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鹿，鹿殿？醒了吗？”林鹿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颊。
他艰难地想睁开眼，白日的光刺的他难受。他抬起手挡了挡，才发现手臂又酸又麻。
随后传来了窗帘被拉上的声音，他睁开眼，眼前的脸由模糊变得清晰。
“师……”
“哎，鹿首席终于醒了，都躺了多少天了？”桑青赶忙打断林鹿。
林鹿往旁边望去，寒蝉和婉儿正站在桑青身后，气色都不太好。
“宫主看鹿殿都一周没来朝会了，就让我来给你看看病。”桑青冲林鹿眨了眨眼。
一周，那自己是躺了几天？三天？四天？林鹿想。
“劳烦桑青大人六宫事务繁忙还亲自跑一趟，您一来他就醒了。——不知林鹿现下如何？”寒蝉问道。
“我就是赶上了，刚刚给他号了脉而已。鹿殿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你这是思虑过重，受到打击造成的晕厥，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这么多天都醒不了。”
林鹿不说话，盯着上方的床板，感觉浑身都酸疼无力，双腿这么多天不动，估计是麻了。
“让桑青大人担心了，怪我，前阵子安排林鹿去外面办事，估计没休息好，事情也没办成，回来让我训了一顿，就病倒了。”寒蝉在桑青身后陪着笑。
桑青背对着寒蝉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徒弟能这么娇弱？你当是养在你殿里的金丝雀？”
“原来是这样，鹿殿可别怪少宫主，你看少宫主这脸色，昨晚是不是为了照顾你没休息？说你几句别往心里去，刚才那个药方我看了，大夫给开的没问题，我再添几味药，鹿殿每天傍晚再加一副汤药喝了，主要还是凡事想开，切勿思虑过重，再过几天就会有好转了。”桑青捏了捏林鹿的手，甚是心疼，觉得这小徒弟眼神都不对了。
林鹿终于回过神来，他愣愣地侧过脸看着桑青，半天点了个头。
桑青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婉儿送她出门。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寒蝉在床前安静地站着，林鹿仰卧在床上，还是盯着床板。
“小鹿，发生了什么，睡了这么多天……”寒蝉走到床边坐下。
林鹿睁着眼，没动静，婉儿又进来了，看着两个人都在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林鹿问：“有吃的么？饿了。”
婉儿跳着脚出去备膳，寒蝉沉默地将林鹿扶起，喂了他一杯水。
屋子里很暖和，林鹿眼皮重重的，想打哈欠，他听见窗外的风猛烈地吹着，打在外面的窗棱上，发出咯吱的声音，已是深冬时节，新年降至。
“今天外面风这么大，一定很冷吧。”林鹿想。
林鹿这病一养就养了一个多月，林鹿每天不去朝会，不跟寒蝉练剑，晚上也不去找师父练功。
按理说林鹿一天三顿都没落下，也有坚持喝汤药，但身子就是越来越瘦，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完午膳，又看一下午书，傍晚还要再睡一会再用晚膳。睡眠如此充足，脸色却总是发白无血色，眼圈一圈发青，嘴唇干的起皮，他就直接撕下来，撕到嘴唇好几处流血，结痂。
起初那一周，寒蝉也哄，也骂，甚至动手了，早上起来把林鹿踹醒拖着他要去朝会。
林鹿不干，把桌子上的早膳给掀了，他搬起凳子就往寒蝉身上扔，婉儿这辈子没听林鹿骂过人，把寒蝉直接骂的定在原地。
“滚，都他娘的给我滚！寒蝉你是不是条疯狗！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喝药，别死到我眼前来！”
“滚！！！怎么还不滚！都他娘的给我滚！”
婉儿也不清楚眼前两个人，哪只是疯狗，反正寒蝉眼睛是通红的，耳朵和脖子也是通红的。
林鹿呢，声嘶力竭的喊了半天滚，没人敢言语，他桌子也砸了，凳子也扔了，就差天花板没掀了。
那之后寒蝉就不催林鹿，听之任之了。
音容过后对婉儿说：“那不是听之任之，少宫主也没办法，破罐破摔了。”
音容叹了口气，“鹿殿能发泄出来算好的。我最担心的是少宫主，他有点不对劲。”
婉儿问：“怎么呢？”
音容说：“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对劲，我站在他旁边有时候会感觉冷。”
“能不冷吗？再过一周就是除夕了，上次还说过年要一起去夜市看花灯，这下都泡汤了。”婉儿被林鹿惯的还像个半大孩子，天天除了吃就想着怎么玩。
除夕当天，寒蝉早起开门，发现林鹿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他的眼圈还是青色的，但是脸色比以往看着精神了些。
“你不歇着了？”寒蝉斜睨着林鹿，不正眼瞧他。
林鹿也不看寒蝉：“歇够了，得找点事干。”
两人来到朝会，除夕当天各宫的人似乎都早到了些，已经基本都到齐了。林鹿是少宫主殿的红人，各宫守都要卖个面子，纷纷围过来问这问那，林鹿听各位大人寒暄完，感觉过去一个月说的话，加上那天早上骂的街，都没今天早上应的话多。
莫阙进殿，大家都回到各自的位置站好，林鹿看到寄灵最后才进殿，后面跟着璃樱和苏横，璃樱也看到林鹿来了，似乎松了口气。
寒蝉感觉自己身后有一道视线，从寄灵进门就穿过自己的肩膀，投到寄灵身上，他隐隐感觉到一股杀意，若那杀意能聚成形，此时寄灵已被洞穿出一身的血窟窿了吧。
他转过头看向林鹿，林鹿侧过脸回望寒蝉，下巴收起，面无表情，眼珠朝上，露出一片眼白。
“寄灵，你今天迟到了，这么大架子啊，还不走快点？”四宫宫守哲云襄撇了眼还在慢悠悠地往前踱步的寄灵。
“寄灵来晚了，宫主大人和各位宫守莫怪，这不转眼新年到了，三宫给大家准备了小小的新年礼物。”
“哦？”莫阙颇有兴致，“是何物？”
林鹿看到寄灵给身后的璃樱和苏横摆了摆手，两人就把手里端着的小箱子打开，拿出里面一个个精致的方形小盒子，走到每一个宫守面前奉上。
寒蝉打开璃樱送上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个蓝黑色小瓷瓶，这小瓶子设计的极为讲究，矮矮胖胖的，黑里透出的蓝色是一圈圈的蓝晕，能在光下反射星星点点的光，瓶堵也是深蓝色的小布囊，盖在瓶口，堵得严严实实。
“各位大人先别着急打开，这里面是漫天灵，有毒。”寄灵的声音像鬼魅一般飘来，荡进林鹿耳朵里。
寒蝉听到林鹿胸膛里的心跳声如擂鼓，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呼出。
“漫天灵？就是你最近研制出的毒药？听说用药十分苛刻，一瓶得花一百金呢。”一宫宫守锦修问。
“呵，三宫守好大的手笔。”桑青冷笑出声。
“过年了嘛，得送各位大人些好东西才拿得出手，贵自有贵的妙处。当今武林，还没有一种毒，可以杀人于无形，这瓶就能做到。这毒无色无味，在掌中放入一点，注入内力提高掌中温度，此毒会立刻挥发到空气中，吸入者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浑身无力，内力也用不出来；若是在放入半掌的用量挥发在密闭的房间，那吸入者会当场不省人事，一个时辰后神仙也救不回来。”
大殿上很静，偶尔有几丝抽气声，寄灵见无人应声，继续说道：“宫主和各位宫守莫怪，平时大家宫务繁忙，魔月宫外也有不少分支的生意和事务要打理，如今我魔月宫势力如日中天，那群自诩正道的武林宵小皆以我教为敌，送出这瓶子也是为了各位在江湖便宜行事，不受制于人。哦对，这解药就是这毒粉本身，在掌中挥发是毒，放进水里喝了就是解药。”
莫阙在高台上大笑：“哈哈哈，灵儿有心了！这毒甚妙，各宫守赶快收好吧！”
寒蝉想，寄灵消息可真快，他也是前几天刚听说，有几位宫守联合起来告到莫阙那里。说三宫今年研制出了邪门的毒药，要是用到外人那里还好，要是用到自己人身上，那漫天灵不就能趁着过年，魔月宫上下齐聚，让寄灵一窝端了？莫阙今天本来想趁着朝会摆在明面上发落三宫的，寄灵这一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直接堵住了悠悠众口。
拿到毒药，又是解药，各位宫守放心下来，莫阙也对此不再提一字。
散了朝会，回殿的路上，寒蝉想，寄灵此人心思绵长，又懂得攻心之术，近来在魔月宫势力越来越旺，做事越来越胆大妄为，爹爹还总护着他，此人绝不可久留。
刚进少宫主殿，林鹿就从后面踹上门，夺过了寒蝉手里的漫天灵。
寒蝉踹了他一脚，“你想要就跟我说，抢什么？”
林鹿从盒子里拿出那个黑蓝色的瓷瓶，捏在手里闻了闻瓶堵上的小布囊，果然什么味道都没有。
寒蝉急了，伸手拦住，“瞎闻什么？这是能对着鼻子闻的吗！”
“寒蝉，”林鹿说，“你以前不是说想杀寄灵？同我一起杀了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寒蝉笑了，他知道林鹿的病根本就没好，脑子还坏着。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寒蝉懒得理他，想绕过他往殿里走。
林鹿笑的邪性，他一手拽住寒蝉的前襟拉到面前，在寒蝉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咬住了他的嘴唇。
林鹿含着寒蝉的嘴唇，用舌头舔了舔，话出口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