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闹学记6
黯塞没法，只得把这孩子裹在自己怀里，并用两腿夹住他的双腿，以防止他再次对外进行攻击。
这个班头号“金钢”肓廓走了，要在的话，还真没有谁敢挑衅肓廓的这块“心头肉”。
也不能说黯塞压不住“镇”，能在术美这种贵族私立学校读书的孩子，随便拎出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像这种小打小闹其实就是家常便饭。
茱落蔻一拽仍在旁边沉浸在创作中的宛尔，骂道：“你大爷的，天都塌了，还画呢！”
“天塌了，又不是我捅的。”宛尔还是很配合地过去跟着小茱把被揍的男生搀扶起来，没等老师发话，直接就架着人去往了医务室。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又打扫战场的当儿，黯塞用眼神询问家岑，要不要也去医务室看看？
家岑推开他，径直逃往了洗手间，把头低低地扎到水管下面用冷水浇头，就在体味到寒冷刺骨的那一刻，他已经泪流成河。
綦谌就是他心中永久的高光，他无法忘记，而且在这个曾经熟悉的空间待哪怕一刻钟的时间，也会有人会提醒他过往的存在。
他甚至在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面对綦黯塞，隐瞒真相的滋味好痛苦。
“家岑，可以吗？”黯塞又来到他身后，“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他又捧着冷水搓了两把脸，“没事。”
直到写生课完了，提前下场的两个逃兵也没有再回来。又经过家岑一折腾，后面的课堂秩序极为良好。
十几张习作被学生们在空地上排列好，国际惯例，互戳软肋。即便看不到名字，用了三年的时间，就这么几个人，谁的笔触啥德行，一着眼都是清清楚楚的。
“操，宛尔，你的大爷都没鼓起来，体块被狼叼啦！”茱落蔻毫不给情面地说，“就那条直直溜溜的好腿还行。”
“你的大爷不也一样，重心没找准，都成‘维纳斯的诞生’了，离掉海里也远不了多少了。”
茱落拉着宛尔在排成两排的作业纸之间穿行了两遍，突然在一张前面驻足，“喂喂喂，这张娘的是谁画的？”
其他学生也挤过去看，一片骂声响起，“画成这样，还叫我们活不啦？綦老师，老师，这是谁呀？咱们班咋还有隐匿的高手嘞！”
有手欠的学生弯腰去翻看背面的名字，“你妹的，做好事不留名！”
“笨蛋，不会运用排除法呀！”“领头羊”不在，这回可凸显了茱落，“宛尔，除去肓廓和小彭，一一点名，没有的那一个就对了。”
只经过一轮排查，“真凶”居然是家岑。
“不可能吧？”有不少学生质疑，“就他那个鸟样，连面肌都默写不来，更甭提人体了，难不成休息两天，他得到高人指点飞升成仙啦？”
“大傻逼，别神啦鬼了的，你信我可不信，家岑，人呢？捉过来，一问便知。”
“他走了。”刚才挨打的那位冷冷地说，“我看见他背书包蔫溜了。”
茱落悄悄一捅黯塞，低声问：“哥，要我去找他回来吗？”
家岑交了作业，就在大家还乱哄哄之时，他和綦黯塞打过招呼，趁机溜之大吉。
茱落蔻有话憋在肚子里要问二哥，所以想办法支走了黏在身边的宛尔，直截了当地问：“二哥，家岑的笔触像一个人的风格，而且不是简单的模仿，对吗？”
黯塞摆了摆手，“与时俱进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要学会用变更的眼光看人。”
“我不跟人讲的，也都一年了，大家都差不多把翦秾忘了。家岑就是一个阴谋家，平时老欺负他哥哥也就算了，现在又把翦秾的东西拿过来给自己充门面——”
黯塞打断了他，“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以后你的晚自习取消，一会儿大哥派人接你回家。”
“他是不是又惹怒了哪个更大的毒枭？”
“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你家‘领导’。”黯塞打了个哈哈。“如果他不怕把你吓破胆的话。”
安排完了晚自习的进程，他刚要退场，又被一个学生叫住了，“綦老师，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他就是那个被家岑胖揍的孩子。先给綦黯塞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你去校监那里给我告状吗？”
“明知道我会护短干嘛还来这套？”綦老师笑。
学生一指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那些‘现场直播’怎么办？”
“我不主动向上级汇报，谁还敢来找我学生的茬儿？”
“我出口伤人不对，”男生嗫嚅着，眼圈泛红，“老师，我不是针对你，是家岑太过嚣张，根本不念及手足之情。‘前言’cp一直都是我崇拜的对象，我爱他们，他们的离去令我非常难过。以前我也有替翦秾打抱不平过的。”
“勤思少行利于弊。这要是到了大学，一言不合用拳头说话，严重后果就不用我哔哔了吧？”
“谢谢你的包容。”男孩大着胆子问，“我们几个画得不太行的，想请老师跟家岑通融一下，能不能拿他的画儿给我们临摹一下？”
“明天有专门的课时来讲解。”
家岑坐在车里吃零食，车主一来就说：“我们先去医生那里看一下。”
“我心里有谱儿，他没击中我的要害部位。”
“你的身体我说了算。”
“你妹的。”家岑咕咕哝哝地嚼着巴旦木果仁，“坚果断粮了，路过干货店买点呗。”
“你是属小松鼠的？”
“对呀，你给我一棵松树我就敢上天。”
从医院回来又带了一堆创伤药，家岑直撇嘴，“操，二哥，我家都被你变成药铺子了，要不我别上术美，直接回家跟爸爸学习捣鼓中草药怎么样？”
“爸爸又不会碾压药材，跟他你啥儿也学不着。”黯塞捏着家岑的食指按上指纹锁，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咋回答这么溜，爸爸是谁的爸爸，什么时候成他的了？
“爸爸不懂捣鼓药草咋当悬壶总裁的，啊？”
“管理是管理，专家是专家，你见哪个领域的专家能成为统领大军的领导？”
“那要被底下人骗了呢，比如说，以次充好，拿莠当知母，怎么办？”
“悬壶养那么多人为嘛？连这么点小漏洞都查不出来的话，悬壶早被抵消了。”黯塞有了疑问，“知母你都知道？”
“过去綦谌给翦秾灌输草药知识，我有时会旁听一耳朵。”
“如果你对中草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一点。”黯塞换好了拖鞋，凑过来看他的脸，“学不？”
“不学，他们小两口儿教来教去是为了给亲密接触找借口，我们又不是一对，干嘛费那个力气。”家岑说完麻溜儿往楼上跑。
“吃完饭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不劳烦你。”
“后脊梁要是够得着你就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