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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斯图特亚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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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年的秋天,结束了我们短暂的结婚旅行之后,弗朗西斯第一次正式把我带回了斯图亚特庄园。所有的仆役都排成一列,整整齐齐地站在摄政王时代的大门底下等待着我们的到来。长长的车道两侧种植着密不透风的蔷薇树篱,汽车穿过去,拐了个弯,停在了大门口的碎石子路上,身穿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管家给我们拉开车门,恭敬地鞠了一躬,礼貌地说出了一番早就排练好的话:“晚上好,斯图亚特先生,斯图亚特夫人,我代表庄园的体仆役欢迎们的到来。”

    “谢谢,克劳德先生。”弗朗西斯下了车,愉快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一只知更鸟飞过深蓝色的天际,高大气派的城堡映衬着薄暮时分的谷地和山峦,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山茶花和紫罗兰的清香。我下了车,弗朗西斯伸手放在我的腰上,侧过头在我前额的头发上吻了吻,安静平淡地说:“我们回家了。”

    我冲他笑了笑,眼睛里映着亮闪闪的夕阳余晖。

    他把我横抱起来2,走上了古老庄园大门口的台阶,走进了那扇见证了好几代人迎娶新娘的橡木大门。

    几个男仆提着我的行李跟在我们后面进了门。好几个女仆也跟在后面,彼此用胳膊肘互相捅着,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抬起头对弗朗西斯说:“都已经进门了,可以放我下来啦。”

    他笑了笑,没有反对。

    “斯图亚特夫人,我是贝卡,的贴身侍女。”一个看起来很快活的黑发女孩子跑到我跟前,行了个礼,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

    “很高兴见到,”我说,摘下手套递给了她,“叫我莉齐就可以了。”

    从贝卡的神色来看,她似乎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弗朗西斯替我脱下大衣交给了贝卡,笑着说:“习惯就好了,莉齐是个随和的人。”

    贝卡冲我咧嘴一笑:“夫人,按照先生的吩咐,们的卧室已经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床单和床罩了。先生送给您的结婚礼物也已经放在梳妆台上了,您是否要去看一看?”

    “还有结婚礼物?”我转向弗朗西斯,有些吃惊地问。

    “当然了,这个傻子,”他把我抱在身边,笑着说,“已经嫌我给买的结婚戒指太寒酸了,连一颗钻石都没有,要是再不给买一些珠宝,也许很快就要后悔嫁给我了。”

    “才不会——”我嘟哝着说。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在大门口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晚上好,斯图亚特先生!”其中一个高个子,有些秃顶的男人愉快地大声说道,“结婚旅行如何?啊,这位就是新娘子吗?终于见到了!”

    他走上前来,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

    “这是杰弗里·克利福德,斯图亚特庄园的总管事,”弗朗西斯向我介绍道,一边笑着说,“他是个粗人,自从owls拿了十门不及格而被霍格沃茨劝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自愿地打开过一本书。”

    “我和伊丽莎白夫人第一次见面,就怎么就可以这样诋毁我?”杰弗里摘下帽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用帽檐给自己扇着风,大大咧咧地说,“伊丽莎白夫人,别听斯图亚特先生胡说八道,这年头,能够做大事的人都是不喜欢读书的!”

    接连看到贝卡和杰弗里这两个无比欢快的人,我的心情也变得高涨起来,我们站在门厅里聊着天,并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刻意以我作为谈话的中心。过了五六分钟,弗朗西斯就对我说:“亲爱的,我很久不回庄园了,现在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我得先跟杰弗里去一趟管事处,贝卡会带回房间休息,待会我们晚饭见。”

    “好的,没问题。”我说。

    贝卡带着我走上高高的主楼梯,一边快活地向我介绍着庄园里的各个房间和墙上那些油画、挂毯的悠久历史。弗朗西斯和我的卧室位于面对着玫瑰花圃的草地,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巨大的四柱床上挂着淡金色的丝绸帷幔,上面绣着华贵繁复的金盏花图案。卧室和一间梳妆间,一间浴室相连,梳妆间里有十分宽敞的衣柜,一只用来休息的深红色皮沙发,还有一只红木梳妆台。一套用黑色丝绒包裹着的钻石首饰已经摆在了梳妆台上。

    “夫人,斯图亚特先生对您真好。”贝卡在我身边快活地说道,“这些首饰都是为您定制的,国都找不到第二位夫人有同样的款式呢。待会和先生共进晚餐的时候,您是否要戴上这条项链?”

    站在梳妆台前的那一刻,我完完地展现出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学生的心境来:我心意地相信弗朗西斯是喜欢我的,并且我相信我们今后的生活会一帆风顺,幸福美满。看到桌子上的这一整套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首饰,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便转头对贝卡说:“给我挑一件晚餐时穿的裙子吧,我得开始梳妆了。”

    我换上了一件深红色的绉纱长裙,贝卡替我把头发盘上去,戴上耳坠,项链和手链。我在耳畔和手腕上喷上我喜欢的茉莉花香的香水时,突然想起了他总是喜欢亲吻我的耳朵这件事,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伸手放在我只是微微隆起了一点儿的小腹上,低着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斯图亚特庄园的作息时间十分严格死板,几十年来从未变过,晚餐时间是在七点钟,男管家会在六点半的时候敲响铜钟,那时候我们就该下楼去客厅等候开席了。可是六点半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弗朗西斯匆匆走上主楼梯的身影。杰弗里和庄园的男管家克劳德先生正站在下面的门厅里窃窃私语,看上去面色凝重,忧心忡忡。两三名男仆跟在弗朗西斯身后,他正在语速很快地吩咐着他们,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站在楼梯平台上的我。

    “去给我收拾好一只行李箱,我要十分钟内出发,”他说,“给巴黎的办公室传信过去,立刻拿五千加隆换成法郎加隆送到圣安东尼大街120号去,一分钟都不许耽搁!”

    “弗朗西斯?”我犹豫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往前走了一步,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要去哪里?”

    “啊,莉齐,”他皱了皱眉头,走到我跟前,“出来一些急事,我现在必须去一趟巴黎,过几天就回来。”

    “不能明天去吗?”我的声音里很明显地透着恼怒,“答应过和我一起吃晚饭的。”

    “亲爱的,”他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们的蜜月已经结束了,我的工作很忙,所以陪的时间不会那么多了,介意吗?”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也就是我作为斯图亚特夫人回到庄园的第一晚,我是独自一人吃的晚餐。诺大的餐厅里,我一人坐在长长的餐桌的一头,管家带着三四个男仆一一给我上菜,没有人说一句话。除了刀叉碰撞的声音,整个餐厅什么声响都没有,尽管面前的食物精致可口,可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喝了一些蛋奶蛤蜊汤,吃了一些鹿肉之后就放下餐巾,说:“我吃完了,接下来的菜不用上了。”

    “是,斯图亚特夫人。”克劳德先生放下手里的酒瓶,朝我走了过来,替我拉开了椅子。

    “您是打算去藏书室,起居室,还是画室休息?”他礼貌地问道,“我去给壁炉生火。”

    “不用了,我今天很累,回房间休息了。”我说。

    “晚安,斯图亚特夫人。”

    “晚安。”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我摘下了所有的首饰丢在梳妆台上,洗了个澡就上床了。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在卧室的窗户上,这座巨大的房子就像一个空荡荡的洞穴一样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沉默。孤独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包围着我,我蜷缩在柔软的丝绒枕头里,突然想念起了莱斯特街的夜雨。

    两个月过去后,我已经渐渐习惯了斯图亚特庄园的生活了。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梅琳达的脾气这么坏——如果我从小被关在这个寂寥的城堡,没有玩伴,没有朋友,我也会变得不可理喻的。

    虽然住在同一座房子里,但是除了吃饭的时候,我几乎见不到梅琳达。她的奶妈,保姆,家庭教师陪着她进行一天的活动,我也完插不进去。再说,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压根就没有信任。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和小孩子相处的人,因此我也没有去做出一些接近她的尝试来。弗朗西斯和我见面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他的工作非常忙,经常是我早上起来时他已经去办公室了,我晚上睡觉时他还没回来。有时候加班或者应酬到很晚,他就派人捎信给我,告诉我他住在了伦敦。

    伴随着万圣节的到来,伦敦的冬季社交季拉开了序幕,死气沉沉的斯图亚特庄园开始准备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才算是有了一些生气。宾客名单都是弗朗西斯安排的,不过他也把我叫到了书房,让我看一遍名单,并且让我来写请帖。

    “这些事情以后都是的责任,需要先练习一下,”他坐在宽敞的红木书桌后面,告诉我说,“明年的狩猎活动可是从头到尾都是来啦。”

    “难道和结婚就是为了给打杂的?”我不快地说,绕到书桌后面去,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份名单看着。

    “不,”他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揉了揉太阳穴,沉声说,“我找的是斯图亚特庄园的女主人。”

    “马尔福一家,格林格拉斯一家,兰道尔一家……”我顺着名单往下念去,“的几个助理,魔法部部长一家……乔治·哈特是什么人?”

    “傲罗办公室主任,”弗朗西斯说,“他是个混账,记得安排晚宴坐席的时候让他离我越远越好。”

    “布莱克一家……”我的眉头皱了皱,“西尔维娅·布莱克?不是在开玩笑吧?”

    “布莱克小姐每年都在受邀之列,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阴沉着脸说,“狩猎活动结束了我要去伦敦。”

    “为什么?”

    “这鬼地方快要把我逼疯了。”我说,然后转身就走了。

    那天晚上,弗朗西斯带着我去杰弗里家吃了晚饭。杰弗里住在庄园地界尽头的一座三层小房子里,只有两个仆人和一名厨子,但是作为一个单身汉,他的居所已经非常舒适温暖了。吃完饭以后,那两个男人一起抽了几支雪茄,而我和贝卡坐在炉火跟前翻看着冬季购物指南和一本无聊透顶的《女巫周刊》。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鹅毛大雪从低低的云层里落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了。我们驱车在雪中回了庄园,克劳德先生和另外一位男仆带着伞,在风雪中带着我们走进了大门。

    “莉齐,”我们走进藏书室,等待克劳德先生给我们端上一壶热牛奶和黄油曲奇的时候,他叫住了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拾起了一份我今早丢在靠垫上的《预言家日报》看了起来。

    “怎么了?”我哦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在我身后坐下,从后面抱住了我,拿掉了我手里的报纸。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没有动弹。他的手掌慢慢抚上了我的下巴和脸颊,把我的脸转了过来,然后轻轻地吻了我一下。

    “我觉得最近过得不太开心。”他说。

    “终于注意到了?”我略带讽刺地说,“自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抛下一个人吃晚饭开始,就该注意到我不开心了。”

    “莉齐,我的生活不可能只以一个人为中心,”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我有很多的无奈。”

    “们男人永远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我冷淡地说,一把推开了他,起身走开了。

    2西方的习俗,新郎要将新娘抱进新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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