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婚
2010年的四月末，娇娇和马田的大学生涯已近尾声，他们双双转正，打算留在北京工作。刚入职一段时间，还不很忙，每天一起下班逛超市，回家做饭，日复一日。
睡前他们总是聊一会天，娇娇懒洋洋地躺在马田怀里，马田抱着她，把下巴搁在她发顶。
“我妈今天打电话来，让我们自己去看房子，早点把婚房定下来。”马田随口说。
娇娇没说话，过了好一会，闷声出口：“狗哥都去英国找安然了。”
“咪咪和陈圆圆也要结婚了。”
“嘴哥都找到女朋友了。”
马田怎么还没点动静？
马田接着她的话：“是啊，一晃都五年了。”
娇娇抬头看他，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暗示，伸出左手展示给他看：“你看，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马田嘴角微微翘起，却还装作没懂的样子，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灯光下愈发洁如明玉，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一本正经道：“缺了我的手。”
不知马田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娇娇有点恼了，自己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他还顾左右而言他，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她挣脱马田的手，用力把马田推开，但也不敢真下力气，自个转过身去背对马田，嘴巴又撅了起来。
马田在床沿边及时刹车，免于被推下床的悲惨命运，他抬头看了一眼衣柜顶藏在一堆箱子里的一个小盒子，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娇娇背上戳了戳。
自从发现娇娇十分怕痒，马田总是在她生气的时候偷偷戳她的背和腰，娇娇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一笑立马就不生气了，用这招十拿九稳。
娇娇经他这样一戳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自己还在生气，赶紧闭上嘴，挪了挪身体，离马田更远了。
马田身体跟着挪过去，贴在娇娇身后，见她没有反应，又极有耐心地戳她腰间的软肉，带了点撒娇求和的意味。
马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颈侧，腰上还一下一下地有痒痒的触感，娇娇整个人缩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马田从背后牢牢抱住她，又把她身子扳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温声哄她：“不生气啦！”
娇娇偏了偏头，刚刚笑了那么一阵，现在看着马田的脸也气不起来，笑道：“好吧，暂时不生气了。”
五一劳动节放三天假，马田和娇娇买了机票打算回家待几天。
虽说是回家待着，但娇娇和马田的心就像长在对方身上似的，除了睡觉不在一块，其他时间要不就是娇娇偷偷出门和马田一块玩，要不就是马田上他们家吃面。
马田嘴甜，直说在北京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重庆小面，一直想着这一碗，这次回来要吃个痛快。
娇娇父母乐呵呵地收下他的彩虹屁，暂且忽视马田低头吃一口面抬头还要看着娇娇傻笑。
毕竟自家女娃儿也没多大出息，马田的面是她亲自下的，还给人拌好了再端给他，每天吃完早饭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到饭点才回来。
二号晚上，娇娇和马田吃完外出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解放碑中学。
解放碑中学的门口依旧车水马龙，因为放着假，里边倒是静悄悄的，只有路灯静静地亮着。
“进去走走？”马田仰头看着解放碑中学的牌子，都四年没踏进学校的门了，有点感慨。
娇娇也想看看学校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牵着马田往里走。
门口的保安还是当年的马拉松教练，一眼就认出了马田和娇娇，眼神落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两个娃娃现在都长大咯，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娇娇：“还早得很咯！”
马田：“快了快了！”
两人同时出声，马田揽过她的肩膀：“女孩子家比较害羞，到时候给教练送请柬。”
保安挥挥手，笑道：“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两人作别保安，进了校园。学校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过是教学楼又重新粉刷了一遍，操场又重新整修了一番。
教学楼里空无一人，他们熟稔地摸进教学楼，走到现在的高三一班。
教室被锁上了，娇娇怅惘地望着门，不知道当年的位置现在是谁在坐，他们又会有怎样的故事。
马田拍拍她肩：“要不要去天台看看。”
沿阶一路上了天台，所幸天台还没有被锁住。五月的风温柔地吹过来，天上的月亮也很应景地圆着，洒落柔和光芒。
天台留下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元旦晚会的前段时间，她和马拉松小队一直在这里勤加练习，那是娇娇第一次正视自己唱歌的梦想。
圣诞节的雪夜，她和马田在天台角落并肩赏雪听歌，惊奇地发现自己意外收到的39张贺卡全部出自马田的手笔，明白他的心意。
六月的毕业晚会，人头攒动，衣香鬓影，刚脱离苦海的少男少女精心打扮，在这里和彼此告别。
很多人后来陆陆续续地都散了，只有马田还在她身旁温柔地看着她笑。
她看向马田，他依旧清瘦俊朗，温和雅正，不复当年的中二，眼底多了些稳重。
如果她已经认定马田，为什么自己不能主动跟他求婚？
娇娇胸中生出酣意，小跑着上了高台，一如当年毫不犹豫地跑上高台对她表白的马田。
“马田，嫁给我吧！”娇娇用尽力气大喊。
“虽然我不像你一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也不像你一样年年拿三好学生，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对面教学楼的声控灯依次亮起，树梢也随风轻轻摆动，像是在为她摇旗呐喊。
“这种事哪有女孩主动的？”马田跑上高台，魔法似的变出一个绒面小盒，在她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娇娇着实心大，马田半夜起来偷偷给她量手指的尺寸，又把戒指盒在衣柜顶放了许久，她都没发现。
马田缓缓单膝跪下，眼中写满真诚和坚定：“朱玮娇，你是我见过最特别，最仗义，最温柔，力气最大的女生，虽然我们最初的相遇并不美好，但足够特别。我不自觉地就喜欢你，忍不住想和你做同桌，给你讲题，和你一起回家，一起表演。我喜欢你，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再到未来，一直都是。”
“朱玮娇，你愿意嫁给我吗？”
娇娇看着马田亮晶晶的眼底，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他之前那一番推脱是因为早有谋划，她摸了摸马田的耳朵：“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马田站起身来，手放在嘴边围成喇叭状对对面大喊：“我愿意！”
娇娇跟着他喊，回答他的问题：“我也愿意！”
对面教学楼的灯今晚有点受罪，有响必应，卖力地亮了很多次。
马田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进娇娇的无名指，看着指环缓缓到底，莫名心安。
娇娇看着手上的戒指，脸上的笑没停下来过，她张开双臂抱住马田，他亦伸手回抱，两人在月下紧紧相拥很久很久，时间仿佛也为他们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