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此温柔,不怕人误会吗?”
桑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窗户透了一点缝,有水的声音飘进来。
他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打开窗户,看见外面正对着一片静湖,湖水无边无际,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好似就在湖上建的高台地基之上。此时月亮半弯,落在湖水中央。
桑念一下就醒了盹,觉得很神奇,这房间虽然离水这么近,但是却不潮不闷,想来建造时下了不少防潮手段,是谁的房间?
桑念光着脚下了地,踩在木地板上,往前厅走,绕了一圈,最后停在另一边白帘后面的书架上。
桑念发现了很多书籍,文史哲都有,还有一些武功秘籍,《玄天剑法》《一雪掌》也在其列,桑念想,这是三少的房间。
他打开门,才发现外面下了毛毛细雨,刚才窗外临着湖竟没觉出来。这个房间正对着一处院落,院子极大,远处有一层层的高树,近处有石柱,柱上点了个黄灯笼,极为素朴。
桑念打了个哈欠,整个院子都静极了,只有远处飘来一点雨丝刮到枝桠的声响,又细又密,容易让人忽略。这种氛围凉快又惬意,适合再睡一觉。
只是三少人呢?桑念走下石阶,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找人,一转身,看见刚才的房间门口写着“宣室”二字,又往旁边走了几十米,看见了另一个房间,名叫“乱室”,桑念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乱室”,是怎么个乱法。
桑念赤着脚摸到房间边上,门竟然半开着,他从外面看,这房间也不乱啊,摆设也都很简单。
桑念蹑手蹑脚进了门,听到了女孩子的笑声。
“嘻嘻,你那天让我做早膳,是因为他?”是薛环甜糯的声音。桑念循声转头,看见司空长月坐在一侧内室的矮几前,薛环上半身趴在他腿上,正在伸着手指戳司空长月的半边脸颊,女孩笑靥如花。
司空长月从桑念进门就看向了他,手里拿起杯子又放下。薛环侧过头看见了桑念,桑念觉得她美的就像绝世的妖姬,勾魂夺魄。
桑念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看到薛环一手按在司空长月的腿上,一手扶上司空长月肩膀,两手用力直起上半身,转向桑念的方向。
“白桑念,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薛环坐在地上,衣服前襟开的大了点,能看到隐隐的沟壑。桑念瞄到她细窄弯弯的腰肢,还有裸着的脚踝上绑着一串红绳,一个铃铛落在她光滑的脚背上,这一幕让桑念觉得分外触目惊心。
“怎么不说话?”薛环歪了歪头,红唇娇嫩,似在撒娇,“少主,他好像是个哑巴。”
司空长月盯着桑念,语气温柔,“小环,不得无礼。”
小环?何必叫这么亲昵。
桑念觉得这房间有点闷,难怪叫乱室,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半天憋嘟出来一句,“少主见谅,桑念忘了敲门。”
他转身往外走,余光看见房间另一侧有个梳妆台,台子上有各种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首饰挂件。
这是薛环的房间?
他低下头两步退出门外,外面雨下的大了一点,好在屋外的木制台阶上面是个回廊,连着这一排的所有房间,上有廊檐遮挡。
桑念听到刷刷的雨声,深吸一口气,感觉舒畅了不少。于是他三两步下了木阶,落到雨中。
司空长月从乱室出来,看见桑念赤脚站在雨里,背着身,肩膀上有蒙蒙雾气。
“桑念,干什么呢?”
桑念回过头,“有点闷,淋一会。”
司空长月暗自观察着对面之人的一举一动,“小心感冒。”
司空长月的柔声关心在桑念身后荡起涟漪,桑念的烦躁没被雨水冲刷走,又掉头反噬。
“如此温柔,不怕人误会吗?”他想。
雨水打在他眼睫上,刺的他闭眼,桑念胡撸了一下头发,往宣室的方向走。
桑念回到宣室,在榻边找袜子,找了半天找不到。
司空长月端着一个铜盆进来,放在榻前。
“少主,我找不到袜子了……”桑念站在榻边,抖落被子。
“我怕你睡的不舒服,就把袜子脱了,可能小环刚收走拿去洗了。”司空长月蹲下来,握住桑念的脚踝。
桑念一个激灵坐到榻上,双脚离地,想把脚抽回来。
“少主?”桑念的声音打颤。
司空长月眼神中的慌乱和难过,一闪而过:“别怕。”
“烫烫脚,不会着凉。”司空长月手上又用了一分力,桑念挣脱不开,脚被按到铜盆上。
“嘶——”桑念的脚是凉的,脚趾乍然碰到热气,就弹了起来,
司空长月没有直接将脚放进水中,而是用另一只手撩起水,扑到桑念脚背上。
待到桑念适应了温度,再慢慢放入水中。
铜盆里的水氤氲着白气,司空长月轻轻的在水里捏着他的脚心。
他抬起头,看着桑念,眼睛里有勾子把桑念一整个勾住:“这样舒服吗?我看书上说,这个穴位能促进血液循环,常捏一捏不容易生病。”
桑念基本听不进司空长月说的话,他手指抓住床沿,感受到一股股热流从脚底板往头皮上冲,一方面心猿意马,一方面心有不爽。
他陷在情绪中,这样暧昧的境地让人感觉像飘在空中,无法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少主真善心,你会对下人做这些事?”桑念笑的隐忍,心中有刺。
司空长月盯着他的脸,手上动作没停,“你不是下人。”
桑念被他盯的全身都麻,但他不想认输,死盯了回去,脸突然向下凑近司空长月:“也给薛环洗过脚吗?”
司空长月握住桑念的脚背,不动了。
桑念的脸还在咫尺之间没离开,他死盯着司空长月,像毒蛇盯紧猎物,邪媚的笑容就像蛇信子,跃跃欲试。
司空长月没见过他这般模样,浑身僵硬。
“没有,”他说。
桑念问:“她有没有帮你沐浴过,还有——
你俩做过吗?”
司空长月不可置信,眉头皱了起来:“什么?”
桑念把脸退了回去,俯视着对面之人,“你俩有没有过鱼水之欢?”
司空长月站起:“桑念!”
桑念双脚落到盆底,他踢着水花,仰头看着司空长月:“滋味如何,爽吗?”
司空长月胸膛起伏的明显了些:“白、桑、念。”
桑念笑了,媚眼如丝:“少爷也到年纪了,这些事该做的都做过了吧?不能聊?”
司空长月微眯双眼,盯着他好一会:“你是不是怪我?”
此话一出,桑念愣了神,他的心又沉了几分,喃喃道:“你俩,真做过?”他的笑容瞬间支撑不住,瘪了下去。
鸡同鸭讲,文不对题。
司空长月眨了眨眼,先是感觉出来不对了,他摸不准桑念这个反应。
司空长月想了想,问:“桑念,你睡着之前的事,记得多少?”
桑念还在郁结中沉沦,没有回神,“什么睡着之前?”
司空长月瞄着他一脸的茫然,松了口气,原来他不记得。
然后他又想,桑念刚才问那些是?
司空长月蹲下身,换了一只脚捏,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堵的满满的,极为酸楚:“他是刚才进屋,看上薛环了?”
“少主,我睡着之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桑念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中了戏欢子,顿时窘迫起来,难道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之举?
司空长月低头捏着,不说话。
桑念更慌了,莫不是对少主做了僭越之事?然后他看见司空长月脖侧有一个粉红色的印记,像是刚刚烙上去没多久。
……
“少主,我是不是,对你……僭越了?”
司空长月的耳根瞬间红了,他抬起头发现:桑念正盯着自己的脖子。
两人视线刚对上,又像被烫着了一般,纷纷避开。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直到司空长月用毛巾包住桑念的双脚,端着铜盆走出宣室。
桑念看着门被从外面合上,终于敢明目张胆的喘气了。他想了想刚才问司空长月的那几个问题,脸由红到白,又由白到红,伸手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怎么能这么混帐!”
桑念将脸埋在被子上,脚上还包着毛巾,就这么在榻上挺尸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