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国3
家岑的声音提高,惹得旁边的几个观者直看他俩儿。
黯塞俯头在他耳边问:“还继续看吗?”
“真糟心,不看了,等哪天我不想活了,就把这里给炸飞了,不还给我们,你们也甭享用!”
他们来不及把该看的走马观花完官方就给闭馆了。人家给出的解释是:过两天总统先生会带领多国政要来此地参观,他们必须提前采取防御措施。
“他们害怕恐怖组织安放炸弹吧?”家岑又来了精神。
“只要某地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厄运难逃。”
“自作孽,不可活!”坐进干参开来的车子里,家岑一边嚼干果,一边仍在骂骂咧咧。
“少爷,家岑这是怎么啦?”
“爱国心萌动,想要给他们来一个‘rr炸弹’呢!”
干参笑,“小少爷,这种事我们来,你在远远的地方瞧热闹就行。”
“真的?”家岑把一枚栗子塞进黯塞嘴里,“看看,我跟干参哥的兄弟情谊可是呈几何级的上升速度。”
黯塞问干参,“你们几个给他搬运了多少‘冬眠’储备来这个美丽的国度?”
“都是夫人准备的,怕国外的东西家岑吃着不顺口。”
晚餐过后,家岑洗了澡,还想和干参打游戏,却被黯塞推进了卧室,“睡觉睡觉,我困了。”
“可我正在兴奋点上。”
“明天再让你们玩。”
小孩子就是这样,说不困,小脑袋一挨着枕头,着得比谁都快。
黯塞歪过身子,弯曲食指,摩挲着他潮乎的鬓角,心里净是不忍。
非要跟过来干嘛?明明陪他游玩不了什么的。
干参正在刷视频,看到黯塞出来,忙起身给他沏茶。
“乔治先生的家里,我们去了,封着门,但没有警察把守,找不到任何线索。”
“即便有也被销毁了,谁还能让我们外来的和尚‘白p’?”
“少爷,你的意思是——”
“无心插柳柳成荫。家岑的陪伴也许起到了一种意外的掩护作用。”黯塞喝着热茶。
“乔治先生的妻子和男友的突然被s,这里有蹊跷。”
“偶然犯罪可以排除,作案动机应该‘能有所指’,家里被翻得七零八落,但并没有丢失贵重物品。乔治确信在他这方面没有仇家,他妻子那方面的社会关系也很单纯,独生女,父母均已去世,家庭主妇,最多就是去几个非营利机构做一些事。她的男友,是新移民,也是他们那个社区的服务人员,大家都很熟悉,知根知底。”
“难道——”干参一拍脑门,“行凶者的目的根本不是乔治先生,而是少爷你!”
“这个圈儿划得有点大,又很绕。”
乔治被抓,高额保释金,卖画,锁定斯琔。
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黯塞所在城市的艺术博物馆听到放出的风声,决定求助于黯塞来跟斯琔斡旋,谈成此事。
最后,他就不远万里来到了大洋的这一头。
仿佛有人挖好了坑,在等着他。
“国内难道有他们的内应?”
“这个我们管不了,汇报上去,让国家反间谍机构来查。”
“少爷,他们已经执行了一次暗杀,应该还有第二次,我们事不宜迟,赶紧回头是岸。”
“急什么,家岑的小心脏还没新鲜够呢。那两个刺客问得怎么样了?”
“他们真是这个地区的小片警,没有污点,‘瘾君子’,为了挣点小钱儿,才接了这个‘脏活儿’。其他的什么也端不出来。”
“没有案底首先就是赢家。”黯寒很淡定,“先养着吧,只要放了就等于把人家推进了火坑。”
“少爷,说得容易,吃喝倒不怕,可我们只是暂时落脚,回国难不成还带俩儿秤砣?多累赘。”
“不是你给那两只傻鸟承诺的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该掌嘴,嘴欠了我。”
“用最快的速度,让他们暴瘦,化化妆,弄个新护照,送到邻国去,生死我们就只能做这一步了。”
“是。少爷,”干参小心翼翼地问,“这一系列骚操作应该都是越犀设计的吧?”
“战斗的号角早已吹响,只是都被我们忽略了。”黯塞喝了杯中的大半,干参还要再倒,却被他阻止了,“我们要想办法救出乔治,如果假设成立的话,杀鸡儆猴才是第一步。”
“乔治先生有了案底,我们很难做什么的,保释金交了人是可以出来,但a国的司法程序又臭又长,爷爷辈的悬案,到孙子辈都不一定能给解决清楚,而且他还得携带电子跟踪器,法庭随传要随到的。”
“在监狱里被s的概率更大,放风的时候随便哪个囚犯下黑手,警察连查都不带查的了。作案动机就是私人恩怨,就地正法,糊一锅糨子呗。”黯塞用力捏住杯壁,“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全面负责家岑的安全。”
“是。”
拎着一个帆布旅行袋,乔治用另外一只手遮挡着强烈的骄阳,随着黯塞上了他们的车。
黯塞递给了他一瓶水,“家你回不去了。”
“我不是应该没有家了么。”乔治笑得很坦然,“黯塞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你猜出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要针对你,但你们国家的金玉良言讲得好,没事不捅事,有事却也不能怕事。”乔治拍拍他的手臂,“走吧,陪我去帝国银行。”
黯塞被留在贵宾室,只能由服务人员陪同乔治去办理业务。
乔治怀抱着一个外表普通却木质坚硬的长方形盒子回来了。他把那个物件交到黯塞手里,“物归原主吧,它的存在只能给我带来灾祸。我们脚下的这个国家可能是无耻的,我的祖辈也是,但我为了保命,只能学会放弃。放在你们自己家里,我s而无憾。”
“乔治!”
“关于它的真伪,你回国内找专家再进行确认吧。”乔治双臂一振,“做了好事,心里居然会这么舒坦。”
“舒坦还在后面。”
“我的新女友已经把我抛弃了。”
“翻开新的一页会让你容光焕发的。”
当他们的车子停在大使馆前面的时候,乔治几乎难以置信地跳出来,“黯塞,难道你想让贵国的大使馆成为我新的避难所?”
“不是让你在这里养老,除了教书,你不是也会烹饪么,在后厨打打杂,就能‘巧立名目’了吧?”
“哇——有钱的富家子弟出手就是大方,我的故事弧光‘上扬’喽!”
“闲了,给我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讲讲艺术赏析,教他们画几笔,应该也没有人反对。”
“你跟你们的政府打过报告了吗?我可是有案底的罪人。”
“如果真是你作案,还会报警等着来抓?为什么不毁尸灭迹,潜逃在外?你想尝尝绞刑架什么滋味是吗?”
“不过,后续还是很麻烦,也许几年或者多少年都不能结案呢。”
“民不举,官不究,这一点各国都差不多,律师我已经给你安排妥当,司法程序应该不会拖得很长。但,”黯塞郑重其事地说,“乔治,你要配合大使馆的安排,不能乱来,我们是有规矩的。如果你非要所谓自由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畏首畏尾,我要做到。”
这个在异国他乡的夜晚,家岑等黯塞到很晚他都没回来,只得自己先睡了。
夜里有梦,场景无光,一片黯淡的幽深森林,参天的大树遮挡了外界的一切事物,綦谌拉着他走在小径上,吻他,很浓烈。他有挣扎,带着呼吸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綦谌把他横抱而起,大声笑道:“你就是你,我的人!”
家岑捶他的胸口,争辩着,“你看清楚,我不是我!”
突然,他和抱着他的綦谌在慢慢下坠,仿佛掉入深渊一般,他急得大哭,“綦谌——綦谌——”
梦醒了,他一身冷汗地坐起来,小台灯还开着,綦黯塞赫然坐在他身边的床上看着他。
“二哥……”他心虚。
“吓到你了?”
梦醒之后的影像存留让他下意识地问,“我说梦话了吧?”
“说是说了,但我没听清楚内容。”
他一捂脸,“几点了?你是刚打游击回来,还是憋着我呢?”
“我的事情办完了,你是想在‘天堂’再玩几天,还是回家?”
“结束了?”家岑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黄粱一梦,我还想跟着你大干一场呢!”
“打家劫舍?”
“至少得干点跟毒犯有关的吧?”
“这里满大街都是贩毒吸毒的,从上到下,从达官贵人到乞丐叫花子,除了不说话的动物,连他们的总统都有吸毒史。我们算哪根葱哪头蒜?”
家岑一缩脖子,“操,这他妈的就是我大清帝国的又一个版本,他们那些人模狗样的‘智库’都不看别国的历史吗?本国无有历史可参照,也不瞧瞧邻居家曾经蒙尘的‘镜子’是怎么被擦干净的。一群傻逼!”
“从经典的‘反讽’到优越的‘反智’就一步的距离!”
“我发誓,我不是帝国主义的舔狗。他们这些金发碧眼吸他们的,只要不给我们的国家空投毒品就行。”
“我们那块肥沃的土地,过去是他们觊觎的美味蛋糕,到了今天依旧如此。”
家岑爬过来,两手撑在黯塞的体侧,“实说了吧,你逮着了几个侵害我们国民感情的大毒枭?”
“带着一个拖油瓶,想大干特干的手脚都放不开,我能甩开膀子做点啥呀!”
“你不就陪着我玩了小半天儿么,在那种密闭的空间里,虽然眼瘾过了,可我浑身上下都变成毛豆腐啦!”忽然,家岑眼珠灵动,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这伤是怎么回事?”
在黯塞的手掌上面确实有几道淡淡的血口子,“我跟该地区的几个州立禁毒警出了一次任务。”
“你去抓毒贩了?”
“也不能算,他们行使执法权,我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回去好写实践报告。”
“他们不都吸毒合法化了么,还抓毒贩干嘛?”
“国际禁毒组织不承认,但也管不了,表面形式还是要走一走的。”
“全都是骗人玩意儿!皇帝的新衣!连他家的童话里都充满了罪恶和无耻。”家岑又拍他的胸口,又捶他的背部,“别的地方还有受伤吗?用不用照个片子什么的?”
“干参他们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我们要赶去机场。”
“是,长官,绝对服从指挥!”家岑挺直了,给他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