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吹不散的沆瀣2
“你——”
外面有声响,紧接着肓廓、家岑和彭韬韫吵吵嚷嚷着进了门。
“姐,门卫都阻拦我,你这是干嘛,非要拉我老师下水吗?”
黯塞和斯琔的亲密动作让家岑眼光一暗,“肓廓,你破坏了人家你侬我侬的诗情画意。”
斯琔并没有放手,“你们都是我弟弟的损友吧,坐下来跟你们的綦老师一起用餐吧。”
“老师,你?”小彭同学的脸红了,一拽肓廓,“我和家岑还是暂时避避吧,这种场合少儿不宜。”
肓廓过去就把姐姐推开,挡着老师的身体,“姐,你有完没完?两年多没回来,一来就弄这么大阵仗,打我这儿就不成,綦老师跟你不合适。”
“我这是养了一个白眼狼的小崽子。”
“老师,你带家岑走吧,顺便也把韬子送回家。”
黯塞是坐着斯琔的车子来大饭店的,而在暗中盯梢儿的干参让一个手下开了一辆出租车过来接他们。
两个孩子坐后面,黯塞却在副驾驶那里低头沉思。
那个镜头着实刷新了小彭的三观,放学的时候,肓廓叫住了他俩,“去见见我姐姐吧,为了给我打气,她从国外来看我。”
“哇!”小彭一蹦三尺高,“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回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了。她可是艺术收藏界美艳动人的传奇!不光咱们术美,碶珹的几个博物馆不用说了,就是有头有脸的精英大学哪家儿没有她的捐赠呢。”
“喂喂喂,别给我打广告,我不需要提升人气儿。”
“你姐不是还跟老师是同学么?”
“谁告诉你的?”
“我都不知道是谁多少年前提过这个头儿。”
小彭捅了家岑一把,冲前面的人一抬下巴,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老师跟他姐有一腿。
家岑从包里掏出一把果仁,“吃不?”
“不吃,忒牙碜!”
“傻逼!”家岑把果仁往空中一抛,用嘴接住,“眼见不一定为实。”
“操,就差滚床单了,你还替你二哥说话。”韬子趴在他耳边嚼舌根儿。
家岑把挡板升起来,一把薅住小彭同学的衣服领子,“你眼瞎呀,看不出来我哥无动于衷么?”
“你发这么大火干嘛,我看他姐要吃人,见着大美女,不动心的就是有病!”
“你麻痹才有病哩!”家岑笑着骂道,“他姐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
“你闻见臊味啦?”
“你丫看不见肓廓都飙车啦!”
小彭哭丧着脸,“我是暖房里养大的宝儿,弄不明白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弯弯绕绕的。”
“那就纯洁到底,别跟肓廓混。”
“他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
“你妹的,想救你于水火之中,自个儿不上岸,我他妈的也是醉了。”
“老师喝酒了吧,你闻见酒味没?传说中的美女蛇都是用杯中物来让猎物破防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笨,给俩儿甜枣就把自己卖了。”
“你侮辱人,肓廓虽然中意你,可从来没有耍弄我的感情。”
“他没耍弄你,却让你发情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彭脸色都白了。
“你们走了以后,我偷偷去探寻过了,那里有信息素的味道,在这个季节不应该有水蜜桃可吃吧。”
小彭急了,扬着双手扑向他,“你告诉了老师了没有?你说——”
“狼心狗肺,我用特制的香水替你们毁尸灭迹,你反过来还打算倒打一耙怎么着?”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
“那今天肓廓为什么请我来当电灯泡,不就明摆着自己做事欠稳当,想当面谢谢我么。”
“原来他有这个目的呀。”
“他在你家守了一晚,后来又返回学校,幡然醒悟啦。”
“可他一个字都没有跟我透露。”
“他怕把你这朵小花吓蔫儿喽。”家岑正式八经地问,“你别告诉我你们之间真没点什么吧?”
“那还不是你把他惹火了,我又不是灭火器,但我意志力薄弱,受了影响,所以才——”小彭推了他一把,“别套我话,他跟我是干干净净的,他的心只在你那。”
“滚蛋,我才不稀罕,玩是玩,友谊是友谊,没爱情的干系。”
彭同学一个劲儿摇晃他的膀子,“我求求你,家岑,想出一个两全之策,结束我们仨的‘三角恋’吧。”
“谁他妈跟你们‘三角恋’,我啥时候说过要跟他好来着。”
“那他眼里除了你没别人。”
“他爱我还是我的错啦?一我不给他放臊,二不放媚眼儿,三不使用美人计,你还要我怎么着?为了躲开他,我都让我二哥车接车送啦,你还不满意啊?”
“对呀,你现在咋跟老师走得这么近呢,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我不是早就跟家里断绝关系了么,现在是我小姨小姨夫供养我。”
“操,那你爸妈干么,他们不得找綦总和綦谌他妈干仗呀!”
“我们两家子的事,你们这些吃瓜群众少哔哔,多没看点,又不是花边新闻。”家岑偷袭了一把小彭的腋下,“你多动动脑子琢磨琢磨你的心上人才是有用的。”
“就你们这些骚操作,你要是不跟我说,我敢肯定,肓廓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不影响吃不耽误喝的。”
“那我不是心里觉得空空落落的。”彭同学哀求道,“你给的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间消化不了,我请你到我家吃饭,好好跟我唠唠行不?”
“不行,我二哥还跟着呢。”
“你让他先走不就结了。”
“他是猴精,好像有所察觉,我们不要走得太近,免得引起怀疑,以后有什么事就在学校的旮旯里碰头儿最稳妥,有肓廓在,没有旁听者。”
“那以后可以走得更近点,我越来越发现你是个宝藏,不但帮着老师,还帮着我,以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别卖惨,我可不是金水银水都喝的主。”
“管你是油盐进不进的,现在除了肓廓这块心病,我对人生特满意,周围都是亲的热的,小茱也好,你也好,都这么待见我。”
“傻逼,我对你这样是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至于小茱嘛,目的可就不单纯了。”
“他能求我什么?”
“彭局是谁的顶头上司?”
小彭瞪了眼,“小茱手伸这么长想干什么?”
“我管那个干嘛,我又不想去禁毒局,你要是有闲心就问问他呗。”
“他也坏着呢,前儿还给我出主意让我爸我妈——”小彭把话打住,也觉得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茱落并不是很喜欢你,他以前总跟我抱怨他哥为你付出的精力太多了。”
“谁爱说啥就说啥,我要是总在意别人的想法就失去保护伞了,而且谁也左右不了我二哥的行为。”
“以前那个每天每给老师添堵的人好像就不是你似的。”
“不懂什么叫人物‘弧光’吗?老在原地踏步你能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你们一个个都被阳光普照着,我咋就一天天萎缩下去了?”
“我要是有一彭爸爸,我比你还嘚瑟想得开,一群人都围着我转,多幸福啊!你知道我原来那个家就一个人间地狱!”
“我还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别羡慕。”小彭抹着他的胸脯,“我听说你爸妈之间的感情不合,而且似乎也挽救不了,他们就不能离婚么?”
“离婚个屁,说得轻松,茯芎姓家,不姓聂,行么?”
“都是利益分配的问题,我们作小孩子的也管不了,你在你小姨小姨夫那里,真不会有麻烦吗?”
“他们不敢上门闹事,放宽心,社会地位放一边不说,聂霙不敢惹我小姨夫。”
“谁是谁妈呀?”韬子这回心理平衡了。“是呢,没有悬壶,他们的买卖儿得做不成大半。”
前面的黯塞一敲窗户,俩孩子只顾说话,车辆已停靠在一个拐角处,车门打开,有人给他们送上来很多吃的。
俩孩儿呼吸着香气扑鼻的饭菜,饿得直吞咽口水。
把小肚吃得溜圆的彭同学亲自送进家门,有点醉意的韬子拉着老师的手不放,“二哥,我情场失意,可是又得了一个杠杠硬的最佳拍档,值了!”
“就几瓶饮料也能被你们俩熊孩子当酒品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心呐!”彭同学直拿脑袋撞黯塞的胸口,“老师,我真佩服您,你不像我鼠目寸光,只能看二指远,大人大量,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以用斗量,我奶奶常在嘴边哗哗。人吧,三岁看老,可这话不全对,是不?家岑以前就是什么——过街老鼠,一落水狗,在您的不懈努力,谆谆教导之下,这不就脱胎换骨了么,从猪八戒变回了天蓬元帅,从一钱不值的石头变成了玉——”
小彭同学的奶奶来开门,正要把客人往屋里让,却被大孙孙一把拦住,“奶,勿用客气,我老师还有事,他要去相亲。”
“相亲?啊,小綦,你快去,别管这小熊,误了时间请人家吃饭,面子上也好看些。”老人喋喋不休地往回走,“小沄呀,我跟你说个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