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异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张小丑面孔咧开嘴，发出狂躁尖锐的笑声。
霎时间，孟就楠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受了亿万根箭矢的猛烈射击，轰轰轰，整个脑子都快要爆开了，眼角和鼻孔有某种液体淌下，他伸手一摸，掌心鲜红的血液里，还带着正在蠕动的丝丝墨绿。
“呵呵哈……咳咳哈哈咳咳，呵呵……”
被这种奇诡的力量所感染，孟楠也不由自主的咧开嘴，发出同样怪异的嘶哑笑声。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种笑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能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腰腹流出的血也已经变成了粘稠的绿色，连带着血液里也沾染上了食尸鬼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恐怖恶臭。
“藏头露尾的小老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都使出来吧。”
小丑魔女撕扯着自己乱糟糟的苍白头发，脖子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她随意舒张着身体，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根绘制着各种乱七八糟涂鸦的棒球棍。
“呵呵……呵哈……我……我这是看到哈莉了么。”
孟楠看着街道中央模样怪异的女小丑，脸上露出苦笑，断断续续的呢喃道。
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楠能感觉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快速增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跳动的幅度在放缓。
生机逐渐离开了身体。可他现在却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更别说赶到医院进行自救了，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让人感到无比绝望。
“不说话？”
“跟我玩捉迷藏是吗？”
模样酷似哈莉的女人狞笑一声，就当孟楠以为她会出现什么神奇操作的时候，她竟然在孟楠震惊的目光中扣下自己的一颗黑色眼球，用力一攥，捏成一滩破碎的晶状物。
“既然如此，就让我可爱的玩具们来陪你玩玩吧。”
眼球被捏碎的时候，空气突然变得阴冷了许多。紧接着，角落里开始林林总总走出一些深邃邪性的诡异人影。
这些人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晃晃悠悠走上街道，就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天上用丝线扯住它们的躯壳，控制它们行动。
在这些诡异人影最中央，则是三个明显稳定些，眼神灵动如同活人般的靓丽女孩。
位于左侧的少女脸上画着犬齿模样纹路，眸子如蓝宝石般通透，不过她穿着的黑色洛丽塔套裙有些破烂，很明显的烧焦痕迹，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而右边的女孩则明显比其他两人高出一头，西装外套整体打扮比较严肃，身上也没有很明显的损伤。
至于位于最中间的，便是孟楠最熟悉的魔女冉冰了。
冉冰拍拍手，那群提线木偶一样的诡异人影瞬间散开，只剩下那两个比较特别的女人众星拱月般将冉冰围在中间，一起朝孟楠所在的位置走过来。
凑得近了，孟楠可以清楚的看到三个女孩眼神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目光充盈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
她们的眼神没有焦距，却非常准确的来到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站起来的孟楠身边。
“可惜啊，太可惜了。”
冉冰蹲下身子，怜爱的看着因为真菌污染导致整张脸呈现诡异绿色的男人，贴在孟楠的耳边轻声道：“这么珍贵的天生灵媒，我还没有好好品尝过呢。”
“虽说有些浪费，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不等孟楠做出什么反应，冉冰便亲昵的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光洁的小手挑起孟楠的下巴，轻轻在他脸上嗅着，随后低下头，咬住他的唇。
“呜呜~”
孟楠睁大眼睛，他才强吻了冉冰没多久，现在报应就来了。
这并非是在享受美人的温存。
诚然冉冰的身体接触起来温软舒适，而且带着一股让人沉醉的馨香，但是在她做出这番爱抚动作引动孟楠的情绪后，唇齿相交间，却有一股极端阴冷邪异的无形能量从她身上传来。
这东西无法用言语形容，又带着极强的侵蚀和污染，几乎在一瞬间便浸入了大脑。
刹那间，便是有无数纷繁杂乱的声音在孟楠脑中喋喋不休，疯狂灌输着某种难以理解却又真实存在的恐怖知识。
这东西充盈着一股奇异的生命力，孟楠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都被这些诡异所污染，生出手脚似乎想要掀开脑壳逃出来一般。
求生本能让孟楠拼命想要挣脱，然而冉冰那看似柔弱的身体此刻却像是坚不可摧的磐石。
不管孟楠怎么挣扎，哪怕是咬她的嘴唇咬她的舌头也不松手。渐渐地，随着孟楠挣扎力度的减弱，冉冰就像是脱下了沉重的负担一般，漂亮的脸蛋上开始带着些许兴奋的潮红，眼里的散乱神采也重新凝实。
我，要死了吗？
为什么？
孟楠瞪大眼睛看着跟自己贴面的美丽面孔，我明明没有得罪你，而且我还救了你。
他想问问为什么？难道好人就该死吗？
他能感受到沉浸在脑海里的诡异能量正在浸染自己的身体，他能感觉到部分身体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识，不受控制的变化起来。
最先发生异变的就是左手，指骨突破指尖的尾端，看上去就像是锋利的节肢，手背上也生出来两只类似蜗牛触角一样的感光器官，触角上方还长着类似兽瞳的黑色瞳孔，分外狰狞。
右手的五根手指则是拉长成粉色，看上去就像是故事中的触手怪一样。
这触手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天性，一诞生便顺着冉冰滑嫩的肌肤溜进了她的衣领，触手后端整个凸起，形成针尖般密密麻麻的尖锐复眼。
至于脸上、脖子上、乃至大腿皮肤都有肉瘤凸起，长出一颗又一颗诡异的黑色眼睛更可怕的是，孟楠甚至能透过这些黑色瞳获得不一样的视野……
身体产生的可怕畸变耗尽了孟楠最后一丝力气，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