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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以后只采药就好,不用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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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念立在原地,死死盯着少年额间的红点,直到那少年伸出手探了过来。

    桑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意识才回到自己身上。

    他听到那少年说:“你脸色很白。”又指了指桑念的袖子。

    桑念听到他的声音,是清冷好听的男声。

    桑念低下头,看着自己磨破的手臂和袖口,袖子上血迹斑斑。

    桑念趁着低头,闭了闭眼,再抬起时,已经神色如常,“无碍,就是蹭破了块儿皮。”

    “嗯。”那少年点点头,从袖里取出一个纯白的纱绢递给桑念,转身拾起地上的剑就离开了。

    桑念没动,看着他的背影,肆意出着神。

    “星儿没死…”桑念心道,“这世上不会有两个人长着同一张脸。”

    “他竟是男儿身…还是天玄派出身的贵人!”

    桑念握紧拳头,扬起下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瘦削身影越走越远,他满眼仇恨,逐渐狞笑起来:“不到半年,个子倒是长了不少。你骗的我好苦,一切皆由你而起,我为报仇害死师父,为你杀人放火,入狱被辱,你倒是在天玄境伙食不错。”

    于是,桑念把过去半年里遭遇的全部都加诸到那个身影上,发誓要让他千百倍还来。

    “我说过的,”桑念喃喃出声,如癫如痴,“我尝过的万般滋味,定要你们都尝一尝。”桑念的拳头握的太紧,磨破的伤口渗出血来,顺着手臂滑落,滴在白色纱绢上蔓延开来。

    第二天一早,桑念背着竹篓就来到昨天那处悬崖。他右手臂上的伤已经抹了药并缠了半个胳膊的绷带。桑念故意将袖子往上翻了几圈,露出绷带。

    他往林子里走了几步,果然发现那个少年在离悬崖不远的林子里练剑。

    桑念躲在远处一棵树后,观察着少年的身手。

    “他昨天出现在悬崖附近我没能注意到,后来离近了也探不到他内力深浅,”桑念想,“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身手,执剑如鸿毛之轻,出剑如破云之势,绝非等闲之辈。”

    桑念突然低头笑了,“当时在破庙里,能在身后算计我,怎可能是等闲之辈。”

    桑念走神不查,一阵剑风落下,头上的树枝被斩掉砸下,正砸在桑念脚边。

    “你在那里站了这么久,不采药吗?”那少年收了剑,清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劲力,清澈明朗。

    桑念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行踪,此时从树干后跳了出来,却不小心被落下的树枝绊倒,囫囵跌到地上。

    “嘶——”巧了不是,右手伤处着地,着地的力度把握的刚好,伤口裂开,血一下就染红绷带。

    桑念左手握住右手手臂,身体疼的弯成了一张弓。

    他听到那少年一袭轻功,落到自己脚前。

    “你没事吧?”声音温柔极了。

    桑念抬起头,一双眸子里朦朦胧胧,噙着泪光,嘴唇紧闭忍痛出声:“没事……”

    桑念心道“当然没事,你一介温柔败类装的倒是深情一片,且看谁比谁能装。”

    桑念直起身用左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纱绢。

    “我昨天回去用皂角洗过了,很干净。”他递给他,“我想还给你这个,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练剑,你的剑法出神入化,我看的久了些。”

    那少年没接:“无碍,是我吓着你了。这个帕子,送给你了。”

    桑念看看帕子,又看看少年:“这纱绢是上好的料子,我只是一个学徒,用不来这珍贵物件,公子快收好。”桑念用受伤的那只手塞到少年手上,少年果然没办法用手去挡,只能默默接下。

    “我洗完用香熏了一下,是昨天在桃花林采的新鲜的花瓣制成的花露,不知道这个味道你喜欢吗?”桑念低下头不敢抬起来,“昨天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命丧崖下,公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

    他听到那少年说:“好,你不用放在心上。”

    桑念小脸通红,往后退了两步,背着竹筐跑了。

    他来到一处泉水边,拆开绷带扔到地上,用泉水洗净了胳膊上的血迹,从怀里取出药膏和绷带,重新包扎好往另一座山头走去,今天的药,还没采呢。

    少年看着桑念跑走,眼里的光冷淡了下来,他将帕子随意放进袖口,回身执剑破空,并没有留意帕子是什么味道。

    他没想到,第三天,桑念又来了。这次桑念没有躲在树后,就坐在近处的一个石墩上。桑念已经采完药,从竹篓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有一个油纸包。还有两个密封的竹筒。

    少年舞剑他看着,偷师偷的光明正大。看了半炷香,少年终于停了下来。

    桑念等着他走到面前。

    “你是在等我?”少年问。

    “我准备了早饭,你练完剑可以一起吃。”桑念将手里的油包打开,里面是热乎乎的包子。

    “哦,还有这个,”桑念拿起一个竹筒打开盖子,递给少年,“我用枇杷和荸荠熬的汁,你练完功喝,最是清热润肺。”

    少年不接:“不用,我再练一会回去吃饭。”

    桑念用手举着,眼角弯弯:“你尝尝,还是温的。”

    少年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好喝吗?我只放了一块冰糖,应该不会很甜。”桑念说。

    “嗯,好喝。”少年把竹筒放在地上,“你在这吃完早饭,就回去吧。我要再练一会。”

    “好。”桑念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用油纸把包子包裹好,又用布包包好油纸。

    少年又练了半炷香,不得不停下,他发现桑念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自己练剑的动作,收剑入鞘走了回来。

    桑念拿出小手绢把自己旁边的石墩擦的干干净净。

    少年不自在地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

    “好吃吗?”桑念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

    “唔。”少年点了点头,没看他。

    “是牛肉大葱馅的,我还包了荠菜鸡蛋的,你尝尝这个。”其实桑念是早上出门去街市上买的。

    “你是哪个医尊的学徒?”那少年问。

    “徐清远,我是他新收的徒弟。”桑念咬了一口包子,把里面的油先吸到嘴里,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好香啊——你是不是看我脸生?我三天前刚进的师门,今天早上才拿到的正式令牌。”桑念取出怀里的玄铁令牌给少年看,上面写着“医尊学徒白桑念”。

    “脸生不奇怪,天玄境人太多了,进来很久没见过也不奇怪。”那少年三两口包子就下了肚,“还有吗?”

    “你想吃什么馅的。”桑念问。

    “都行。”

    桑念找了一个素包子递给他:“那你觉得我奇怪吗?”

    “你说呢?”少年的声音还是冷淡,但笑容温柔。

    “我昨天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怕你找不到我。”桑念又低头了。

    “你觉得我会找你?”少年问。

    “万一你需要帮忙呢。”桑念的声音越来越小。

    少年说:“不会,你以后只采药就好,不用跟着我。”

    桑念始终没抬头:“好,又打扰你了。”

    他把怀里的包子和竹筒放到少年旁边,把竹篓和另一个竹筒拿起,走掉了。

    少年松了口气,起身练剑。

    这之后好多天,桑念都没有再出现。

    桑念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又遇到他。

    那天他正给种在院子里的药材浇水,徐二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我爹呢?”徐二去徐清元房间没找到人。

    “不知道,我看他出门了。”桑念抬起头。

    “哎哟,可怎么办。”徐二原地打滚。

    “怎么了?”桑念问。

    “楼夫人心疾又犯了,大少主来请医尊呢!”

    “不是还有别的医尊吗?”桑念一点不着急。

    “你不知道,我爹最擅长心疾,其他人不一定有他治的好。”徐二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夸一夸亲爹。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你要不去街市上看看,他是不是去铺子里了?”桑念指的是泰康药铺。

    “啊,那怎么来得及。”徐二说。

    “我也去找找别的医尊,先顶上啊,难道这么干等着师父回来?”桑念起身去洗手,待到徐二按他说的出了门,桑念转身去屋里取了医箱。

    心道,进了天玄境这么久了,还没见过掌门还有夫人,今天正好去会会。

    桑念出了门,大少主派来的侍女正在外等候。

    “你是?”她问。

    “师父还在回来的路上随后就到,他吩咐我如有急事可直接把药箱送到病患宅院,顺便让我先探查一下情况,不耽误时间。”

    那侍女觉得这个学徒太年轻了,但已经等了半天也没办法交差,只好带着这个小学徒先回夫人的寝殿。

    楼夫人的寝殿就是掌门的寝殿,驰天殿。桑念站在殿门口,觉得这整个主殿的夸张程度跟凌云殿是有一拼的,唯一的不同是,凌云殿太过清零孤高,驰天殿中正宽阔,更接地气。

    侍女进门通报一声,就领桑念进了殿。

    本来就是大白天,殿里的窗户大开,光照的整个殿里又暖又亮。

    侍女带着桑念穿过宽大的前厅和过道,进到内殿。桑念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旁已经有一位穿医尊衣服的候着。床上躺着一个眉头紧锁的女人,床边蹲坐着两个侍女,正在照顾夫人,床边站了几个年轻人正在小声商量,桑念估计就是司空家的几个少主。

    桑念没抬头细看,时刻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这种场合,要装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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