王女展开。
天上的两个太阳分别被称为许阿德斯和阿迪巴兰，萧衍听到着两个名字便明白，它们分别指代毕宿星团和毕宿五。
（毕宿五不属于毕宿星团，只是恰好在同一视线方向。）
旁边的湖泊叫做哈利湖，萧衍注意到，在戏剧开始后，哈利湖中就出现了一座城市的倒影。
这座巨大的城市中只有高矮不一的塔形建筑。
这些怪诞的场景都是弗莱迪控制梦境变幻出来的，并没有涉及任何其他的奇异力量。
在萧衍看来，这出戏剧除了场景怪异，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想不通弗莱迪为什么沉迷其中。
亲王为了争夺王位，设计让王女关押了小王子，准备害死小王子，并嫁祸给王女。
期间，萧衍见过的“智障”灰袍人也上台了，他摘下了面具，扮演一个疯疯癫癫的醉鬼。
这是舞台上唯一没有被血管控制的人，他蹦蹦跳跳地唱着之前萧衍听过的小段戏剧的完整内容：
“我在鲜艳的花园中舞蹈，”
“身边环绕着藤蔓，鲜花和杂草。”
“末子迷失，次子死亡，”
“长子为了权力而寻找！”
“我在降下火焰之处舞蹈”
“不知名的王即将来到，”
“带来我们自认需要之物，”
“带走世间常道！”
戏剧的内容乏善可陈，即使这是在梦境中，萧衍也看得昏昏欲睡。
直到祭司和大王子的对话开始，萧衍有些坐不住了。
祭司和大王子想要在卡尔克萨降临之后，掌控那座传说中的黑暗之城。
卡尔克萨掌控伊提，而他们掌控卡尔克萨。
而掌控的关键是——黄印！
就算萧衍对克苏鲁神话了解不多，也知道黄印是黄衣之王的印记。
“这出戏剧和黄衣之王有关？卡尔克萨和黄印、和黄衣之王有关？”
萧衍感到一阵莫名的惊骇，居然妄想掌控和黄衣之王那样莫名存在有关的事物，他为台上两人的无知举动感到可悲。
“不，不是他们，这出戏是tm弗莱迪排的！”
萧衍想到之前弗莱迪气急败坏的大叫“祂没有来”。
“弗莱迪想召唤黄衣之王？”
萧衍知道弗莱迪是精神病，但他真没想到对方会疯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