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怎么还吓成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空长月感觉桑念迈出门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
他有点担心,往前走了两步想追上,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人。
付童仙走了过来,闻到了地上的味道,拍了拍司空长月:“尸体我派人盯着,你最好去看着那个学徒,别出什么事。”
司空长月愣了一下:“哪个学徒?白医师吗?”
付童仙也愣了:“年纪轻轻原来已经是医师了?我说怎么长喜带他进来了。”
司空长月感觉不对劲:“付姑娘什么意思,他会出什么事?”
付童仙用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扇着风,被酒味熏的难受:“我闻这味道酒里应该掺了不少戏欢子,这东西本来就是先上头,要是入了眼,比喝下去起效还厉害——”
司空长月没等付童仙说完就追了出去。
桑念撑着身体走到妙悠阁大门口,门口的护卫还在不停遣散众人,但仍然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怎么拽都不走。
桑念只能勉强往人堆外面挤,刚挤出人群,他就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事物却分外清晰,能看到地上石子的纹理,桑念抬头看天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感觉脑子越来越恍惚,天上的云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压的他透不过气。
徐二跑了过来,“桑念,怎么坐这了,被尸体吓着了?”
桑念额角的汗流到下巴,神志还有半分清明:“是,死的太惨了。”
徐二啧啧两声:“说说,看见什么了。”
桑念拉着徐二:“二哥,我有点晕,你扶我回院歇会。”
徐二把桑念扶起来,走到墙的另一头,隔开了人群:“怎么还吓成这样?”
桑念的步子越来越软,呼吸却越来越重。
司空长月从后面落到身前,把徐二吓了一跳:“三少?”
桑念看见司空长月下意识害怕地往后退,“二哥,走这边。”
徐二问:“走哪去,又要回妙悠阁?”
“我带他去休息一下。”司空长月走近。
他伸出手臂绕到桑念脖子后面,另一只手绕到腿弯处一把将人抱起,飞上墙檐就消失了。
徐二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三少主轻功这么厉害的吗?
司空长月将人抱在怀里,怀里的人身体开始变烫。
他轻功运转太快,周围的风凉意十足,吹的司空长月脖子上的皮肤也是凉的,桑念本能的靠近那点凉意,将额头贴了上去。
脖侧传来的灼热温度让司空长月心漏了一拍,暗道不妙。
司空长月几下落到自己的“月沉水榭”。整个水榭里,只有薛环一人在打扫水岸和回廊,听见司空长月急匆匆的脚步声,她赶快扔掉扫帚跑向宣室。
宣室是司空长月的房间,房间的摆设极其简单,挨着水边窗户下有一个白色的床榻,进门处的前厅有个长方形木桌,桌上摆了一些笔墨和书卷,地板是由防水木板铺成的,地上放了一个圆形矮木几,和几个深色竹编的蒲团。房间另一侧的窗户冲向院子,这一侧的空间用白色纱帘和前厅隐隐隔开,里面横列着两个高高的书架,摆满了书。
薛环刚迈进宣室的前厅,就听见司空长月说:“打些井水来,放些冰块,还有毛巾。”
“冰块?就剩一块了,你晚上练功用什么?”薛环看到窗边的榻子上躺了个人,皮肤很白却透着粉,额角都是汗,司空长月正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小环快去。”司空长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薛环不再多问,跑了出去。
司空长月拿出帕子将桑念脸上的汗拭去,又去擦脖子。桑念脖子上的细链露出一角,司空长月伸手想帮他将链子取下。
薛环进来了,端着一个铜盆,盆里装满了清水,还有一块一块刚砸碎的大冰块融在里面。
司空长月见薛环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理了理桑念的衣服。
“小环,你出去把门带上,把水榭大门也关了,任何人都不可进来。”
薛环哦了一声出去了,屋子里更静了几分,只听得到桑念急促的呼吸声,他半睁着眼睛,眼角通红,眸子里也微微泛红。桑念一只手用力拽着白色的床单,一只手去薅自己的衣襟。
司空长月伸手按住桑念衣服上的手:“别拽。”
桑念说:“热。”
司空长月将毛巾在水里捞起,拧尽叠起,放到桑念脸颊一侧,桑念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样好些吗?”司空长月的声音像夜晚的风,柔韧中透着凉意。他轻轻的用毛巾擦拭桑念的脸颊和额头。
桑念没出声,用手叩住司空长月放到毛巾上的手,那手在冰水里搅过,也是凉的。
司空长月将桑念的袖子拉到上面,用毛巾擦他的手臂。
慢慢的,桑念觉得周遭任何事物,都是凉的,只有自己浑身烧的要化了。司空长月把毛巾再次放到水里拧干给他擦脸和胳膊,可是桑念觉得不够。
他的手臂绕过司空长月的,缠了上去,手狠狠的抓向司空长月的肩,手指用力将自己的上半身拉起。
又是一阵眩晕,桑念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的意识,只凭着本能,用另一个手臂撑着床榻,才没有倒回去。
桑念低着头,感觉窗外吹来一阵凉风。他眯着眼看向近处,司空长月的脖子似乎带着凉意,白的有些刺眼。
桑念看的愣了神,心里有一百只蚂蚁在爬,痒的难受,就这么愣愣的看了一会,又觉得不够了。他试探着将脸往前蹭了蹭,发现没人拦他,于是又往前蹭了蹭,鼻子够到了那片白皙的脖子,闻到了熟悉的桃露,桑念脑子嗡的炸开一朵飘零的浮花。
于是像一个贪婪的饿徒,一口咬了上去。
司空长月扶在桑念后背的手一僵。
冰凉的毛巾掉到桑念的身上,桑念低哼了一声,嘴里仍在用力吮吸着桃露的香味。
桑念的手臂撑不住身体,司空长月身后扶着的那只手也完全不给力。
于是桑念将两个手臂全都绕到司空长月脖子上,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脸,桑念迷迷糊糊中记得这张脸什么时候都毫无破绽,自持冷静,此时也是如此,不过那人的眼神感觉和以往都不太一样,说不上来只是感觉那眼神让自己烧的更难受了。
“这张脸真好看,好想占为己有,不给别人看。”
桑念这样想着,没来由得笑了,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如恶魔在耳边诉说心事。
桑念两只手环着司空长月的脖子,抬起头看到上方的室顶。那里白花花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更晕了,感觉整个顶子都在旋转,旋转,旋转——
然后他感觉身后的手突然上了力,那手将他的身体猛的推向一个硬硬的胸膛,胸膛里的心跳声隔着衣服传过来,一下比一下重,砸的桑念更加气闷,他微微张开嘴想要更多呼吸,低下头埋在对面之人的肩窝里。
司空长月将另一只手也绕到桑念背后,用力收紧。桑念被他牢牢锁在臂弯里,这个怀抱的温度正好,心跳的声音习惯了之后,就变成了催眠的调子,慢慢的桑念感觉自己意识混沌,眼皮支棱不住。
司空长月就这样抱着他很久,感受桑念身上的体温烧了一会,开始慢慢消散。
后来桑念在他肩上睡熟了,司空长月将他放回床上,用毛巾擦了擦他身上的汗。
桑念的皮肤回到了最初的雪白,呼吸也平稳了。司空长月给他盖上薄被,拿着铜盆走出宣室。
外面天阴了下来,似乎要下雨,院子里的树荫下有几只麻雀在蹦,薛环不知道在哪个房间里,四下都静谧的很。
司空长月压抑的不行,将盆里化了的冰水悉数倒在自己身上。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阻止,任桑念摆弄自己,他像一个嘴馋的孩童,心里不断的祈求更多的糖果。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堵上桑念停在自己眼前的唇。脑子里闪过桑念微启的唇间露出的一节白牙,像玉石一样带着透明的隐光,蛊惑着自己想要把这一切含进嘴里,尝尝滋味。
他浑身是水坐在树下的石桌前,将头埋在双臂间,一只手盖着脖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