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居

    2009年春天，进入大三下学期，家里给娇娇和马田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方便实习。虽说彩礼已经给了，但两个孩子还没有订婚，所以租的是二居室，打算让娇娇和马田各睡一间房。

    两人返校前马田爸爸对马田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欺负娇娇，马田在一旁点头如小鸡啄米。娇娇大大咧咧，很社会地拍拍马田爸爸的肩：“伯父放心，只有我欺负马田的份，他欺负不到我。”

    马田爸爸愣住，随即尴尬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搬入新住处第一天，两人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接着开始收拾几大箱行李，娇娇忙活了半天，累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马田笑着摇摇头继续整理，娇娇趴在沙发上以言语表示她与马田同在。

    娇娇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马田回头看她，她窝在沙发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她睡那么香，马田也觉得乏得很，他有点洁癖，环顾整个屋子，只有这张沙发因为娇娇睡在上头而能让他不那么嫌弃，他轻手轻脚过去，脱了外套鞋子，试图挤进沙发。

    娇娇在酣睡中，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和马田的气息，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往沙发里边挪了挪，马田得了空间，侧躺在沙发上。沙发很窄，两个人只能勉强侧躺，娇娇似乎没有一点不适，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一条腿霸道地压住马田的双腿，睡得更香了。

    马田也习惯了她把腿压在自己身上，伸手让她靠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下巴亲昵地靠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的芬芳，也睡着了。

    醒来后已是傍晚，他们手挽着手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娇娇看房子里还有个小厨房，顺便买了一些厨具和餐具，还买了点菜，要给马田露一手。

    马田对于娇娇会做菜这件事感到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娇娇家里是开小面店的，但娇娇父母派给娇娇的任务还停留在让她打下手，他还从没见过娇娇下厨。

    “我啷个不会做饭？以前我还和安然一起给狗哥做饭嘞！安然做饭都快把厨房烧了，我还教她怎么炒菜！”娇娇搬出往事，自证清白。

    “那你今晚做给我吃。”虽然狗哥那阵子还和他们吐槽过偷偷出现在饭桌上的菜有点难吃，但是狗哥有的他也不能少。

    到了家里，马田帮着娇娇把炊具和餐具摆放好，娇娇戴上围裙，洗好手准备开始做饭，见马田还在她身后转悠，抓了一把青菜给他，把他推到水池边，让他洗菜去了。

    娇娇洗好肉之后把肉放在案板上熟练地切成薄片，时不时回头看看马田，水池对他来说有点低，他微微躬着身子，纤长的手指拈着一根菜叶对着水龙头下的细流仔细冲洗。

    她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他身边，无情嘲笑他：“你这样一根一根洗，要洗到什么时候？”说罢，抓起一小把菜叶，把水龙头的水开大了些，来回拨弄菜叶，激促的水流冲过每一片菜叶，在水池底淌成溪流，又顺着漩涡流进下水道。

    马田很仔细地观察娇娇的动作，胸有成竹地说他会了。片刻后，他端着一篮子青菜屁颠屁颠跑到娇娇身边给她展示成果，娇娇正在爆炒肉片，回头看一眼他洗的菜，让他把烂黄菜叶都择了再端过来给她。

    娇娇其实也不常炒菜，饭上桌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马田细心地把碗筷摆好，还做作地点了一根香薰蜡烛增添情调。

    马田挨个尝了一遍，比不得娇娇家的小面好吃，但比食堂和马田妈妈做的饭还是强点，他像背成语一样把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夸了一遍，把娇娇哄得心花怒放。

    “你做的菜一点辣椒都没有，你吃得下嘛？”马田发现桌上的菜都是不辣的，娇娇又是个无辣不欢的，马田担心她吃不香。

    娇娇摆手，离开饭桌去翻自己的书包，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辣椒酱：“你不是胃不好嘛，还是别做辣的了，我可以吃辣椒酱下饭啊！”

    马田心内一阵感动，恍惚想起妈妈以前质问自己的话，你跟这个女生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17岁的他尚且稚嫩，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也因此在面对妈妈的质问的时候没有底气回答她，只能自乱阵脚。

    可是21岁的马田已经知道怎样爱人，他会在娇娇需要的时候给她辅导，会了解娇娇喜欢的歌星，会和娇娇憧憬两个人的未来……

    同样的，娇娇会在他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会偷偷读他读过的书，会为他做不辣的菜……

    爱是支持，包容，彼此迁就，共同成长，这是他在和娇娇交往以来从彼此身上学到的。两个人在一起时时间越久，就越默契，越来越觉得对方是自己身上缺失的一块，越来越笃定两个人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如果现在妈妈再问他那个问题，他会坚定地告诉妈妈，他们会一起留在北京工作，为各自的事业奋斗，然后结婚生子，携手共老。

    饭毕，马田洗碗，娇娇铺床。马田洗完出来，见娇娇把两个房间的被子都铺好了，面露失望：“你不想和我睡呀？”

    他们上次睡在一起还是暑假出去旅游，山里晚上气温低，旅馆又没有空调，马田就充当了娇娇的暖炉，第二天干脆换了一张大床房，晚上相拥而眠。马田本以为经此一遭，他和娇娇的关系已经有了新的突破，没想到还是要分房睡。

    娇娇面羞，随手拽起一个枕头丟向他：“谁想和你睡了？我一个人睡多舒服！”

    马田冲她嘟嘴表示不满，抱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去了。晚上十点，两人各回各房安歇。

    娇娇换好睡衣，刚刚躺下，手机一声震动，打开看是马田给她发的晚安，娇娇无奈笑笑，就在隔壁还要说晚安。

    闭上眼没一会，又一声震动，娇娇打开看，马田问她：“你冷吗？”

    娇娇嘴角上扬，想起两人一起出去玩的那个晚上，黑暗中马田翻来覆去，隔了一晌小声问娇娇：“你冷吗？”

    北京进入四月，天气晴和，春花烂漫，属实是不太冷，娇娇前阵子还把自己的夹棉睡衣换成了棉质的长袖睡衣。

    她飞快地按着手机按键，打出三个字：“过来吧。”

    敲门声来得比想象中快，娇娇打开房门，马田抱着自己的枕头可怜兮兮地问她：“我能不能和你一块睡？”

    得到应允后，马田飞快跑进她房间，摆好枕头，乖乖盖好被子，留出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瞪着她，娇娇关好门，慢悠悠地关灯上床。

    她一掀开被子，马田就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圈进自己怀里，还好黑暗中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脸上的傻笑，娇娇听着背后结实有力的心跳，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