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璃樱想,眼前三个美人,哪一个笑的都让人讨厌。
璃樱看着星儿在身后突然出掌,顷刻间林鹿倒地。然后星儿蹲下来拍了拍林鹿的脸,摸了摸他的脖颈,似乎是在确认人是晕了,还是死了。
“死不了,你这一掌没加多少内力,就是直接叩到他后脑,也就是晕那么半天功夫,天没亮他就醒了。”璃樱站的不远,能大概探知出这一掌的轻重。“星儿姑娘,倒是人美心善,不舍得伤他。”
星儿笑了笑,知道这是一句反话。
“你这笑容真讨厌,我从进门你就开始笑,你在他背后笑的这么得意,不就是给我看的吗?”璃樱说,“你有什么目的,是谁派来的?为什么混入花魁比赛?”
星儿指了指璃樱,就算是回答了。
璃樱只是探知到刚才星儿出掌那一刻掌中的内力,对于对面之人到底功法如何,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但她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吓大的,直到一眨眼功夫,星儿在她面前消失了,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背后在本能的发抖,随后才感觉到背后人的鼻息。
须臾之间,星儿竟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若是那一刻星儿出掌或手执凶器,自己必死。两个傀儡在地上动也不动,她来不及操控内力,来不及转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战栗感定在原地,身后之人还是没带一丝内力,璃樱了然实力的巨大差距,不再做任何顽抗。
星儿只是点了她的穴,令她动弹不得。
过了没一会,破庙门口进来两个人,正是那对姐妹花,薛清和薛环。
薛环甜糯的声音打破了破庙里的寂静:“那小子杀不了寄灵,我们来帮你。我家主人的本事你看见了。”薛环用眼神指向星儿,“璃樱姑娘,听说石林派是你一人所灭。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今天看来,是那石林派的名声大过本事啦,想来我薛环也能随便灭个门,不如我帮你把魔月宫的三宫门,先灭了吧。”
璃樱笑了笑,觉得此人虽长的美,但更擅长胡言乱语,“你家主人是有本事。不过你嘛,看你脚步虚浮,也就那样,比你姐姐还要差点。”
薛环面露不,被薛清拦住了,“别人一激你就要拿出看家本事?”
薛清上前,给璃樱解了穴道,薛清的声音更偏清冷温润:“我家主人年纪小,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这妹妹也不让人省心,璃樱姑娘莫怪。”
“好说,你们抓我,就是为了杀寄灵?”璃樱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璃樱姑娘蕙质兰心,若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要求你随便提。”
“寄灵怎么说也是我三宫宫守,怎会轻易被你们斩杀,他若是死不成,倒霉的可就是我了。”璃樱虽然知道星儿内力了得,但并不清楚此人和寄灵真正的实力,面前两个姐妹花的门道她也摸不透,绝不会贸然应允。
“杀了寄灵前,我们也没办法向你证明。所以说,要求你随便提,我们绝对会保证姑娘的安全。”
“得了吧,你们自己的安全恐怕都保证不了。我没要求,这事我不参与。”
“姐姐,你跟她废什么话,这就不耽误时间了?”璃樱看见薛环掏出了一把短剑。
“璃樱姑娘,若是敬酒不吃,那我们只能奉上罚酒了。”薛清笑着接过短剑,打开了剑鞘。
璃樱想,眼前三个美人,哪一个笑的都让人讨厌。
林鹿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庙门大开,庙里寒风过堂,林鹿感觉浑身冰冷。
他茫然了片刻,瞬间回复了记忆,他眼前空无一人,只有石像前面,承重柱旁鲜血淋漓,除了樱子最初吐的那一口血,还有其他不少血迹在旁边洋洋洒洒,已经被寒风吹的干涸。
“这个位置是樱子站的位置,樱子受伤了?星儿趁我不备将我击倒,她怎么会有内力?”林鹿的脑中慌乱的思考,他绕着破庙里外和附近街角寻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林鹿想,那就只能先去春意楼看看,谁知刚走到东市,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四下的行人,脸上惶惶,都在议论纷纷。
“你昨天晚上回去的早没听说?昨天半夜,春意楼和映湖坊被人给点了,整个楼连同卢老板,宋莲子和刘香,还有那群漂亮的小娘子,都烧死在各自的楼里了。”
“啊?昨天中场休息后,就不见两楼的人影儿了,就看见一群护卫在四处乱晃,问他们什么时候出结果也不耐烦,我就先回去了。没想到这比赛结果还没出来,楼都没了。”
“楼没了,连人都没了,还有个什么结果?”
“哎,也不知道那些小娘子里有没有逃生的,最后的星儿姑娘,还有薛姓那两个姐妹,宋离离,要是葬送火海就太可惜了。”
“哎人都烧的面目全非,黑不溜秋了,那卢老板和两位老板娘身形胖还好认,楼里这么多婀娜的女子身形相仿,烧成那样,谁认的出来呀!”
林鹿看着眼前被烧的连梁柱都断了的春意楼,又绕到对街同样残影的映湖坊确认,心下一片慌乱。
即使她打了自己一掌,即使樱子无处寻踪,林鹿依然不肯把星儿当成敌人,他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星儿肯定不是寄灵的人,不然樱子不会来抓她。
“星儿只是一掌打晕了我,她肯定不会伤害樱子,她一定没事,昨夜她不在楼里。”林鹿心慌极了,已经开始自我安慰,他不敢想星儿会不会半夜跑回映湖坊,他怕任何坏的结果。
林鹿在东市和西市转了一早上,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任何春意楼和映湖坊被烧的知情人都没有,半夜人们都在睡觉,等到被冲天的火光惊醒的时候,楼里早就烧的什么都没有了,连两边的酒楼都被烧到了。
林鹿正想事出神,感觉身后有人近前,才本能地回头。来人是卫河。
“卫河?你昨晚被迷晕之后……”
“我?我一个糙爷们怕什么,我兄弟重色轻友,不管我死活,躺在地上半天没人管,估计周围的路人报了官,在府衙睡了一晚。”
林鹿面露愧色,对卫河说:“昨晚迷倒你的是三宫的迷迭香,魔月宫的人都认识你,他们肯定不敢伤你,星儿危险比较大,我就先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行了,别解释,我今早才知道东市出了事,春意坊和映湖坊都没了,咱俩的这次任务也算是泡汤了。然后我回了楼里,参加朝会。”
“朝会?樱……璃樱在不在朝会?”林鹿听到朝会二字,像握住了唯一的线索,忽然紧张起来。
“朝会谁敢不参加?除了你,今天没人缺席。所以我才出来找你,我散会后碰见婉儿了,她说你昨夜没回去,昨晚你在哪,这两个楼不会是你烧的吧?”卫河问。
“不是,”林鹿在破庙的时候确实想把春意坊给烧了,但他没想把里面的人也烧死在里面,只是想断了寄灵的这处营生。
听到卫河说璃樱参加了朝会,那说明璃樱很安全,林鹿现在就只担心星儿一人的安危了。而星儿到底怎么样了,林鹿只能回去问璃樱。
“你赶快跟我回去吧,没参加朝会,寒蝉给你编了个重病的理由,你可千万别让人瞧见这么精神,不然罪名就大了——还有你这一脸黑,还不洗掉?”
林鹿想,回去该编个什么理由跟寒蝉说呢。
此时,少宫主正在殿中沐浴更衣,朝会后只有他一人在武场练剑,他心里气闷,手上力气收不住,出了一身的汗。
出了沐浴房,寒蝉坐到前厅的软木椅上,音容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旁边。
“音容,这是令牌,你去洛城街上找找林鹿。”
音容刚出门没一会,殿门被叩响,娟娘进来跪在寒蝉一侧。
“说过不让你来我这。”喝了口旁边桌子上的茶。
“属下看卫河出去寻林鹿了,就偷偷摸了过来,中间避开了人,等到您把音容支出去。属下有要事禀报,请少宫主谅解。”
“音容武力高强,有人在门外她是知道的,也知道是我的人,不过你没露头,她不知道是谁,下不为例。”寒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有何要事?昨夜让你把春意楼烧了,做的干净吗,没露出马脚吧?”
娟娘低着头说:“回禀少宫主,都处理干净了,银票我也已经安置妥当。没想到这春意楼竟然是三宫的生意。”
寒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三宫一向富足,还以为是爹爹有意偏向,原来是寄灵私下里搞了这么多勾当,若不是昨夜跟着那迷晕卫河的璃樱,听到她和那老板娘交谈,恐怕昨夜这一百多万金又要入他三宫的口袋了。”
“少宫主英明神武,昨夜璃樱带着春意坊的护卫潜入映湖坊后院偷走那一箱箱的银票,还烧了映湖坊,咱们来了个黄雀在后,趁着璃樱离开,银票还没来得及转移,也放了一把火,顺便把这一百八十万金收入囊中。”
“派出去的人找到林鹿了吗?”寒蝉的声音里透着冰冷,娟娘从一进门就感觉寒蝉从昨夜跟丢了林鹿开始,就疯了,只是寒蝉习惯克制,疯地不明显。
“还未有回音,属下这就出宫去找人。”
“不必,你掌六宫次席令牌,若无要事频繁出宫会惹人怀疑,桑青刚刚赴任,她可不像齐大圣一样糊涂。今后行事要多一点防备——至于那个祸害,他命大,死不了。”
寒蝉说的最后一句话,娟娘不敢抬头看,听声音,像是一条盯准猎物准备生吞活剥的疯狗,后槽牙都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