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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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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美的执行董事木封是黯塞妈妈裴扆隽的恩师,早些年她经常无偿给学生们上课。术美有过一段时期的经济危机,是綦勚出资帮老人度过了难关,所以,木校长坚持让出了一些股份给自己的学生。而在裴扆隽死后,这些东西自然是落到了她儿子身上。

    黯塞有跟爸爸商量过,他要把术美的这笔钱都拿出来捐给禁毒队,当作活拿活用的抚恤金。綦勚跟聂抹润一提儿子的想法,她反倒有了折中的计划,术美的钱密封不动,她把綦谌的教育费用,再让悬壶出一部分,一锅都端来捐出去。

    今天聂抹润充当暂时的管账,亲自跟綦勚到术美处理这个事,正好也看看家岑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可惜事情不凑巧,黯塞带着学生们去野外写生了,夫妇二人办完正事只得扫兴而归。

    一帮半大小子,早上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出行,回来之时却一个个如残兵败将一般,撂下水桶颜料什么的家伙式儿,倒在画室的地板上打死都不起来了。

    还是老师贴心,从大饭店直接叫来美味佳肴往他们眼前一摆,击掌作提示,“吃完把个人卫生都处理干净。”

    “谁的屁股谁擦,别给我们找麻烦啊!”肓廓和卫委在那儿挨个敲头,“哪个孙子一抹嘴就跑,逮着往死里灌泔水。”

    小彭手也没擦,从纸盒里拽出一个炸鸡翅就撕,“它怎么像我妈做的色香味俱佳呀!”

    宛尔对着五颜六色的水果拼盘黯然神伤,“老师,这样跟你相聚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没有你我们该怎么走好青春的坎坷之路呢?”

    茱落先灌了半瓶子果汁,“小鸡仔儿早晚都得离开母鸡妈妈的翅膀。”

    宛尔用叉子扎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有挨金贴玉的条件就不能懂得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劳苦大众是怎么煎熬度日的。”

    “如果不是两口子谁还跟谁一辈子?你他妈的纯粹是屁话!”

    小彭刚要过去劝慰宛尔,却被肓廓在后背扯住了,“你干嘛?”

    “你把手给我擦干净,戴上手套吃。”肓廓就用嘴把他没啃干净的鸡翅叼走。

    “不戴,戴那么一层吃着不痛快。”

    肓廓自顾自给他用湿纸巾抹手,神来之笔道:“就你那个破胃沾染了不良细菌会把你的五脏庙搅个翻天地覆哦!”

    “你大爷的——”彭同学摆出作呕状,“狗嘴里长不出来象牙!”

    “我要象牙没用,做萨摩耶挺好的。”

    小彭踹了蹲着的肓廓臀部一脚,“别撩我,撩出火星回头你扑不灭。”

    肓廓抬脚一勾,识相地把宛尔带过来,“让小彭给你讲几个聊斋故事解解心宽儿。”

    家岑躲开人群,端着一盒黯塞特别给他配制的清淡小菜坐在楼梯间吃着。

    黯塞跟出来给他递过一瓶饮料,“今天可能晚一点,你先跟大家一起上会儿速写。”

    “我听见守门人跟你说爸妈来过了,我想见见他们。”

    “总想逃学的孩子早晚会被捉回去的。”黯塞低头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吃完了,让干参先送你去那边,回头我去接你。”

    家岑朝他一勾小指,黯塞俯身过来。

    他的脸庞宽度与綦谌不太一样,棱角分明,眉骨,鼻梁骨,都透着难以述说的硬度。

    “我不想上学了,只待在家里接受远程控制行不?”

    “这是你们青春最黄金也最畅快淋漓的岁月,稍纵即逝,不与他们为伴给日后的枯燥难耐留下点回忆,你会后悔的。”

    黯塞一进校长办公室的门,木封就笑逐颜开了,“黯塞,孩子们的劲头儿很足啊,形势大好,那几个好苗子有望冒尖啊!”

    “木校,”黯塞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校长办公桌前,“有件事我现在跟您提,恐怕不合时宜,可又不得不说。”

    “是不是关于辞职的事?”

    “您——”黯塞打了顿。

    木校在转椅上往后一靠,摘下眼镜,按着眼眶,“你妈妈走的时候吧我整个人都给卸掉了一块肉似的,我带出来的最好的两个尖子生,半江为了追随小范,早就离开了艺教口,而扆隽的人生道路又这般……好容易眼瞅着你有望承前启后……不成想你也要脱离艺术,我真是迷惑,我们搞艺术的终途到底在哪里?”

    “在校考结束之后,我要离开术美。”

    车窗外,疏冷的树梢头没有升上来的月亮。远处的山峦蔼蔼无边。一层云气漫过,霞影重叠。偶尔的一颗星星崭露头角,给这迷离的轻柔增添了一抹闪亮。

    耳边无风。暮色岑寂。夜色愣愣笼罩上来。一块乌云带来的细雨滴在黯塞伸出窗外的胳膊上,高挽着袖子,肌肤冰凉,但意境深远,把那会儿的燥热驱除得一干二净。

    这如诗如画的祥和景象,是由一腔腔热血和勇猛精进的心泼洒而来的。

    恐惧之心谁都会有,可跟与生俱来的责任比起来就没有什么战胜不了的。

    “少爷,干哥发来讯息说,家岑被留下了,让你不用接他。”

    “噢,”黯塞显得很调皮地从车窗的夹缝里捏出一小块被塞在那里的核桃皮,轻轻揉搓着问,“你跟了干参多久?”

    “我是干组长带来的。”

    他们的车子在即将驶入上山的坡道时被全副武装的警卫拦下,用特别的仪器识别过了綦黯塞的脸部特征才放行。

    一个身材不高,但动作灵巧的小护士搀扶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人在花园的外围散着步,并有轻声笑语传过来。

    “停得远一点,别吓着她们。”

    黯塞就站在阴影处遥遥地欣赏着晚间的鲜花怒放,等心情平静了才走向那里的人。

    “少爷!”

    他一扬手制止了护士的下一步动作,接过她手中挽着的手臂,女孩下场。

    那位老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兴奋状态中,“我跟你说,丫头,我们小谌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有时候他妈妈说话都不一定好使。就说有一回吧,他非要带翦秾去野营,他妈妈又是怕外头不安全,又是怕俩孩子吃坏了东西,死活不让。我们这小少爷就绝食了,你不让我出去玩,我就起霸了。”

    “那后面怎么着了?”

    “由我出面儿调停,在我们后院给他们搭了一个人工棚,还有小灶柴火啥的,就跟野营差不多少的那些玩意儿都给他弄来,结果俩孩儿玩得开心得不行|——”老人正说得眼角渗出泪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拍手里坚硬的胳膊,“少爷!”

    “张姨,我今个儿是突然袭击,下回个忙着考试,就来不了了。”

    “腾不出空来就甭跑一趟,大老远的。”

    黯塞把老人扶着坐到附近的长椅上,“我是机械型人格,每走一步都有固定的螺丝钉,差一个零件就集体罢工了。”

    老人一阵落泪,“我又不是不能吃不能喝的,还拖累你,我这腿脚利索多了,医生说随时可以出院。”

    “我跟您商量个事儿,如果您不同意我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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