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秘人现身
马凌看着画面中的卢阳，眉头越拧越紧。
虽然睁着眼睛，但眼前的画面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脑海。
他的大脑正在飞速处理整个案件的逻辑关系图。
看卢阳的样子，不像撒谎。
前后反复询问的一些细节，都能对得上。
假设卢阳说的全是真话，他对受害者只造成后脑颅骨破裂。
那么卢阳走后，是谁造成了受害者另两处致命伤？
那么神秘男人又去了哪里 ？
有时候信息太多，反倒不是好事。
分辨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就要花费大量心神。
所有信息，像长长短短的线，团成了一个团。
马凌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那根最长的线。
然后一把抽出来！
剩下的短线无法形成结构，也就会散开。
这时。
马凌忽然回过神，惊道：“张队长，受害人的手机在哪里？”
张卫民看着马凌：“我去拿。”
狭小的观察间。
白芸芸在来回踱步，顺便四处打量。
年轻警官在角落坐着，手持鼠标盯着眼前屏幕，
白芸芸晃到马凌身前，忽然说：“你一直关心的工资问题，我想到一个方案。”
“你说。”能换换脑子，马凌挺开心。
“底薪三千。”白芸芸憨笑，“绩效嘛，根据表现决定。”
马凌不满挑眉，“岂不是你说多少就多少？”
“本来就是我给你发工资。”白芸芸差点跳起来，“私人助手，明不明白？”
马凌哼了一声，“不是生活助理就行。”
年轻警官不知道自己是该在这里，还是不该在这里？
心想：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要不，我走？
他咳了两声，想让二位收敛一点。
此刻，房间外传来脚步声。
张卫民回来。
手里捏着证物袋，袋子里是手机。
看着镶金边的高档手机壳，马凌不禁唏嘘。
有钱怎样？
人没了。
他接过塑料袋，张卫民说：“技术部门处理过，屏幕锁已取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听哪个？”
马凌讨厌这种无脑问题。
他隔着塑料膜摁开手机，手机屏幕亮了。
主屏壁纸一片寡蓝，像新买的。
白芸芸没管手机，对张卫民说：“先说坏消息。”
“坏消息是，手机被格式化了，”张卫民说，“格式化的时间，是……”
张卫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哦，时间是凌晨4:30。”
“4:30？”马凌和白芸芸同时抬头。
张卫民点头。
“凶手干的？”白芸芸问这话的时候，马凌在捣鼓手机。
手机里的确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短信，电话记录被扫除一空。
等等，这是什么？通讯录里竟然……
“好消息呢？”白芸芸问。
张卫民迅速回答：“好消息是：凶手把手机格式化，然后在通讯录留了个号码。”
“查过了，黑户。”
马凌正死死盯着这个号码。
11个数字，一点不眼熟。
不属于吉祥号码那一类，也没有任何规律。
“有没有试着打过去？”马凌抬头问张卫民。
“当然。”张卫民点头，“怪就怪在这，这也是找你们过来的原因。”
马凌和白芸芸一脸希冀的等着张卫民解惑。
“我们把电话拨过去，”张卫民说，“那边很快接听，用了变声器。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张卫民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只是死死盯着马凌的脸，一动也不动。
“什么话？”马凌回瞪张卫民。
他不喜欢故布疑云。
白芸芸也说：“张队长快别卖关子了，咱们都是来帮忙的，你有话直说！”
张卫民用一种“你究竟是谁”的表情看着马凌，一字一句地说：“对方只说了五个字，‘让马凌找我’。”
“让马凌找我”。
五个字重若千钧。
一字一句，像山上滚石，砸在马凌的胸口。
马凌一瞬间怀疑是不是他老爸的人。
可转念一想，老爸的人再猖狂，也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用尽手段嫁祸给他。
不过迟疑两秒钟，他按下了号码。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
嘟——
嘟——
嘟——
电话接通。
带着变声器的刺耳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响起，如同恶魔的诅咒般回荡在小小的房间。
“好久不见，马凌。”那声音似带笑意。
马凌眉头皱了皱。
听这语气，是个熟人。
可他搜遍整个大脑，也没想到是谁。
张卫民在旁边，狂打手势。
张牙舞爪的。
他没想到马凌这么快就拨过去，本想告诉他，让他多拖延，这样技术人员就能追踪位置。
马凌明白张卫民的意思。
他靠近手机，慢慢的说：“抱歉，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那头轻笑一声，“是啊！你很久都没来看我了。”
马凌皱眉道：“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电话那头发出一声变声之后的怪笑：“马凌，我想你陪我。”
众人震惊。
难道对方是女人？
那边有点大喘气，“说说话。”
马凌松了一口气，“你想我陪你说话……说什么？”
对方沉默了，细微的声音，好像在呜咽。
几秒钟过后。
“我想和你交换。”对方说。
“交换什么？”马凌问。
“身——体——”鬼魅般拉长的语调。
在场的人都觉得十分窒息。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马凌始终在拖延时间。
电话那头没再回答。
而是忽然响起了时针走动的声音。
“滴答。”
“滴答。”
马凌以为是线索，凑过去听。
正打算录下来，就听到那边说：“该挂断了，再见。”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了短促的“嘟嘟”声。
马凌盯着手机。
“挂断了。”他怔愣道。
张卫民面色青紫，跟跑了魂似的。
“咚咚咚！”
观察间的门被敲响。
“进！”张卫民调整心情，在下属面前，他必须威严。
一人推开门，探出头。
他一脸难过：“队长，只差一秒，咱们就能追踪到。真的，只差一秒！”
张卫民重重叹气，黑猩猩似的捶胸顿足。
马凌捏着手机发呆。
屏幕按下去，又点开。
按下去，又点开。
“想到什么了？”白芸芸不敢大声。
“他是掐着时间挂电话的。”马凌喃喃道，“他边打电话，边计时，所以才有时针的声音。追踪定位需要的时长，他非常清楚。”
张卫民一听急了：“这人是在挑衅警方！”
马凌说完继续捣鼓手机，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思绪陷入焦灼。
他有种感觉：酒吧监控中和他身形很像的人。
和刚才电话那端的人。
是同一个人。
也是本案的凶手。
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