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审讯
“老实点，问什么答什么。”
“男的！”
“年龄。”
“28。”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不记得了。”
“你小子挺狂啊。”
“警官我真没杀人。”
“凌晨4点~6点的人在哪里？”
卢阳一边抖腿，一边想了想：“说实话？”
“废话！！你小子老实点！！”
“具体时间谁会记那么清楚啊？我天天在脸上背块表？”
“好好交代！”
卢阳抖腿道：“那个时间段……我大概在家收拾衣服吧。”
“为什么收拾衣服？杀了人要跑路？”
卢阳讨厌不尊重他的人，直接不说话了。
做记录的微胖刑警脾气更柔和。
他停下手中的签字笔，从怀里摸了一包烟出来，抽出一根，递给卢阳。
卢阳心满意足的接了，态度好了不少。
刑警帮他点了烟。
卢阳吐出一口烟圈。
卢阳说：“不就是莫总死了吗？我现在开始说。你们记快点。”
他抽了口烟。
“昨晚，我妹回来不省人事。我也是混的，一看就知道，她被人灌了乖乖水。”
听到这里。
马凌想起了自己，缓缓转动他的颈椎，看向白芸芸。
白芸芸眯眼笑了笑，然后嘟嘴，让马凌继续看屏幕。
卢阳：“我认识莫总，打算找他算账。”
“是找他弄点钱吧？”刑警冷笑。
卢阳没理会，接着说：
“我看了妹妹手机，他们今晚约在绿林酒吧，我打算去那儿碰碰运气。”
“稍等，打断一下。”做笔录的刑警用笔头敲了敲桌子，“是否记得你到达绿林酒吧的时间？”
卢阳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记不大清，1~2点吧。”
“嗯，接着说吧。”
“我和朋友到酒吧，点了两杯啤酒，坐着聊天。”
“酒吧人多吗？”
“还好，人挺多的。不过我们喝着喝着，人陆陆续续就走了，最后只剩我们俩。”
“没想到两杯啤酒，能喝这么久。就在我和朋友准备离开的时候，惊喜来了。凌晨4点，莫总竟然来了！他冲到吧台，找经理问了些什么。”
这时。
张卫民忽然说：“注意。从这里开始，就变得匪夷所思了。”
马凌打起了12分的精神。
中央屏幕中。
卢阳缓慢的讲述。
前后逻辑不太清，基本走向还算明朗。
“莫总朝经理发了一顿脾气，然后走到里面。”
“哪个里面？”
“就是酒吧的里面啊！！那边很多走廊，我赶紧跟过去！路过吧台的时候，趁经理没注意，我顺手捞了个啤酒瓶，还捞了一块抹布，包着啤酒瓶。”
“耽误了这么会儿，再进去，就没看见莫总了。里面走廊跟迷宫似的，又看不清。我转了几圈。就发现莫总站在拐角，和一个人说话。”
“什么样的人？”
卢阳想了想：“看不清楚，就是个人影。”
“大概多高？”
“比莫总矮半个头吧，更瘦一点。”
张卫民这时扭过头来。
眼神冷幽幽的对着马凌上下打量了一下。
他的眼神不言自明。
比莫总矮半个头、身形又要小一圈。
这些条件，马凌刚好符合。
屏幕中的卢阳说：“那人给了莫总一个东西，像是个小纸片。”
“这你倒看得清楚？”刑警觉得卢阳的话，疑点重重。
“信不信由你。”卢阳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
马凌想到，纸片应该是简易地图。
是那个人给莫总的！
这一幕经理在监控里也看见了，以为那个人是他。
“然后呢？”
“然后我想想啊。”
“有什么好想的？”
刑警突然拍案而起。
“看到什么做过什么，直接说就可以！！”
办案的刑警都知道，在问话的时候，一旦对方陷入思考，很可能他们正对记忆作出篡改，以减轻自己的刑罚。
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我回忆一下，不行吗？”
卢阳翘个二郎腿，整个人瘫在椅子里。
身边烟雾缭绕，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他们进了男厕，我觉得机会来了，赶紧跟上。
我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莫总，他正在洗手。
我在洗手台上，一把敲碎玻璃瓶。
抵着他脖子，威胁他，找他要钱。”
“奇怪，”白芸芸捏着下巴，“我们没看到啤酒瓶的碎片。”
“是的，”张卫民说，“一点碎片都没有。”
“鉴定科在现场做过比对。洗手台边缘确实有被玻璃碰撞过的痕迹。”
张卫民一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表情，“往下看吧，后面他说的，才真是颠覆。”
张卫民这一句话，大大的提高了白芸芸和马凌的期待值。
卢阳抽烟的速度很快，一根烟已被他吸掉大半。
卢阳：“可他软硬不吃，甚至反过来威胁我。”
刑警问：“啤酒瓶抵他脖子上，他也不怕？”
“他一点儿不怕。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画面中的卢阳缓缓说：“我发现莫总是个硬茬，没打算跟他硬来，正准备撂两句狠话就走。
没想到这个莫总，跟吃了药一样，竟然直接对着我肚子来了一拳。”
“我也怕伤到他，吗的，扔了啤酒瓶，就和他扭打。”
“打了几个回合，打到隔间。我猛推他，他脚下一滑，后脑勺撞墙上了。”
“他瘫坐在地上，没死，用手揉头。吗的，我放恨话，让他别再找我妹妹，然后就走了。”
“你是说，你没杀他？”
“没有啊！”
“如果你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跑？”刑警问，“我们可是在火车站抓到你的。”
“我说实话你们又不信，到底要怎样？”卢阳提高几个音调，“早上我在睡觉，昨天和我一起喝酒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莫总死了，就死在酒吧厕所。你说我怕不怕？”
“那你怎么确信人不是你杀的？说不定你走后不久，他就死了呢？”
“这位警官，你脑子在线吗？你刚不是给我看了照片吗？”
见刑警依旧疑心的盯着他，卢阳扔了烟头，恍然道：“你没看见莫总肚子上的血窟窿？能是我杀的？！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没干，就不认！”
看到这里，张卫民按下暂停键。
审讯室的审讯仍在继续。
实时的画面和声音重新投影在主屏幕。
基本是哭诉，颠三倒四的，还是重复着那些话。
审讯员问了很多细节。
卢阳一一回答，基本都能和之前的对上。
马凌看着画面中的卢阳，眉头越拧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