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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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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霖微微挑眉,慵懒地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银铃手链,“鬼市陆鱼的手笔。”

    王玝是机关术个中高手,却没将其解开,说明还未来得及,她又这么一身打扮一个人从侯府方向跑过来,很明显是想偷偷出门,而且大概率是和陆鱼有关。

    这么两两一分析,自然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谢郎君!你好厉害啊!”

    他居然仅凭着一个手链就猜出了她的去向,阿湘不由得佩服起了谢霖的洞察力来。

    说话间,谢霖给她倒了杯牛乳茶,示意她坐下,“八娘子可是从鬼市里得到了什么线索?”

    阿湘眼珠子又瞪圆了些,“你怎么又知道?”

    这回他不解释了,只是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瞧,里头竟全是好吃的糕点。

    阿湘确实有些饿了,便挑了一块塞进了嘴里,入口即化的软糯清香,一下子将她的口腔都填满了。

    直到那化了的糕点滑入她的喉咙,她甚至尝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桂花香。

    这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

    “这个糕点我从未吃过呢!”

    却听外头传来了文左的声音,“八娘子若是喜欢吃,改日小人给您多做几份!”

    阿湘微微一愣,问谢霖:“这是文左做的吗?”

    谢霖不知何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我姑母喜爱吃糕点,文左是她的义子,多少会点这方面的手艺。”

    在大瑞,父亲的姊妹都称为姑姊或姑妹,而只有母亲不在之后,姑姊妹又对其有如母般的养育之恩,才会尊其为姑母。

    虽然平日里为显得尊重,也会在重要场合如此称呼,但关于谢霖的身世阿湘是知道一些的。

    未免他想起往事而感到伤怀,她迅速转移了话题。

    “谢郎君,你猜我去鬼市得到了什么消息?”

    她眨巴着双眼,像是在等着他猜。

    谢霖款款放下手中杯盏,只微微挑眉,“情人醉?”

    阿湘有些后悔让他猜了,她还想卖个关子呢!

    但很快她收起了玩闹之心,将自己在鬼市里探回来的消息悉数告知。

    说完她还神神秘秘地倾身道,“谢郎君,卢香不是真凶,对不对?”

    圆润的小脸蛋近在咫尺,谢霖唇角微勾,最终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

    阿湘整个人因为这股子力道稍稍往后了些,但那渴望得知真相的眼珠子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无奈,谢霖只好淡淡嗯了一声。

    阿湘以为他会再多说几句,只是没想到他嗯了之后便不吱声了,方才还明丽的眸子此刻也变得乌漆漆了起来。

    像极了一弯深不见底的深渊。

    “长公主已替郡主向圣人呈罪己书,以对下属管教不严之罪,出家修行。”

    说完,他的眼珠子更黑了。

    谁都知道,在圣人同意之后,此案便再无翻案之可能。

    “谢郎君,你也觉着这不公平是吗?”

    谢霖轻叹了一声,以轻抿茶水来掩饰此刻眸子里的无奈之色。

    “听闻八娘子已经将律学学了个七七八八?”

    一听到自己的学业,阿湘的脑袋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谢霖也不是外人,她索性实话实说,“有关律学的书籍、知识、律理实在太多了,我根本学不完!也就勉勉强强背一背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主仆二人这般,一个过目不忘一个过耳不忘的。

    老天爷可真偏心!为何不也给她整个过目不忘呢?

    谢霖道,“柳山长可是大儒,你这般说,若是被他听了去,怕是要伤他的心了。”

    阿湘撇了撇嘴,“山长和山长夫人待我确实极好,可是那些书实在没有看画册来得有趣啊。”

    谢霖笑而不语,她年纪尚小,不懂书里的东西也是有的。

    也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是希望她懂又希望她不懂。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在三全寺无名大法师禅院门口,她说的那番话。

    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一个小娘子会说出那一番见解来。

    只是当时他没忍心告诉她,即便是那位秦娘子还活着,也是要施以流刑的,除此之外,谋杀之罪还会祸及子孙,所以她腹中的孩儿即便是生了下来,也会被没入贱籍。

    一入贱籍永生永世都为贱,永远翻不了身。

    而那些罪名若是放在权贵头上,那便不同了。

    譬如猎场一案,即便是证据确凿,权贵依旧能全身而退。

    呵,律法?不过是上等人拿捏下等人的玩意儿罢了。

    他苦笑一声,捏起杯盏一饮而尽,深邃的眸子望向外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阿湘以为他因着自己没有努力而不高兴了,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承认,这些时日以来,她对描述武器画册的兴趣远远大于那些律学书籍,一下学她就捧着那些画册钻研,确实在学业上疏忽了。

    可她这般做,也是想尽快找到解救霸天寨兄弟们的线索啊!

    毕竟她现在身上可是背了整个霸天寨兄弟们的命呢!多浪费一刻钟,他们便多煎熬一刻钟不是?

    但其实阿湘自己心里也没数,她的所有方向都是因为那把画册里的木兰刀而起。

    可她已经将那把木兰刀的前世今生都翻出来仔仔细细研究过了,依旧没寻到它与霸天寨的任何线索关联。

    思考了半晌,阿湘才道,“谢郎君,要不然你教教我吧?”

    他当年可是律学助教呢!肯定能教她很多东西!

    谢霖却微微一笑,“论学识,整个京都城都没有几个能与柳山长比,八娘子寻在下教授,岂不是捧着西瓜找芝麻?”

    阿湘撇了撇嘴,她不是想哄他高兴么……

    她想了想,又问道,“谢郎君,你平日里都喜欢看什么书?”

    照着他的步骤学总不会有错吧。

    “八娘子有所不知,我们家阿郎自小过目不忘,如今早已不再看书了。”文左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呀,改写书了。”

    阿湘双眼直冒星,“谢郎君!你好厉害啊!竟还能自己写书呢!”

    文左道:“我家阿郎定会说,他只是写着玩的!”

    谢霖微微蹙了蹙眉,沉下神色:“聒噪!”

    文左咧着嘴笑得更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才谢霖夸他了呢。

    而此时,马车也停了,文左从外头喊了一声,“阿郎,娘子,咱们到了。”

    阿湘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她一上车马车便已经驶开了,她方才只顾着与谢霖说话,竟忘了问他到底要去哪儿。

    谢霖自然看出了她的顾虑,伸手捡起阿湘的幂篱,顺手戴在了她可爱的脑袋上。

    “千里楼算得上是京都城南郊的第一高楼,我在楼上定了一个雅间,八娘子可有兴趣过去坐坐?”

    千里楼原本是一座钟楼,大约有百年的历史了,每每亡国之时,钟楼里的钟都会被震响。

    先帝在时,觉着这座楼实在晦气的很,于是索性将楼里的钟给卸了,楼也由此封了。

    直到圣人登基,这座楼才重新被开启,甚至还做上了茶楼的买卖。

    千里楼,登楼可望千里。

    千里楼总共有七层,对应的便是佛教中的七级浮屠,每一层都有好些雅间,所卖的茶亦是极品。

    只是因着前身的名声,甚少有人会来千里楼,也只有一些外国番邦之人才爱往这楼里跑。

    阿湘从前也很想让王玝带她来千里楼的,可是王玝死活不让,说是太过于晦气,还不如她院子里的阁楼呢。

    这还是王玝头一回那般严厉拒绝她的请求。

    阿湘顿了顿,再次确认道:“是那个可望千里的千里楼吗?”

    谢霖微微挑眉:“这京都城可还有别处建有可望千里的千里楼?”

    阿湘连连摇头,并在谢霖的帮助下戴好幂篱,兴奋的笑意仿佛是镶嵌在脸上一般,即便是隔着幂篱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谢霖的唇角不由地勾了勾,“前几日千里楼发生了一起命案,大理寺已经接管,看时辰王郎君应该还没走。”

    话音刚落,阿湘的笑容明显僵住了。

    她就说呢!谢霖怎么会无缘无故带她来千里楼啊!原来是琢磨着将她交给大兄王珏呢!

    想来也是,她是堂堂侯府娘子,从侯府出来后便直接钻上了他的马车,在礼数上确实不太合适。

    况且若是他当时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她这么横冲直撞地冲了过去,定是要将他的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那她便就成了个烫手山芋,像那位崔郎君一般,恨不得快些将她丢到侯府门口省事呢。

    一想到这儿,阿湘也有些悟了,她方才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唉,她有些后悔为何不坐自己的马车出来?

    也不知她在思考着什么难题,即便隔着幂篱,谢霖都看到了她那对快要打结的眉毛。

    他淡淡一笑,继续道:“今晚鬼市好不热闹,我与王郎君相约在此观看,若八娘子不愿意,那我便让文左送你回去。”

    “什么?”阿湘浑身一个激灵,她都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他怎么知道今晚鬼市会有热闹?她方才可没说呢!

    还有,晚上的鬼市可是神出鬼没的,这千里楼当真能看得到鬼市?

    犹如一块巨大的落石跌入了平静的湖面,在阿湘的心上荡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肯散去。

    她心中的那些疑惑、顾虑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至的强大好奇心。

    她连连点头,“愿意的!愿意的!谢郎君咱们快走吧!眼见着天就要黑了!”

    果不其然,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又惹得谢霖嘴角扯了扯。

    其实他平日里也是会笑的,只是心里藏了好些事,所以许久没有开怀过了,要不是见着眼前这活泼可爱的小娘子,他差点忘了,原来自己也是个会开怀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大概是天色渐渐有些晚了,阿湘又戴着皂色幂篱,有些影响视线,下车之后她便十分乖巧地提着裙摆,牢牢地跟在谢霖身后,就怕一个不留神走错了路。

    谢霖也十分配合着她的步伐,慢吞吞地撩起衣袍衣角,走上台阶,往楼里走去。

    也不知千里楼的老板是谁,刚进门阿湘便被一股浓烈的异域风情撞了个满怀。

    千里楼的一楼正厅,驾着一架圆圆的高台,高台上的西域女子正迎合着欢快的音乐,跳着令阿湘看着头晕目眩的胡旋舞。

    而迎面而来的茶博士,更是一张来自西域人独有的浓眉大脸,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完美地镶嵌在了他那对深邃的眼窝中,看起来比大瑞人更加立体好些。

    阿湘突然想起了无名大法师,无名大法师是有几分大瑞人长相的,但他那张脸,似乎也有几分西域人的特色。

    更夸张的是,他的眼珠子是蓝色的!

    那般好看的眼珠子,更显得他与任何人都与众不同。

    好看,卓尔不凡。

    阿湘正沉浸在自己能使用成语的洋洋得意里,下一刻她瞬间僵住了。

    却见王珏一脸严肃地站在了木制楼梯口子旁,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冷汗瞬间从脊背上流了下来。

    糟糕,要被骂了。

    阿湘暗自咬牙,小手紧紧捏着衣角,尽量让自己躲在谢霖身后。

    “还不快过来!”

    她刚想移动移动身子,却被王珏这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

    算了算了,成大事者总要能屈能伸的。

    她就屈一会儿吧。

    迅速调整好心态后,阿湘抬脚便往王珏奔去。

    “大兄,总算见着你了!呜呜呜呜!”

    说着她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着王珏不撒手。

    王珏也是微微一愣,他还以为自家阿妹的监督官瘾犯了,偷偷溜出来寻谢霖查案,毕竟若是正常出街,红拂一定在,可她如今却是单独一人。

    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成日里跟着一个别家的郎君,在案发现场的死人堆里来来回回,成何体统?

    但看她这副神情,似乎是他想错了。

    王珏是个经验非常老道的大理寺丞,她如此行为定不会骗他很久,于是趁着有幂篱挡着,恰好掩盖住了她此时的表情。

    阿湘出卖了王玝。

    “是二兄带我去鬼市,不知怎么地路上竟遇上了岑博士,两人就要去喝酒,我寻思看他们喝酒实在没劲,又巧遇崔家马车,我就回来了,没想到,呜呜呜。”

    阿湘把见着崔大郎的事,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遍,重点描绘崔洛的凶残和不近人情。

    最终道,“他把我放下就走了……”

    王珏蹙了蹙眉,“所以你来此处寻我?”

    阿湘猛地点头,“大兄,我饿一路了,有没有吃的呀?”

    原本她的那些烂借口实在不足以让王珏相信,既然已经到了自家门口,进门便是了,怎么还想着过来寻他?

    她又怎知他在此地?

    但一听到自家阿妹饿了,他也只好作罢。

    这个王玝,带阿妹出门,怎么还不让她吃饭?

    他叹了口气,“走吧,跟阿兄上楼。”

    王珏顺手牵过自家阿妹的手,带着她拾级而上。

    全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谢霖紧紧抿着唇角,这小丫头明明方才在他马车里,几乎把他的点心全都吃光了。

    他摇了摇头,跟着兄妹二人的步伐往上走。

    因着千里楼的构造,每上一层,空间便会小一些,直到登上顶楼,空间也不过剩下普通厢房的大小。

    被这么稍微装潢了一下,面积也不过是一个中等雅间的大小了。

    整个千里楼呈一个大八角的形状,越往上八角形状便越明显。

    为了能让顾客欣赏风景,每一层八角墙面上的窗户都没有被封死,为了安全起见,最上面三层的窗户都被撞上了十分美观的琉璃窗户。

    琉璃价贵,但安上后的确美观了许多。

    王珏将阿湘带到了五楼靠窗的雅间里,里头早就准备好了吃食,是千里楼老板特地为他准备的。

    只是他刚将阿湘带进雅间,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自家阿妹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娘子,将她带来这种地方吃饭,实在有欠考虑了。

    可谁想下一刻,当他看着自家阿妹放下幂篱、一手捏着鸡腿一手还拿着胡饼、还腾出一点空隙捧着碗热腾腾羊肉汤时,他又不那么想了。

    看来,自家阿妹是真的饿了。

    这小脸蛋都饿瘦了。

    于是在她认真吃着的时候,他又问胡人店小二要了一碗消食的山楂乳酪。

    唉,就怕她吃撑了。

    也不知为何,原本他也没那么饿,但看阿湘一口一块鸡腿肉,油灿灿的鸡腿在她嘴边咀嚼着,总觉着那鸡腿格外的香。

    再加上那撒上胡麻的胡饼,被她撕下一块放在羊肉汤里浸一浸,再拿出来放到嘴里。

    那满足的样子,仿佛吃的是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罢了,要不他也来一碗吧。

    没想到过了小半个时辰,胡人店小二生怕他吃不饱,便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一只胡麻饼、一只胡麻烧鸡、一只胡麻酱肉、一碗胡辣汤,再加上一壶葡萄酒与一壶青稞酥油奶茶。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小二便什么话都没留,一溜烟地跑了。

    阿湘看着王珏面前的美食,眼珠子都绿了,其他食物她都是见过尝过吃过的,但唯独他那琉璃杯盏里的葡萄酒,她是没有尝过的。

    她曾经想尝来着,只是从没被允许过。

    她迅速放下鸡腿,屁颠屁颠地跑到王珏面前,笑嘻嘻道:“阿兄,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呀?我最近从兰娘子那里学会了一手推拿,要不要一会儿给你试试呀?”

    王珏顺手将葡萄酒往自己那边移了移,这狗腿的神情,以及那双直勾勾的眼神,生怕旁人不知道她要作甚。

    “这东西你不许喝。”王珏无情地拒绝了她的殷勤,便道,“若是吃好了,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没有没有没有!”

    阿湘立刻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啃起了她的鸡腿。

    王珏看她吃得依旧香喷喷,暗自宠溺地摇了摇头,并顺手抄过琉璃盏,喝了一口阿湘心心念念的葡萄酒。

    味道倒是不错,只是他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大对。

    兄妹二人正吃着,外头便有人寻了过来,来着是谢霖身边的小厮,文左。

    没想到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文左,严肃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却见他非常识礼地走到王珏面前,先躬身行了个礼,再道,“王寺丞,我家阿郎想请您过去一叙。”

    他顿了顿,却依旧低着头,“事关罗摩老板。”

    罗摩老板便是前几日在千里楼命案的死者。

    三日前,自西域而来的珠宝商人罗摩萨斯为了庆祝自己四十岁生辰,斥巨资包下了千里楼的五六七三层。

    只因着来时听路边算命的说他四十岁时不能碰一个六字,否则便会一切断绝,他不信邪,便从原本的七楼改坐了六楼。

    结果没成想,他还真的在六楼堕下殒了命,一时间,人人都道那算命的厉害。

    王珏也是因为接了这个案子,才没空去猎场的。

    他微微挑眉,“哦?谢兄对这案子有想法?”

    谢霖如今是刑部直官,虽沾了刑部二字,但王珏却从礼部那儿得了消息,等新年之后,谢霖便会正式入职大理寺,在大理寺当差。

    因着谢霖这些年在外的政绩,若是入职大理寺,职位应该与他差不多,或许还会在他之上。

    撇去旁的不说,谢霖的断案之能确系远胜于他。

    故而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机会,王珏还是想同他做一回深度交流的。

    文左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闪身引着他道,“王寺丞请?”

    王珏放下手中的杯盏,起身跟着文左走了出去,走前他还不忘嘱咐阿湘,要她不要随意走动,等着他回来。

    阿湘可不是什么听话的小娘子,尤其是已经不在侯府了,自然也不想着那些束手束脚的规矩了。

    于是王珏前脚刚出门,她后脚便跟了出去。

    谢霖包的雅间就在五楼,即便是不跟着王珏,稍微走几步便到了。

    刚走到雅间门口,便遇见了刚领着王珏进去的文左,她正要下意识躲起来,谁想文左却怀着笑意冲她招了招手。

    这猥琐的姿势,像极了街上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

    阿湘抽了抽嘴角,但还是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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