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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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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大怒,下令金吾卫将地上的萧言拎起来,“萧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谋杀生母!简直大逆不道!”

    萧言连连喊冤,“殿下,小民当真只是想出去透口气!”

    “既如此,你可敢让兰医生验一验?”

    萧言的眼神果然有些闪躲了,但很快他应道,“有何不敢?”

    砰得一声,兰馨儿再次打开手中的小瓷瓶,那股子清香顺着夜风缓缓袭来。

    兰馨儿本就不苟言笑,如今这样子,还真像是那站在奈何桥边,兜售孟婆汤的孟婆。

    她淡淡道,“萧郎君,你稍微忍一忍,兴许会有些疼。”

    眼见着她慢慢靠近,恰好此时,一阵凉风吹过,萧言瞳孔微缩,整个人在金吾卫的控制下渐渐紧绷了起来。

    兰馨儿与方才一样,拿着手里的瓷瓶子围绕着他走了几圈。

    整个庭院安静地可怕,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萧言身上。

    萧言甚至觉着自己在进行一场煎熬的凌迟。

    突然,他觉着脖颈后头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肉,竟有一股子钻心的疼,他想起方才兰馨儿说的话,心尖猛地一缩!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向太子认怂,“殿下!我招!我全招!是我做的!姚氏是我杀的!”

    “果然是你!”太子盛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

    萧言喊冤道,“我辛辛苦苦科考,为的便是能让她们过上她们想要过的日子,可她们呢,背着我做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殿下,我实在没法子啊。”

    太子诧异:“萧瑜也是你杀的?”

    一提此事,萧言顿觉一股子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咬着牙,“若是我早知道那贱人背着我干了这等事,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孽种活着超过半个月!”

    正说着,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子锥心的疼,他惨叫了起来,“殿下,看在小民全都招了的份儿上,还请……”

    话还未说完,他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开始绞痛,不过几息,他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抽搐了起来。

    如洪水般汹涌的疼痛扑面袭来,他再也忍受不住,开始癫狂了起来。

    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开始抡起胳膊乱甩人,首当其冲的便是钳制着他的那两个金吾卫。

    那两个金吾卫好歹也是练家子,却被他的蛮力甩得有些难以招架,竟是硬生生地被他甩出去半步。

    阿湘原本只是站在兰馨儿身后看热闹的,也没想到萧言居然会突然癫狂起来。

    兰馨儿离萧言最近,他甩开钳制他的金吾卫后,便直接往兰馨儿冲过来,那架势,仿佛是要将兰馨儿吃了般。

    兰馨儿顺手护住身侧的阿湘,连连往后退,萧言虽步伐轻浮,惨叫连连,但依旧步步紧逼。

    眼见着他那双手要钳住兰馨儿的胳膊,说时迟那时快,阿湘感觉自己的胳膊微微一紧。

    下一刻她脚下一轻,突然被人拎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便已经被面前的人牢牢护在了身后,而兰馨儿也被王玝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也不过几息,萧言也被金吾卫们完全制服。

    陈氏满面担忧地跑过来,一把将阿湘揽入怀中,那力道差点让她窒息,直到确认阿湘是全须全尾的,她才肯稍稍放开些。

    “你真是!吓死为娘了!”

    未免陈氏担心,阿湘伸出小手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阿娘,我没事!多亏了这位郎君相救呢。”

    陈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嗔怪地看着她,“什么郎君,他是你阿耶!”

    阿湘挠了挠头,扭头再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大威武肩膀宽厚,不苟言笑一丝不苟的男子,还真是她那个差点被污蔑对不起阿娘的阿耶!

    都怪这夜色,她一时没看清。

    “他好像不动了!”

    其中一个钳制着萧言的金吾卫发现不对劲后,大声喊道。

    谢霖慌忙近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的颈脉。

    兰馨儿还未整理完惊慌中被碰乱的发髻,听到情况也立刻跑了过来,“如何?”

    谢霖摇了摇头。

    见事态已经平息,太子这才走了过来,“文渊,他如何了?”

    谢霖道:“回殿下,萧郎君已死。死因……情人醉。”

    太子气得咬牙切齿:“这情人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明日便下旨,京都城内不得再出现这种东西!违者斩立决!”

    “殿下,京都城内并没有这种东西。”兰馨儿道,“这东西来自鬼市。”

    一听到“鬼市”两个字,太子的气焰突然凝住了。

    从前那地方不过是贱人们的草市,而今发展了数年,鬼市已然不是当初的鬼市了。

    那里鱼龙混杂、神出鬼没,聚集了很多江湖异士,他也曾去治理过,但派出去的金吾卫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的回来的。

    “奇怪!”兰馨儿翻过萧言的身子检查了一番,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子问:“怎么?”

    “萧郎君虽死于情人醉,但却并非是服用情人醉导致。”

    这话不仅仅是太子,在场好些人都没太明白。

    兰馨儿将萧言的头发撩了起来,萧言后脖颈处扎着的一枚银针显得格外的突兀刺眼。

    针孔处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血污与斑点,叫人有些触目心情。

    “情人蛊在喝到人血时,便会产生这样的斑点,是以下官推测,使萧郎君毙命的情人醉,并非是以药丸的方式使其服下,而是有人将情人蛊剥离出来制成了毒针,直接扎进萧郎君体内。”

    若是制成药丸再服下,情人蛊便会在药丸的作用下缓慢发作,但若是直接注入体内,发作的时机会比服用药丸来得更加地迅速猛烈。

    正因为此,萧言才会立刻毙命。

    方才兰馨儿在验萧言时,谢霖一直站在暗处默默关注着每个人的动静。

    萧言发狂前,众人各司其职,太子站在萧言不足四步的地方,他身侧身后都站着好几个武艺高强的金吾卫。

    与萧言走得最近的,便是压制萧言的两个金吾卫以及兰馨儿,阿湘为了观察,便站在兰馨儿左后侧两步距离看着。

    而王礼、陈氏与王玝一家三口都站在阿湘的身后。

    直到萧言发狂,所有人都移了位,先是他身边的两个金吾卫被甩飞,其次便是兰馨儿与阿湘被他逼退,所有金吾卫齐齐上场,最终才彻底将他制服。

    按照眼下的格局,谁都有可能杀萧言,谁也都没可能。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将尸体处理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太子也很难支撑下去,只能暂时将这些事搁置,命众人先回去。

    阿湘默默地看着这一片狼藉的院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谁也想不到,看似自私自利的姚氏,死前还在想法子尽量与儿子撇清关系,并想法子为他铺路。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看似孝顺的萧言竟会不顾亲恩,亲手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阿湘紧紧牵着陈氏的手,一步一步随着她回黾池殿。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原来从前的她对“阿娘”这个身份理解得太过于狭隘了。

    没遇见陈氏之前,她一直认为,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就该对自己的孩儿好,宠溺孩儿,爱护孩儿,孩儿有什么要求都应该满足。

    就像霸天寨山下那老来得子的李员外一样,就算李家郎君如何混账,他都有一个非常疼爱他的阿耶阿娘。

    每每她被人嘲笑没有阿耶阿娘的时候,她总是很羡慕那个李郎君,甚至她还起了抢了李郎君父母的念头。

    直到后来没人嘲笑她了,她才没再起那个念头。

    遇见陈氏之后,阿湘突然就不那么认为了。

    能够拥有阿耶阿娘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了,无论他们疼不疼爱自己,他们都跑不掉。

    其实阿耶阿娘在成为别人的阿耶阿娘之前,也是一个小郎君小娘子,他们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姚氏最失败的地方并不是只想着自己,最后才想着孩子,她最失败的地方是没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陈氏是颍川陈氏的嫡女,她嫁入侯府,成为了侯府长媳,管着侯府大小事务,这便是最适合她的生活方式。

    而姚氏,她虽出身小门小户,但其实若是当初她选对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如今应该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正思考着,一家四口便已经到了黾池殿殿门。

    天边早已露出了些许的鱼肚白,这意味着新的一天要来了。

    几人在门口站了许久,迎着山风,王礼终于开口道,“案子已破,一会儿我让人送你们母子回去。”

    这还是阿湘来侯府这么些日子,头一回听两人在如此氛围下如此对话,看来他们是要和好了!

    阿湘心里有一丝暗暗的兴奋,想将手从陈氏温暖的手心里抽出来,然后拉着王玝先离开。

    谁想陈氏却并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多谢夫君好意,夫君公务繁忙,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她自顾自地拉着阿湘走进殿内,丝毫没有想要再理会王礼的意思。

    阿湘默默地扭头看了一眼王礼,又看了一眼王玝,王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而王礼则是习以为常。

    阿湘迷惑了。

    两人之间的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怎么还是老样子呢?

    陈氏将阿湘送回屋子后,便去了王彤屋子里。

    虽然夜已深,但经历如此刺激的一夜,阿湘实在睡不着,她也不想去打搅陈氏休息,便将红拂拉到了床榻旁,问起了王礼与陈氏之间的事。

    红拂是家生子,定知晓些旁人不知晓的内幕。

    原来虽然王礼与陈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是少年夫妻,在旁人看来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彼此也是相敬如宾,很是恩爱,刚成婚没几年,陈氏便为王家诞下了嫡长孙王珏。

    后来的几年,王礼入朝为官,每过几年便得了上级赏识,连升两品,在这段时日,陈氏又给生下了王玝与王玿。

    总的来说,在生下王彤之后,两人虽算不上如胶似漆地恩爱,但也是如寻常夫妻一般,相敬如宾,相处融洽。

    “后来呢?后来呢?”

    阿湘将被褥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俏皮又圆溜溜充满疑惑的脸蛋,睁着一双充满期盼的大眼睛,等着红拂讲述接下来的事。

    红拂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架不住阿湘的追问,只好道,“自从夫人生下娘子之后,身子骨每况日下,再加上娘子自生下之后便体弱多病,曾经一度险些活不下去,郎主这才做主,将娘子送去了道观,夫人因为硬生生与娘子生离,落下了病根。”

    阿湘有些小失望,这话她都听了不下百八十遍了。

    若是陈氏与王礼之间的矛盾在她,那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隔阂就该解开了呀。

    而且陈氏的身体在兰娘子的条理之下也渐渐变好了,为何他们还是会这样?

    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没了?”

    红拂点点头,“婢子知道的就这些。只是娘子也莫要往心里去,我听人说,夫人这是得了产后的气郁之症,这种病一般要折磨女子很长一段时日,很难痊愈的。”

    这些她都已经知道了。

    阿湘撇了撇嘴,看来她只能回去问王老头了。

    也不知道那个满嘴只会忽悠的王老头,肯不肯对她说实话。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格投进了屋子里,阿湘一夜没睡,大概是昨夜经历了太大刺激的缘故,又或许是心里有事睡不着。

    红拂本打算让她多睡一会儿,谁想她已经自己穿好衣裳从屋子里走出来问红拂要朝饭了。

    虽然想着心事,但也是会饿的。

    红拂立刻命人给她送来了朝饭,她猛地狂吃了几口,随后去了趟王彤那儿。

    大概是药物的缘故,王彤近日很是嗜睡,阿湘在里头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一方面她不想影响王彤休息,另一方面,关于昨夜的事她心里还有一些疑问,想去寻一寻谢霖。

    这起案子虽然表面上就此了结,但阿湘却觉着姚表姨与萧言的死实在可疑。

    姚表姨想要拼死给萧言博个后路倒也说得过去,可萧言呢?他的死是因为什么?

    反正他都已经全都招了,即便是被抓起来后,不也是下狱并等着秋后问斩吗?

    早晚都是死,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呀!

    可他就是这么突然地死了。

    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寻常!

    她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寻常,所以她必须要去找一趟谢霖。

    谢霖比她聪明,他一定知道!

    然而她刚到谢霖的院子,便在他院子门口不远处碰到了他。

    他似乎要出门。

    “谢郎君!”阿湘跑了过去。

    谢霖见着阿湘,起先还有些惊讶,但很快他便抿唇一笑,“八娘子可有兴趣同我走上一遭?”

    “咱们要去哪儿?”

    谢霖道,“自然是给八娘子解惑的地方。”

    这回轮到阿湘惊讶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来寻他解惑的呢?

    谢霖边走边说:“昨夜之事蹊跷,八娘子一夜未睡,自然是想到了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阿湘又惊又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谢郎君!你好聪明啊!”

    谢霖笑而不语,昨夜至清晨了才回去,今早又顶了一双乌黑的眼圈过来,自当是想到了什么一夜未睡。

    按照她好奇的个性,自然会在天一亮便过来寻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晨曦雨露中,虽然没有太多的话,但看起来却意外地和谐。

    跟在身后的文左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他家这个阿郎啊,因着家中那位新夫人的缘由,自小便不太敢与女子亲近。

    这也是自家阿郎的婚事全权都被姑夫人管着的重要原因。

    但自从自家阿郎上了京,他似乎不再抗拒与女子接触,前有兰医生,后有这位王家娘子。

    文左暗暗窃喜,看来自家阿郎的婚事该是有着落了!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由得扬得放肆了些。

    石路上满是未干的晨露,红拂担心自家娘子走太快会摔着,便加快脚步跟了上来,恰好见着他如此放荡的一幕,吓得惊叫了一声。

    这一惊叫不仅吓了文左一跳,更是吓了走在前头的阿湘一跳。

    阿湘扭过头来,关切道,“红拂姊姊,怎么了?”

    红拂咬牙切齿地瞪了文左一眼,谢郎君如此正直的人,怎么会有这般放荡的小厮?

    于是她狠狠地剜了文左一眼,才近前道,“没事,就是不小心见着了个脏东西。娘子你慢些走,小心摔着。”

    阿湘方才一直在想事情,倒是没太在意红拂的举动,确认红拂无碍,她哦了一声,便继续跟着谢霖往前走。

    只是走着走着,她觉着这方向似是有些不大对。

    “谢郎君,咱们怎么下山了呀?”

    谢霖抿唇一笑,才温柔问道:“八娘子可是觉着昨晚姚氏的认罪有些过于草率?”

    阿湘点点头,虽然她已经给姚表姨想了一些看似非常合理的理由,但想来想去,总也有些地方站不住脚。

    这也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谢霖再问:“八娘子可还记得姚氏两次有死意时的状态?”

    阿湘点点头。

    犹记得昨夜她初到院中,火势凶猛,姚氏被围在火中,眼里有些许期盼,但也有好些绝望。

    她向太子托付时,阿湘觉着她并没有死意,多的也不过是威胁,直到陈氏出现。

    阿湘觉着姚氏那所谓承认的罪过,也不过是想拉陈氏下水,毕竟在她心里,她与陈氏不共戴天。

    她想死前也要拉一个人垫背。

    直到王礼的出现,她才再次有了一种活不下去的念头,这回的活不下去,是真正的绝望。

    再后来,她甚至不惜与萧言反目,为的也不过是想与萧言撇清关系,她想让他好好活着。

    想到这儿,阿湘突然顿悟,“姚表姨她并不想死,但好像她又不得不要去死……”

    别说她自己了,就连红拂听着都有些晕晕的,“娘子,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阿湘撇了撇嘴,无奈地看向谢霖。

    谢霖肯定地点了点头,“八娘子说得对,姚氏是被人逼着不得已才做的那些事。”

    “是萧言吗?”

    按照规矩礼仪,阿湘该唤萧言一声表兄的,可是她觉着萧言的所作所为实在配不上她的这一声表兄,于是便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谢霖点点头,“是,也不全是。”

    阿湘挠了挠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红拂,得到红拂同样听不懂的反馈后,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确实是谢郎君说的深奥了些。

    谢霖提醒道,“姚氏两次有死意时,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姚氏的第一次死意,与陈氏有关,她想死了也拉着陈氏垫背,第二次死意,与王礼有关,她很是绝望。

    但有一点却是没变的,她一直在保萧言。

    火场时,他想让太子保萧言,死前她想让陈氏保萧言。

    只可惜她还未得到陈氏的回应便死了。

    阿湘原本想说是因为萧言,但已经得到了否认,她的小脑袋又陷入了沉思。

    若相似之处不是萧言,又是什么呢?

    几人就这样缓慢地走着,很快便走到了山门。

    下山的车架早就准备好,只是此刻山门前似乎很是热闹。

    阿湘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一听到前头有热闹,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要不是红拂拦着,她恐怕早就跑近前去看个仔细了。

    没等她问出个为什么,前方那华丽的车架瞬间堵住了她的问话。

    那车架不是旁人的,正是柔皙郡主的。

    她这是要下山。

    华丽车架旁边有好些稍微小一些的华丽车架,想来是柔皙郡主的那些幕僚的。

    车架前围着一排金吾卫,似是在同郡主他们争论着什么,只是距离有些远,阿湘只看到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却听不到他们到底在争些什么。

    阿湘拉了拉谢霖的衣袖,小脑袋往那边凑了凑,像极了村口那些爱打听人家私隐的妇人,“谢郎君,郡主是不是想走啊?但看着好像那些金吾卫不让呢。”

    谢霖被她这么拉着,虽起初觉着有些别扭,但俯看着她那求知欲旺盛的脑袋,像极了一只小心翼翼探头却又怕被发现的小猫儿,心情突然开阔了些许,就连方才生出的些许别扭也消除了些。

    他嗯了一声,“封山并非是太子令,而是圣人的圣旨,太子也不敢轻易放行。”

    阿湘撇了撇嘴,她很不喜欢这个郡主,只希望山门前的那场热闹赶快结束,她也好同谢郎君一道去查案子。

    谁想谢霖似乎并不想只躲在角落听人墙角,他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衣袖,看着前方的热闹微微一笑。

    “八娘子可要与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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