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半夜能不能走门,翻什么窗?”
桑念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一半,推开窗,才发现刚才下过雨,空气里都是好闻的湿润的味道。桑念深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想了半天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小破院,大概是三少主给扶回来的吧。
屋子里有点暗,他就打开灯罩点了灯,发现桌子上有个纸条:“桃露好闻,我拿走了。”
桑念笑了一下,突然笑容定住,他打开柜子,移开东西,打开最里面的暗格的锁扣,看到那些从魔月宫带来的瓶瓶罐罐和暗器没被人动过,才舒了口气,心道,怎么随便就让人进屋了,以后要小心。
桑念打开门准备打井水洗把脸,徐清远也正好打开房门。
徐清远看见桑念表情很惊讶,问:“桑念,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
桑念想了想说:“师父,我刚回来。”
徐清远似乎松了口气:“你二哥和七哥是玩野了,这个点了还不回。”
桑念一边打水一边想:“有你野吗?”
桑念进屋洗了把脸,才发现不对劲,下午司空长月送自己进屋的时候,没听到什么吧?
不过他马上就想开了,听到就听到呗,反正我睡的死,什么也不知道。再说徐清远那个肾虚的样儿,也不一定让司空长月赶上了。
徐清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小徒弟在心里编排了一遍,他下午等雨停就把奎盈盈给送回去了,出西子殿的路上看见霍震正往这边来,吓的他狗急翻墙,才没跟带绿的打上照面。
半夜,桑念正睡着觉,有人进了屋把他给惊醒了。
看到来人,桑念终于不用忍了:“你娘的,大半夜能不能走门,翻什么窗?”
昀哲,也就是魔月宫四宫宫守哲云襄,把窗户轻轻地从里面关上:“窗户开着好进。”
桑念点了一盏灯:“有事?”
昀哲:“急事,不然不在这跟你碰面。”
桑念:“有任务?”
昀哲:“嗯,让杀个人。”昀哲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桑念,那字迹桑念再熟悉不过。
“宫主让咱们明晚之前,把轩辕派掌门做掉。”昀哲坐下倒了杯水,拿起来喝了一口,才问:“没放毒吧?”
桑念懒得理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轩辕派可是四大派之一,掌门侯夙,可不是轻易能杀死的。”
昀哲笑了,“我们轻易杀不死,你还杀不死?给你半柱香够不够,我跟李婉儿配合你。”
桑念问:“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昀哲:“明天晚上吧,咱俩先定个计划,然后我再去告诉李婉儿。”
桑念跟他大概定了个计划,但不太乐意婉儿掺乎进来:“别叫她了,咱俩就够了。”
昀哲挑了挑眉:“你总不能罩她一辈子,宫主让她出来就是当闲散懒人的?”
桑念说:“我是为你着想,我这院子好进,那洛神殿都是女门客,你进去被发现了不是打草惊蛇?”
昀哲懒得跟他掰斥:“行行,咱俩就咱俩,回头让娟娘验尸的时候瞒着点。”
“不用,”桑念说,“杀个掌门,用不到毒。”
昀哲乐了:“这两天看比武心痒痒吗?”
桑念把窗户打开:“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桑念挺喜欢跟昀哲说话,昀哲性子直,有话直说,他也不用跟昀哲藏着掖着,来天玄境人人面前装孙子,终于可以当回爷。
结果第二天一早,桑念人傻了。
是乐傻了,他站在擂台下面,看着台子上,一边站了个司空长月,另一边站着昀哲,把桑念高兴坏了。
桑念不知道该给谁喝倒彩,按理说四宫宫守实力是很强的,在这海选里都找不出对手,偏偏第二天就遇上了司空长月,这不就是倒霉催的,出门踩了狗屎了!
司空长月往台下望去,因为是今天的第一场,人还不是很多,他看到台下桑念笑的好生灿烂,不明所以。
昀哲昨天回到太一殿就听说了司空长月昨天在擂台上飒爽英姿,正想会一会这位少主。当然,他自信满满,觉得司空长月肯定打不过他,在他的认知里,司空长月仍然是一块绣花枕头。
然后他就被绣花枕头踢飞了。
昀哲在擂台下面懵了,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在海选就让人打下台,还是没几回合就被人踢下来,他头上顶着个呆毛,桑念是从来没见过昀哲这副痴呆相,忍不住笑出声。
司空长月下了台走过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桑念乐的忘了形,胳膊搭在司空长月肩膀上,脸埋在胳膊上,一边笑,一边指着远处的昀哲。
“你看他那表情,哈哈哈哈哈笑死。”
司空长月随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并不觉得哪里好笑。
“认识?”司空长月问。
桑念不乐了:“不认识,就觉得这傻子挺逗的。”
司空长月点点头,“他不傻,整个海选也就这个人有点真本事,不过他轻敌了,我也不想让他。”
桑念问司空长月,眼睛看向昀哲:“为什么不想让他,你们习武之人不都惺惺相惜的吗?”
司空长月看着桑念的后脑勺说:“刚才比武的时候你就一直盯着他看,是不是觉得他长的好看。”
桑念转过头,瞄着司空长月的神色,但是司空长月面无表情。
桑念想,不会吧——
“还行,没你好看,功夫也没你好。”桑念假装不经意的出口。
司空长月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原来不认识。”
桑念决定就坡下驴,拉着司空长月走向昀哲。
昀哲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懵懵树下懵懵果。
司空长月把自己的袖子从桑念手里拽了出来,说话语气却不温柔了:“你干嘛?”
“不打不相识,不如认识一下。”桑念对司空长月说完,背过身跟昀哲使眼色。
昀哲不懵了,抱拳行礼:“没想到三少主这么厉害,是昀哲大意了,下次有机会再跟你一决高下。”
司空长月明明平时都很温柔,偏偏今天不对劲,他看着桑念的后脑勺,想了想说:“敢问贵姓。”
桑念转过眼瞅他。
昀哲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哲云襄本身脾气很臭,但是换了个身份之后,感觉能忍了:“在下昀哲,我是今年刚选进来的,现居太一殿。”
司空长月点头:“看你衣服既知道你是本门弟子,没想到是刚刚入门的,昀哲兄有一身好功夫。”
晚上昀哲和桑念换上黑衣,约好在后山一个隐蔽的山头见面。两个把细节又安排了一遍,拿着娟娘之前画好的天玄境地图记了半天,打算子时过半就出发。
“我看这山头挺隐蔽,以后有事就来这集合得了。”昀哲看了看周围环境说。
“嗯,可以,我回头跟婉儿说一声,你负责娟娘那边。”桑念倚着树,把青玄剑弯成腰带系在腰上。
“你今天早上怎么回事?贸贸然把那司空长月拉过来引荐,你俩很熟吗?”昀哲问。
“不熟,我就是觉得什么事都偷偷摸摸的怪麻烦,不如大家都混熟一点,见面机会多了,交换消息都方便。”
“你胆子这么大?敢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使招。”昀哲表情严肃。
“你能不能别那么严肃,就是因为万事都要小心才容易被人抓到,如果我们以后商量个事都要来这山头,保不齐哪一天就被发现了。堂堂正正的反而别人想不到这些。”
昀哲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不过小鹿——”
桑念一个眼刀看过来:“叫我什么呢?”
“桑——桑念,”昀哲尴尬的咳了一声,“你和宫主的事我有耳闻,你自己把握分寸,脸生的好看就别动不动跟人拉拉扯扯的,再来第二个寒蝉你就傻了。”昀哲说。
桑念翻了个白眼,觉得昀哲天生机敏,善于洞察周围,可惜说话不懂分寸,他觉得昀哲和自己还没到谈论寒蝉的份上,这话要是婉儿说,他能接受,昀哲说出来他就觉得过了。
“行了,顾好自己吧,别以后当着人面把名字也叫错,我不用你管。”桑念把黑面巾蒙上,不打算多聊寒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