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京

    上回说到柳芳并柳湘莲等人在外边救了一个女孩儿，带回家给高夫人安置。高夫人见女孩温柔娴静又身世可怜，渐渐的喜欢起来，放在身边教她认字女工，又令人打听女孩的身世。柳芳又将此事告知了林海，林海作为一方长官也是及其痛恨这些拐子的。又对那瘸子用了刑，那瘸子挨不过才招了出来，原来这个女孩是他在三四年前正月十五的时候在人群里拐来的。他见那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而且只有一个小厮抱着。便起了歹心，想将女孩拐回去养大了再卖掉。最后这拐子判了流刑，没到地界儿，便生了病，一病死了。

    不过几日便寻到了女孩的亲生母亲，原来这孩子也曾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其父还是甄家的旁支，名唤甄士隐。家中也颇有些资产，两夫妻二人感情甚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年到四十方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取名甄英莲。但这孩子在被下人抱着看花灯时被拐子拐走了，夫妻二人愁眉不展，久寻不得。正在此时甄府旁边的寺庙走了水，整条巷子烧得一干二净。甄士隐忍受不住打击出家去了，只剩下甄夫人一个人重新置办了些田产，依附娘家过日子。平日里一边做活养活自己，一边寻找女儿。

    且说这日甄夫人正在家中做活，只见小丫头领着一个粗大的汉子来到院中。且听那汉子问道:“夫人可是甄士隐甄先生的太太？”

    甄氏忙应道:“我家老爷名讳确实是甄士隐，敢问官人可有什么事情？”

    汉子又说道:“夫人可是丢了一个女儿？好叫夫人知道，我们找到了甄小姐的下落。”

    甄夫人听他说知道女儿的下落，眼泪已掉了下来，忙要扣头，哭道:“官人真的知道我女儿的下落？我苦命的女儿现在在哪里？这几年又是如何过得？”

    那汉子赶紧扶她起来，方细细道来:“我家两位小爷出门时看到有家男人正在打女儿，因为气不过，偶然一打听知道这女孩是被拐来的，便抓了那拐子，救了夫人的女儿，现在甄小姐跟着我家太太过日子。”

    甄夫人合十道:“阿弥陀佛，贵府上的少爷太太们都是好人，我将来一定给太太和少爷立长生牌位，好让佛祖保佑好人长命百岁。”

    说完又打理了行装，跟着这汉子去到柳府上，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金陵城内。待进了柳府，见过高夫人。只见高夫人身边一个女孩子，眉间一点胭脂痣，眉眼间像极了出家的甄士隐。甄夫人哪里抑制得住，上前便搂在怀里，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都是爹娘对不住你。”英莲也禁不住大哭起来。

    众人忙劝解，半天方渐渐止住。甄氏便拉了英莲一同给高夫人磕头，甄夫人道:“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下辈子我与小女结草衔环也还不清。”

    英莲也感激道:“要是没有少爷和太太，只怕我已被拐子打死了，如何能再找到我娘呢。”

    高夫人忙令人搀两人起来，也拭泪道:“既知道了，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呢。如今已是苦尽甘来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了一会子话，方送了母女两个出去。

    正赶上柳芳同柳湘莲在校场练完骑射去上房读书，同英莲两个走了个对脸。只见捧着包袱英莲行礼道：“多谢大爷和公子救我，今日我就要和我妈家去了。两位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这几天做了几件衣裳鞋袜，也是我的心意。”甄夫人闻得是这两人救了英莲，也同英莲一起扣头，二人赶紧扶她起来，回道:“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又令婆子好生送出去。

    回到房中，柳湘莲解开包袱，只见有一身好精致衣裳，又有些荷包扇套等小物，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又见最后荷包中夹着一条手帕子，上边绣了一枝桃花，蕊中又有一只玉色蝴蝶，一看便知是女孩的物件。心中料定是英莲不小心夹在包袱里的，细看是又有一股幽幽香气，不由得涨红了脸行神激荡，忙将帕子塞在枕下，不敢再看。

    英莲这厢跟着母亲上了车，往腰间一摸，竟发现帕子不见了。想了半天方想起来可能是夹在了给柳湘莲公子的包袱里，因给柳芳柳大爷的东西前天就做完收拾起来，那时帕子并没丢。只今天早上收拾完给柳湘莲柳公子的东西后才丢的，想到这里也忙低了头不敢再想。

    柳湘莲正神思不属时，忽闻柳老爷叫他去，原来是柳家下个月就要出孝，待收拾了东西便要回京，想带柳湘莲一同去，让他近几日和寡母收拾了行装。柳芳也来和黛玉告别，只是恰巧林海到了回京述职之时，贾夫人因想念母亲也要去，黛玉和林佑便也要跟着去，因此两家商量了一起赶路方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