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对峙
齐安宁帮助周明渊再次把高瑜的人马逼退到西岭前时，高瑜的人占据地形优势，使得西境军大量伤亡，周明渊不得不停止攻击。
高瑜带着一小队人马从西岭走出来，要求齐安宁出来与他对话。
包括周明渊在内的西境军一众将领不同意让齐安宁出面。
“你说高瑜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光明正大地欺负齐姑娘这么一个女子。”
“大男人一个，欺负人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齐姑娘，我们西境军绝不会拿你去冒险。”
……
这些将领们，在这一刻，大概是忘了他们的性命也要靠这个姑娘来挽救，同样也忘了这一众人里也只有这个姑娘才能够与高瑜基本方方面面做到势均力敌。
齐安宁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
齐安宁对周明渊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出去面对他，听听他到底想做什么。”
“哪能让冒这么大的危险，你一出面，只会让高瑜他对你的怨愤只增不减。”周明渊说道。
“大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吧。”齐安宁说道。
周明渊和齐安宁到了营帐外的安静的地方。
“宁……齐姑娘，我……我真的希望自己没有这么需要你。”周明渊想了又想地说道。
“高瑜是不是对你说过，他的对手是我而不是你这种话？”齐安宁问道。
“对啊，他就是缠着你不放啊。”
“大将军，如果我出面去会高瑜，是不是会威胁您在众将面前的威信？”
听到齐安宁提出的问题，周明渊震惊后生气地说道：“齐姑娘，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如果高瑜一直缠着你怎么办？你们两个人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这么……你这么单纯，他如此城府深手段毒辣，我是担心你啊！我……我怎么会……”
“也许，比起我的安危，你更应该考虑我想的这个问题。因为很明显，高瑜和我，已经是到了所谓的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齐安宁冷静地说道。
“我怎么会……”
“也许，有人会说你躲在一个小女子身后，不敢或者不能和高瑜较量。”齐安宁撇了下嘴巴，眼角含笑地说道。
“那又如何？这不明摆着论智慧，我不是他的对手嘛。”周明渊摊手无奈地说道。
两人正说着，就有副将出来找到周明渊报告：“大将军，高瑜的人又出了西岭袭击我军大营了。”
周明渊齐安宁赶紧往高瑜袭击处去。
本来周明渊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休整了，结果高瑜的人猛地又接着展开了攻击，算是给了周明渊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攻打的规模不算大，救场还算及时，伤亡不至于太离谱。
齐安宁两次帮助周明渊，只负责破解对方军阵，其他的事情，她并不多言。相较这些将领，她更了解高瑜一些。不过，她不过是个姑娘，人家也说了只是请她帮忙破解军阵罢了。
“高瑜他这是想做什么？”
“时不时突袭，是要搞得我军片刻不得安宁吗？”
……
“老子这就到西岭前去问问他！”林仲毅生气地说道。
“大将军，莫要冲动！”有人出来拉住林仲毅。
周明渊看着一众人，缓缓说道：“他刚刚怎么说来着，他要齐姑娘出去与他阵前说话。”
周明渊看着齐安宁，问道：“如果齐姑娘愿意的话，请你帮我们探一探高瑜的情况。”
齐安宁没想到周明渊会同意，愣住了一会儿，又听到周明渊问道：“齐姑娘，你愿意出面吗？”
缓过神来，齐安宁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去一趟。”
周明渊亲自带着人到西岭前，齐安宁喊道：“高瑜，我是齐安宁。”
听到齐安宁来了，高瑜从营帐中急忙上马，迅速地赶到阵前，确实齐安宁！
“你终于肯出来了。”高瑜见到齐安宁的第一句话。
“高瑜，我们又见面了。听说你又变着花样逼本姑娘出来与你叙谈，怎么，你我之间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吗？”
“听说？难道破解军阵的不是你吗？”
“是不是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都当是我吗？”
“是你吗？”
“是与不是，真与假，你自己不会判断吗？”
高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齐安宁，说道：“你为什么要躲着不出来？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你自己慢慢想吧。不过，这大冬天的，乌龟本来是不出来的，懒得动。”
“你受了伤？是那个道士打伤你的吗？”
“多谢关心啊。就算我受了伤，你也未必能赢我。”齐安宁脑袋微微一侧回答，接着又说：“那个道士？他不是你师父吗？哦，你们师徒之间大概有某种难以言说的隐情吧。我不感兴趣。”
“他怎么了？”
“你见不到他了。”
“是你们？还是昆仑？”
“有区别吗？正义战胜邪恶而已。”
“齐安宁……”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食肉寝皮。不过，高瑜，你的机会不多了，我想你的主子也见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们打个平手吧？”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所以，你现在最想要的还是蜀州城吗？还是说，你最想要我的人头抑或是昆仑派那些道士的性命？”
“……”
“差点忘了，高瑜你想要从来只是报仇而已。一个仇人死了，你就要弄出下一个仇人出来，如此，你的一生才有目标。故而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你想要的。你早就明白，只可惜她花了点时间才明白，对吗？”
高瑜没有说话，只是生气地直视着齐安宁。
齐安宁继续说道：“你活着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别再打着爱与情的幌子了，省得世人误以为情爱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稀罕的。她爱你，但是你并不爱她……”
“你怎么敢！”高瑜十分生气。
“如果你爱她，你应该将她想要的东西尽可能送到她面前，而不是千方百计地阻止她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现在也许知道了，她毕竟以一死告诉了你答案。”
说到高瑾，高瑜有些恍惚，只得说道：“你又懂什么？”
高瑜说完，便转身离去。他身旁的那些人都还愣了一会儿，然后马上走进了西岭之中。
周明渊等一众人都看着齐安宁。齐安宁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齐姑娘认为这一切，都是高瑜为了他的心上人？”
“这一切？不是啊，我刚刚说的是他为何非要恨我杀我啊。”齐安宁看了一眼周明渊，“蜀州城的事情，一开始是他效力之人的事情吧，不过现在不好说了，他如果要报仇，蜀州城也承载了他不少仇恨吧。”
“怎么说？”周明渊问道。
“因为他心上人躲在蜀州之地好几年，他连个影子都找不着啊。他们这种人，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不过有千奇百怪地恨。”齐安宁摆摆手。
“你觉得高瑜接下来会如何？”周明渊问道。
“他已经连着几次没有凯旋而归了。私以为你还是想想他背后的那位接下来想怎么样比较好。”齐安宁回答道。
周明渊没弄明白西陵那位想干什么，但是自己身后的这位在想什么倒是十分清楚。周明渊接管西境军两个多月了，朝中的意思是不希望看到他三月无所作为——失去的土地还在西陵人手中。
周明渊接到京中周家堂叔父的来信，说朝中官员明里暗里发顾一桐和周明渊的牢骚，军饷银子粮草都大量地往西境送，却不见成效。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天子暂时是不会罢免这两人的，朝中依然无人敢自请到西蜀一带来，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只是时间拖得越久，事成之时，记功簿上自然不会给他记上这一笔就算了，只怕还有更坏的情况。
叔父劝周明渊尽快想办法在春节之后传一点好消息到京城中来。
周明渊自己何尝不着急？他读完信，心中一急，便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手伸进去往背部一摸，手上沾上了不少的鲜血。
是伤口裂开了！这伤口是大年初一与风清子那波人打斗时造成的。那时候残局未收拾周明渊就接到军中急报便赶了过来。到了军中处理军务也没顾得上叫大夫帮自己包扎缝合处理伤口。
周明渊解开衣服，将缠在身上的白色布条慢慢掀开，他想到温如云替自己挡下那一剑来，想到那个黑衣剑客，不知道周家是否安好。周家应该是安好的，否则齐安宁和林子虞应该会告诉他点什么的。
所以，此刻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是否安好，她是否承受得住一些真相。还好，母亲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明瑶此时应该就陪在母亲身边。想到这里，他安心了一点点，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善解人意又细致体贴。
周明渊拿出一瓶药来，反手往自己的背上撒了些药粉，也不管是否撒到了背上的创伤之处，然后自己用布条往胸前背后缠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