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麻烦
燕清已经连续五天外出打探消息了，每天都是傍晚时分完好无损地回来。阿秀则是立马开始烤肉，准备晚餐。阿秀不仅打到二阶蛮兽肉，还采集了一些蘑菇，也烤着吃。
今天，阿秀在深潭中走完桩，又上岸练习拳法、剑术。这几天他一直在回想与郡公府四位金刚境军士对战的场景。当时为了隐藏身份，他没有施展拳法和剑术攻击，也没有驾驭那柄纯阳长剑攻敌。但事后却想，如果是生死搏杀，自己该如何才能最好地发挥优势克敌制胜。
他想：如果自己用纯武技与他们打斗，敌方四人都是金刚境，还有至阳兵器，肯定是不能用身体硬扛着杀敌的，敌人的拳头和兵器都可以轻易破自己的青玉境防御。那么，凭借速度，在躲闪中攻击敌人呢？他目前的速度，确实比那几人快，但一旦近身攻击敌人，自己就会短暂的减速，然后很容易被其他人击中。
所以，不能让他们近身，必须拉开距离，进行远距离攻击。然后，他想到自己的本命至阳短剑。它可以掷出去攻击敌人，因为掷出去后还能以体内同源的阳元气牵引回来。当然，敌人手中也可能是本命武器，也可以掷出来攻击自己。
此时该怎么办？敌人人多，单个实力又比自己弱不了多少。除非，自己的投掷的短剑速度再快一些，身体的移动躲闪速度也再快一些。在目前境界下，如何做到？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目前他的攻击力和速度都比一般金刚境的强一些，因为他优化了发力功法，而且元气更加精纯。但要想进一步优化功法已经很难，元气也无法进一步精纯。
所以，只能借助阴阳师的力量。于是，他先试着以最快速度掷出本命短剑，而后又试着以最大神识驱动本命短剑。结果，神识驱动短剑的速度稍慢一些。简单比较的话，自己的阴阳师修行速度算是滞后于武修速度了。不过，这不重要，他要试的是另一个情况。
阿秀全神贯注，再次掷出短剑，与此同时，他外放最大神识，给刚掷出的短剑进一步驱动。果然，短剑一闪即逝，比刚才纯以武修力量掷出时快了近三成。短剑掷出去后，他又以体内同源阳元气招引，同时再以神识驱动并控制短剑朝其它方向飞去，这次速度慢了一些，但还是超过了单独以神识驱动的速度。
阿秀很兴奋，他知道自己还可以更快。因为，他可以找出神识与身体共同发力驱动短剑的更佳的结合点。
于是，阿秀不断练习，不断调整神识驱动的契机。短剑不断掷出、收回，不断在林间飞舞。数十次之后，阿秀终于把握住了那最佳的身体与神识合力的契机，然后又继续反复练习，使自己熟练把握这个契机。
此时，飞剑攻击的速度，已经比单独以身体掷出时快了近七成。飞剑回飞时，即便改变角度继续攻击躲开第一击的敌人，速度也比最早投掷时快了三成。
“够用了！”阿秀振奋地想：“阿秀飞剑，例不虚发！”
阿秀突然又想到，手持短剑攻击时，也可以给短剑加力啊！他立马尝试。结果，没用！他这才想起来，这短剑是本命纯阳兵器，与身体连通时，便相当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神识没法驱动。
然后，他又取出背上的纯阳长剑，这不是本命兵器。他以纯阳长剑刺出，再辅之以神识驱动，果然也出现了加速效果。只是，本命至阳短剑由于所含元气更精纯，又与体内精纯阳元气同源，出剑时本就比那柄纯阳长剑快很多。结果就是，即便神识加速了长剑，其速度也比不过短剑。
看来，近战加速攻击是暂时没办法了。
不过，近战能力的提升也不是全无办法，自己不是还穿着一件可驱动身体的纯阳战袍嘛。自己移动身形和纵越时，都可同时以神识辅助驱动，实现加速啊。
想到这里，阿秀又再次尝试，果然使身法加速很多。随后，阿秀又开始反复练习身法，尽快使神识与身法动作实现最大合力。
由于有了新战法需要练习，阿秀今天便没有再去天上吸收太阳精华。一直在地上勤练不辍，练得那叫酣畅淋漓！
傍晚时分，燕清照常准时回来。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燕清回来时兴高采烈，走起路来都是飘一飘的。
阿秀连忙迎过去，伸手拽着燕清衣襟，好奇问道：
“燕姐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哎，我今天也有高兴的事情，我等会儿给你表演绝技！”
燕清伸手搭住阿秀脖颈，笑道：
“这次的任务终于完成大半了！只要再往武陵郡城北边走一趟，就可以交差了！对了，你要表演啥？”
阿秀“嘿嘿”一笑，道：“飞剑绝技！”
说罢，阿秀便走到一旁，掏出本命至阳短剑，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是潇洒的姿势，朝着林中一棵大树快速做了一个掷剑的姿势。
“咿，你站着干嘛，快丢飞剑啊！”燕清只注意看阿秀那献宝似的姿势去了，竟没注意到那飞剑已经去而复返。直到阿秀让他看大树上那个贯穿的小孔，这才啧啧称奇，又让阿秀再表演了一回。
这次燕清凝神观看，倒是捕捉到了飞剑的轨迹。她深吸了一口凉气，赞叹道：
“太快了！以我的身法，要是面对这飞剑，铁定是躲不开的，只能全力挥剑格挡，也不确定能否挡住。一般纯阳境的高手估计也只能硬挡。你们阴阳师的飞剑就这么快？不对啊，我又不是没见过大阴阳师，这是你师门的绝技吧？”
阿秀笑着点头，他还是暂时不打算告诉燕清自己的阴阳双修情况，有些秘密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的。那不是不信任，而是他的生存本能使然。
阿秀高兴地再次摆出那个“潇洒”姿态，得意道：
“阿秀飞剑，例不虚发！”
燕清看了看阿秀手中那把很丑的短剑，诚恳地建议道：
“还是改称‘飞刀’吧。‘飞刀’不管什么奇形怪状大家都能接受。可是，若叫‘飞剑’，人家都会觉得它太丑了。人家一提起‘阿秀飞剑’，恐怕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它‘例不虚发’，而是‘奇丑无比’。听姐的，没错！”
“好吧！燕姐姐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阿秀无奈地收起短剑，立马又兴致勃勃地问道：
“姐，你说我这‘阿秀飞刀’以后会不会名传天下？”
“会！一定会的！”燕清肯定道。
于是，阿秀兴高采烈地去准备晚餐，燕清也帮着清洗那些新鲜的蘑菇，捡拾柴火之类。两人一边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晚餐过后，两人躺在潭水边，继续闲聊。
“姐，你是不是要走了？”阿秀突然问道。
“是啊，姐身上的牵绊太多，有做不完的事等着我呢。”燕清轻轻一笑道。
“那我还能见到你吗？”阿秀道。
“当然可以。我很快就能突破到纯阳境，那就能活到一百五十岁。要是再到拳意境，就能活两百岁。后面再突破的话，活个四五百岁都是可能的。那么长时间，当然能再见到。”燕清道。
阿秀叹了口气，又问道：“我以后想找你了怎么办？”
燕清支起身子，认真对阿秀说道：
“阿秀，姐姐身上很多大麻烦，牵扯不得的。以后，除非你遇到了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才能来找我，懂吗？”
阿秀也支起身，颓然地“嗯”了一声。于是，燕清悄悄给阿秀说了几处名字，说去那里让人带话，说阿秀来找就可以。
阿秀仔细记了好几遍，确定不会忘记了，这才作罢。随后，阿秀认真道：
“姐，你以后如果想找我，就找‘阿秀飞刀’，我以后每到一处大地方，都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阿秀飞刀’来了。”
燕清摸了摸阿秀的头，继续躺下。
阿秀也躺下，跟燕清继续说话。他说了很多，说了自己的有记忆以来的所有重要的经历。甚至，许多连白先生也没说的也都告诉了燕清。比如：他在逃荒时，曾见过吃人肉的，他当时甚至被那香味吸引了，忍不住吞了口水。又比如：在大业城时，一个乞丐曾向他讨要吃食，他没舍得给，结果第二天就见到那乞丐饿死在路边的垃圾堆旁……
第二天上午，燕清离开了。她坚持不让阿秀驾驶飞毯送她，阿秀知道她不是真嫌弃飞毯“丑”，而是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
她的“大麻烦”到底是什么？阿秀觉得现在自己没资格问。他笃定，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不怕麻烦”的人。
阿秀送走燕清后，继续在深潭边修炼，只是不再出去狩猎。他片刻也不想离开这片温柔宁静的潭水。
但他也不悲切，他觉得心里又充实、幸福、安稳了很多。少年的阿秀，一路孤苦，没有多少可牵挂的人。如今，他心里又多了一人，能不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