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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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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乙端了一杯米粥过来,陈天忌也盘腿坐到了短榻上,三人这才凑在一起准备好好叙话。

    陈天忌那天晕倒在长阶,玄乙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背着他走到了天枢宫,就这还得多亏了疯道士在家,而且道家有治病的丹药,能照料陈天忌。否则大过年的,陈天忌和她一起出来,若在这断愁山上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也不用奋斗了,还是扯了白绫吊死给相府赔罪,来生再战吧。

    安置好了陈天忌,玄乙又赶紧给忍冬和青稞去了信,让他们赶快往天机观来。陈天忌是男子,一天不回家没什么,她若是孤身一人呆在天机观过夜,传出去还不知道惹什么闲话。

    陈天忌睡了一天一夜,玄乙就忙活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才终于得了闲。

    玄乙也坐到短榻上,伸手拿了个烤柿子,津津有味吃起来。

    陈天忌深陷梦魇许久才醒,肚子里的馋虫早就欢腾得不行,加上玄乙的吃相素来很香,他便也忍不住,伸手拿了个烤橘子。玄乙则将橘子夺过来,放回到小炉旁,又将唯一一块烤地瓜拿给他。

    “橘子太酸了,对胃不好,你先吃这个。”玄乙对陈天忌说。

    “可我想吃烤地瓜。”风静子急了,那烤地瓜本来是放在他跟前的,他还没来得及动,便被李玄乙虎口夺食。

    玄乙皱眉看了他一眼,心想陈天忌是晕倒刚醒你是什么?后来想想便也释怀了。只见她又将烤地瓜拿回来,一分为二,分别递给了两人,并跟风静子诚挚道歉。

    “对不起,我光惦记他有病了,竟忘了你从小也是脑子不清楚。来,一人一半,谁也别抢谁的。”

    “凭什么?这是我的。”陈天忌和风静子异口同声。

    “啪!”玄乙状似无意地拍了一下桌子。

    两人立马噤声,将地瓜塞进了嘴里。

    玄乙一边吃着柿子,一边将自己心中对沈家姐妹的过往和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这你倒是问对了人。”风静子道:“当年那法师我虽不知道是谁,但总归和我师伯是有关系的。”

    “师伯?”

    风静子这才将自己师门的一段秘辛说了出来。

    天机观是历史悠久的一座道观,虽说近些年来因为大衡国富民强,百姓们对宗教信仰的需求明显减少,世间道门有些衰落。但天机观祖上是有过成就的,羽化登仙的有,大富大贵的更不在少数。所以每一任掌门道宗都备受瞩目。

    不过天机观的道宗选拔制度说来倒也简单,每一任道宗都只收两名弟子,从小培养到大,然后选一个继承师门,另一个继承道宗个人财产。

    到了风静子师祖那一辈,是一位女道宗,这位道宗也是个传奇人物,其实按照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多当几十年道宗。可她爱上了一个浪子,不是放浪不羁的浪,而是浪迹天涯的浪,所以她还不到三十岁,当了没几年道宗,便跟随她的道侣环游九州去了。

    当时她的两位弟子,年纪修为都差不多,于是通过抓阄,风静子的师父继承了道观,成为了新一任的道宗。

    “这……太草率了吧……”玄乙咋舌。

    “我那师伯是潜心修道之人,自然不服这样的结果,但天意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在城外藕花道边的芦苇荡那里另立门户,也就是现在的玄机观。我师父继承道宗之位后,师祖赐他封号玉阳真人,我那师伯就自封颓阳真人。我师父潜心钻研道教典籍,避世观中,偶尔遣我为陛下做些法事,我师伯则带领教众在民间做法谋生。”

    “颓阳……”陈天就感叹:“有日落之意,你这师伯,心中想必苦涩。”

    “他取这封号倒是没有顾及什么意境。”风静子喝了口茶:“他少时修道练武伤了身子,终生不举。”

    陈天忌:“……”

    李玄乙:“倒……倒也贴切……”

    三人商定明儿个去玄机观走一遭,天色也已不早,准备各自回厢房安歇。

    陈天忌却拽住了玄乙的袖子。风静子见状,暗暗翻了个白眼,先一步出去了。

    “干嘛?”玄乙不解。

    “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陈天忌柔声问道。

    “为什么?!”玄乙如临大敌。

    “我害怕。不想一个人睡。”

    “你怕什么?怕黑?怕鬼?”

    陈天忌看着玄乙的眼睛,没有否认。

    “大哥,这是道观,符咒桃木剑一抓一大把,都是那边的朋友最不喜欢的东西。你还怕鬼?鬼不怕你就不错了。”

    陈天忌抓玄乙袖子的手又紧了紧:“行吗?”

    玄乙见他一副可怜样,恨自己生了一副菩萨心肠。

    她甩开陈天忌的手,自己搬了个矮凳子往床榻边上走,见陈天忌不动弹,回头瞪他一眼:“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滚过来睡觉!”

    陈天忌露齿一笑,赶紧躺到了床上,玄乙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他整理好被子。

    陈天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玄乙看。

    “看什么看?!”

    “你怎的穿成这样?”

    玄乙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道袍,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因为你。我把你背到这里,出了一身汗不说,锦裘背上还蹭了你的鞋底,脏了一大片。幸好忍冬幼时是在这长大的,晓得道姑们的衣裳在哪,要不然我得穿着那身脏衣服活动好几天。”

    “忍冬……”陈天忌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个名字。

    “对呀,我身边的小丫头。”提起忍冬,玄乙脸上的表情和缓许多。

    “你很喜欢她?”

    “当然。我的忍冬是全珞城最漂亮最能干的丫头。”

    “累不累?”陈天忌又问。

    “嗯?”

    “背我那么久,累不累?”

    “当然累。”玄乙被这个问题问得心中微动,但也如实回答:“你那么高,而且你是男子,背着当然累。”

    “以后不会了。以后都是我背你。”

    玄乙又想起上次陈天忌背她是在太平书院,提起太平书院她就想起丹青阁,提起丹青阁她就想起……

    救命……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玄乙先是坐在凳子上,继而上半身便倚在了床榻边的书案上,再后来就打起了瞌睡。

    玄乙醒来的时候,晨曦微亮,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榻上的,而且是躺在陈天忌卧房的床榻上!

    她猛地起身,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衣衫完整,只有发髻被拆了。

    此时陈天忌走了进来:“醒啦,过来吃早饭。”

    玄乙裹紧被子:“陈天忌!不是说你睡着了我就走吗?!我怎么会……怎么会睡到你床上来了?!”

    陈天忌端着一碗面朝她走过来:“确实说的是我睡了你就走,可谁知道你先睡着了,我也没办法。”

    “那你……那你也不能?!”

    “我打的地铺。”陈天忌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青稞忍冬夜里都来看过,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真的?……”玄乙半信半疑。

    “真的。”陈天忌将已经不烫了的面条夹到玄乙嘴边:“啊。”

    玄乙昨儿个晚饭就吃了半碗粥加一个烤柿子,也确实饿了,便张嘴吃了一口。

    “哦?”玄乙看了看碗里,果然有鱼片:“酸汤烩鱼面。”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面,这天机观的小厨房居然有。玄乙把碗筷接过来,大快朵颐。

    陈天忌看她这样,不禁莞尔,不枉他天不亮就起床,去后山冰潭捉鱼,忙活这一番。

    早饭刚用完,三人各自收拾行装,天机观却又来了位客人,竟是画眉策马而来,由道童指引,来了玄乙这里。

    见画眉进了门,玄乙赶紧迎上去:“姐姐怎么来了?可是家中又出了什么事?”

    玄乙一见画眉就觉得头疼,生怕又有什么麻烦。

    画眉则摇了摇头:“家里一切都好,子规托裴澄公子去杨老爷子府上求了安神助眠的汤药,母亲平静了不少。兄长也从李虎那边探听到了父亲同母亲叙话的内容。我只听说你突然来了天机观,又见你一夜未归,有些担心,便来寻你。”

    “父亲说了什么?”

    画眉叹息一声:“父亲说,不会休了母亲。只是他曾为了母亲,十年没有踏足白姨娘房门,这种滋味,往后十年,也让母亲尝一尝。”

    玄乙听到这儿,并没有觉得痛快。娘亲在将军府受冷落,确实有沈氏善妒,明里暗里编排娘亲的原因,但到底还是父亲信不过娘亲。到头来,父亲却将所有错处推给沈氏,自己一副无辜痴情种的模样,让人看了真是作呕。

    “玄乙。我想求你件事。”画眉说道。

    “姐姐但说无妨。凡合乎礼法,我能做到,我无不尽力的。”

    “我同兄长商量过了。等母亲身体养好一些,我想陪母亲回南境。南境那三年,是母亲最快乐的日子,她在那里也交了许多知心的朋友。气候也好,适合她养身子。总比呆在这将军府守活寡的强。”画眉面露歉意:“我知道当年之事,是外租和母亲犯下大错,可她如今这幅样子,也算遭了报应。她毕竟是我母亲,我不想看她满怀苦痛,老死在这儿。”

    玄乙点了点头:“当年的事,我娘亲和杨叔叔本也没打算再做计较,只要夫人愿意,姐姐安置便是。”

    “多谢。”画眉竟俯身,向玄乙行了一礼。

    此时陈天忌和风静子也进来了,画眉见到二人,先是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只纳了个福。

    “风道长。”画眉起身后说道:“我有一事,想请教道长。道长可知珞城之中,可有什么术士能在朝廷官员府中做法事的吗?”

    风静子看画眉一眼,又同陈天忌和玄乙对视一番,这李画眉,也是个聪明的,想到了要从术士入手,查一查沈氏为何就哑了。

    风静子见玄乙冲他点了点头,对画眉说道:“二小姐客气了,我们正要去拜访那些术士,二小姐若得空,便同我们一起吧。”

    画眉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自家小妹为什么突然造访天机观,她心下一阵惭愧,小妹明明年纪不大,竟事事都想在了他们这些兄姐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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