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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奥德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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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圣芒戈的那些日子里,回忆总是支离破碎,毫无头绪地涌进来。有时候日期和顺序都是颠倒的。当一首歌的旋律突然在脑中响起时,一大段回忆又涌入了脑海。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

    andneverbroughttond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

    forthesakeofauldngsyne10

    我们出生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我们相爱在那个生离死别的年代。

    一束白色的光从放映机中射出来,穿过黑漆漆的影院,落在银幕上。胶卷转动起来,一帧帧地播放着黑白画面。我依稀还记得1940那年上映的《魂断蓝桥》11,还有那首我总是在唱着的aulngsyne怀旧的旋律,我喜欢的女演员费雯丽狡黠的脸庞在镜头前微笑。她斜睨着屏幕前的我,说着俏皮的情话,迷人的眼睛流光溢彩,带着勃勃生机。这是陷入情网的年轻女人才有的光芒和活力。

    男人的军靴和女人地黑皮鞋纷纷踏过黑暗中的滑铁卢桥,高亢的防空警报拉响了整座城市,探照灯掠过黑暗的泰晤士河水。引擎声和汽笛声,军官的脚步声和枪械碰撞声,无线广播嘶嘶的杂音响成一片。暗淡的酒吧橱窗后面,小小的圆桌上有一把枪托擦得锃亮的少校配枪,一张边缘泛起了黄,在军衣内侧温热的胸口夹层放了许久的照片。还有一只透明玻璃杯,装着不加冰块的龙舌兰,米黄色的杯垫被香烟烫了一个洞。远处偶尔传来空袭的爆炸声,女人在尖叫,玻璃杯轻轻颤抖起来。

    夜色太迷蒙,记不住那么多匆忙的脚步和用颤抖的手指在红色公共电话亭里拨出的电话。每一个灯光朦胧的夜晚,每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火车都会从冰冷的铁轨飞驰而过,带走了女人们数不清的等待和希望。

    《基督山伯爵》里头说过,等待和希望,人类的所有智慧都在这四个字里了。

    我们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不过还好,我们还可以在时代的洪流中,做一个守护自己微小梦想的战士。

    一九四零,淹没在战火和眼泪中,想起来,似乎都是黑白无声的悲伤,如同旧电影一样的一帧帧慢速播放的镜头。就在希特勒的德国战车席卷东欧,飞跃英吉利海峡空袭伦敦,把一群群犹太人赶进奥斯维辛的毒气室时,从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黑色恐怖在巫师世界像瘟疫一样开始弥漫,蔓延了整个欧洲大陆。麻瓜出生的巫师,混血统,哑炮,他们乔装打扮,拖家带口,从北方寒冷国家往南方逃难。因为与欧洲大陆分离,英伦三岛成为了整个欧洲中,盖勒特·格林德沃势力的唯一避难所。

    1940年的夏天,我穿着一件心形领的苹果绿连衣裙,外面套一件卡其色旧外套,放肆地高高坐在滑铁卢车站的月台顶上的横杆上。脚上穿着一双低跟黑皮鞋,仰着脑袋,一边跟随者节奏一下一下地点着脚尖,一边哼着这首我喜欢的麻瓜歌曲

    一辆列车到站了,休假军人、伤病员、穿着白衣服的护士,还有提行李的脚夫挤满了整个站台。画着浓妆的应召女郎不知廉耻地冲着每一位军官眉来眼去,她们穿着低胸的衬衫,精致的头发压在小巧的贝雷帽下面,手臂上提着漂亮的手提包。大多数时候,麻瓜警察都没空注意到我。他们赶我走的时候,我总是溜得飞快,从来都没有被逮住过。

    我实在不明白,在这样纷乱嘈杂的伦敦,汤姆是如何静得下心来读书的。只要一开始沉浸到他的书里,他就自动屏蔽了一切外界干扰。在漫长的暑假中,我在外面到处闲逛,欺负流浪儿,偷麻瓜的电影票,汤姆则永远都是坐在他那间狭窄的房间里看书,手里的羽毛笔在笔记本和书页上刷刷地写,黑色的笔迹挺拔有力。他看咒语书,魔法史,变形学原理,他对黑魔法的历史和兴衰熟悉程度就像对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对于魔法界的政治体系,魔法部每一次制定的英国法修订案,还有国际魔法合作公约这些玩意儿,他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

    我几乎每天都会溜进孤儿院的后院,爬上那棵高大的榉树,像一只猴子一样攀在粗大的枝桠上,把三楼左边第二扇窗户给炸飞,然后满意地看到汤姆生气地从书本和玻璃渣子中跳起来,走到窗口,一挥魔杖修好窗户,然后一把把我从树上拽进屋。

    我不喜欢看书,我喜欢看着他看书。我觉得他是个自恃清高的书呆子,他从来不肯跟我去看麻瓜的电影,也不肯跟着我去滑铁卢车站看热闹。他对北欧格林德沃势力的关心比对一日三餐更多,我真不明白,一个在欧洲放肆的黑巫师和他有多大的关系。就算格林德沃有哪天杀到英国来了,去迎战的也是魔法部和邓布利多,和他这个学生有半毛钱关系。

    自从那回我在防空洞里亲了他,我连着一个礼拜没去炸他的窗户。有一回,他在泰晤士河边的桥洞找到我,阴着脸问我这几天都上哪里去了。

    “兰道尔家。”我扯了个谎。

    “躲着我。”他直接忽视了我蹩脚的谎言,一针见血地说。

    我从桥洞里跳出去,沿着泰晤士河岸往前跑去,想把他甩开。可是他一路跟着我穷追不舍,两条长腿跑得和猎狗一样快。我钻进了一家麻瓜餐馆,以为他应该不会追进来了。餐厅里有个小小的舞台,一个乐队正在演奏爵士乐。我从一张张圆桌子间钻过去,凑到玻璃窗前往外瞧,看看他是不是消失了。

    “在找谁?”一个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吓得瞪大了眼睛,他那张放大了的脸就在我脖子后面,恶狠狠地瞅着我。

    “干嘛见我就跑?”他问。

    我大咧咧地说:“因为我害羞。”

    他猛地咳嗽起来,好像听到了我的话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如果他刚刚在喝水的话,一定会一口喷出来。

    “上回是亲了我,我又没有亲。还好意思说会害羞?”他边咳嗽,边说,漆黑的眼底闪着捉弄人的光芒。

    我气急败坏地一脚跺在了他脚上,提起裙子就跑,把一个正在吃饭的老女人撞得一头栽在了她的牛肉炖菜里。餐厅经理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戴着一串丑陋的珊瑚项链,嘴上涂着厚厚的唇彩。她在我后面大声地吼叫起来:“站住!喂!”

    在那个老女人的咆哮声中,餐厅经理在门口抓住了我,她嫌弃地看了看我乱糟糟的头发,愤怒地说:“我现在就要报警!这种野孩子就该被关起来!”

    “说的没错。”一个彬彬有礼,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起,我们都抬起头,汤姆站在一边,一脸真诚地说,指了指我,“她以前也偷过我的钱包。”

    汤姆那张英俊的脸随时可以骗倒所有人。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闪着装出来的诚实的光芒看着餐厅经理,餐厅经理立刻就笑了。

    汤姆拉过我的手臂,瞪着我:“我上次就该把送到警察局去了!”他边说边看着餐厅经理的手松开了我的胳膊,冲我大叫一声:“快跑!”

    不需要他再说第二遍,我们两夺门而出,在漆黑的马路上穿过散步的人群和出租汽车,然后在路边跳上了一辆双层巴士。车子开起来之后,我们两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他拉着我坐下,什么也没说就很自然地把我拢在怀里。我们看着车窗外斯特兰德街上的一排橘黄色的灯光,教堂里晚弥撒的钟声和电车的声音在当当地响着,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我犹豫了一下,顺从地靠在了他的胸口。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汤姆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外套,我的脸颊紧靠在他胸口微凉的布料上,鼻尖围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和木头的气息。我们都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夜晚的伦敦城的景色在窗外往后移动。那一刻,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争斗、谎言、虚伪都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这辆巴士似乎也会一直这样在温柔的夜色中前行,到达一个未知的美好地方,永远也不回头。

    直到现在,每次在繁忙的或是空荡荡地街头看到麻瓜的双层巴士,我都会怔怔地停下脚步,微微发愣。

    躺在圣芒戈的病床上,回忆起这一切,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陷入了黑暗的虚空,在没有尽头的深渊里漂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坠落下去。

    想来也奇怪,自从我们在防空洞里接过吻之后,我俩就从之前的见面就打的敌对状态变成了一种我也说不清楚的,更加亲密的关系。那时候我心里并没有“谈爱”这个概念,我想得更多的是一种“伴侣”。没错,我觉得我们就是对方的伴侣,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彼此陪伴,互相需要。

    除了在孤儿院的房间里陪着他看书,我就会和他一起蹲在桥洞里打水漂。

    那桥洞可是个好地方,首先是地段好,面朝泰晤士河,河对岸就是威斯敏斯特教堂,那风景简直比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还牛逼,而且通风效果还特好。汤姆喜欢蹲在里面看书,我呢,则喜欢蹲在里面发呆出神。而且,我们两都喜欢独占这个明明可以蹲得下十个人的桥洞,从前我们俩没法和平相处的时候总是为了争这个桥洞大打出手,十有八九都是以我的失败告终。

    有一次,我在桥洞里出神的时候,被汤姆从背后踹下了水。他把我捞起来,坏笑着对我说:“伊丽莎白,要是亲我一下,以后星期五和星期六桥洞就让给。”下一次,汤姆在桥洞里打水漂的时候,被自己抛出的石子返回来砸地头破血流(这当然是我干的)。

    不过,到了1940年夏天,我们两人已经可以很和平地在一个桥洞里待着了。我总是喜欢用他的腿当沙发垫,舒舒服服地趴在他的胸前,默默地往水里抛着石子,看着那一颗颗的小石头在水面上跳动着消失在雾气里。

    我们谁也不说话,因为我们喜欢这样的沉默。

    二年级和三年级的两年,我和汤姆都保持着这样平静的关系。我们在学校里并没有公开过我们的关系,因为汤姆对我说过他不希望学校里的人知道他有女朋友。我并没有多想,因为我自己也不想和他过于腻歪。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的朋友,我不想和他彼此干涉过多,这样也挺好。

    在那些平静的傍晚,雨后的清晨,夏日的漫长午后,我们偶尔会溜到禁林,空教室,天文台那些学校里僻静无人的角落里去。独处的时候,我们大多数都是在聊天,他很少和我说什么,总是默默地听着我叽叽喳喳地说话,脸上带着一种很难得的平静表情。每次我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停下来询问他的情况时,他就静静地把我抱在胸前,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他转移话题的目的,也没有意识到我和他之间始终都有一条深深的沟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跨越。

    我们是从三年级开始争吵的,争吵的原因就是西尔维娅·布莱克。

    我不喜欢她总是待在汤姆的身边。我嫉妒她有那么出色的家庭背景,我嫉妒她的优秀漂亮。她和汤姆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那么般配,以至于整个年级的人都在说他们在谈爱。

    就是在听到和他们俩有关的谣言时,那股刺痛的嫉妒情绪才我才意识到我和汤姆原来一直是在谈爱。

    汤姆在学习上一直都是那么努力,三年级的时候就在学newts的咒语了。他每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深深埋在书本中,对周围的世界漠不关心。因为他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于是在许许多多漫长的午后和晚上,我都默默坐在他附近的角落,捧着一本书,慢慢地读,一声不吭,像一颗蘑菇一样陪着他。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窗外起了浓重的大雾。那时候已经十月中旬了,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图书馆里的灯光照在结满冰霜的窗户上,朦朦胧胧,映着淡淡的昏黄。我站在一扇窗户前,看着黑暗的玻璃里我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看到窗户上的冰花慢慢移动起来,组成了“liz”这三个字母。

    我惊讶地转过身,看到汤姆走了过来。

    我们看着对方,突然都笑了出来。我重新转向窗口,他站在我身后。他站得离我非常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一股淡淡的墨水的气息。

    窗户上的冰花渐渐地又移动起来,我抬眼看着,可是这次变幻出的字母,我却不认识:“kwedisjesghex”

    我没有选修古代魔文,所以看不明白这句话。我转过身,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表情却很古怪,深色的眼眸里闪动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一种如同暗流一般的悲哀。是一种极力压抑着的苦痛的情感。

    后来我去查过古代魔文的词典,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再见。”

    原来,他早就决定要放弃我了。

    为了他想要的事业,他当然可以面不改色地我。也许对于我来说,他是一切。可是对于他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我们的那些争执回想起来简直比当年母亲离开我们的噩梦更加可怕。

    他总是和西尔维娅一起出双入对,却从来不肯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三年级的时候,我们身边已经有很多谈爱的同学了,可是他却始终都不肯公开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肯介绍我认识他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

    原来,只要我问起一些他的私事,他就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可是渐渐地,他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有一次我问他上个周末和西尔维娅去霍格莫德做了什么,他就把手里的羽毛笔啪得砸在了课本上,抬起头看着我,用一种极其冷酷的语气说:“还要我跟讲多少遍,伊丽莎白?不要过问我的私事。”

    “很好!”我生气地站了起来,收拾好我的东西就转身冲了出去。

    此后我就一连几个星期没有搭理过他,他也没有搭理我。

    遇到汤姆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心里有一道很清晰的底线,不论是谁,一旦触及了这条底线我就会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走开,心里没有半分留念。可是遇到汤姆之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不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不论他在哪里我都会思念他。

    因为我这样爱他,超过他爱我,所以我给了他伤害我的权力。

    就这样,我们争吵,和好,再争吵,再和好……往复好几次之后,我终于点燃了导火索,在一次激烈的争执中,我扇了他一巴掌。

    “走吧,”我对他说,用的是一种万念俱灰的语气,“去和西尔维娅那个贱人在一起吧,我再也不想见到。”

    他静静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我的巴掌留下的红印,乌黑的眼睛里聚集着浓重的怒气。

    “不要用那个词来说她。”他慢慢地说。

    他进一步激怒了我,我气得像一只野猫一样对着他吼叫起来:“好啊,选择护着她是不是?周围的那群朋友还有那个贱人才是想要的是不是?因为她家有钱有势,而我的出身就和自己的一样低贱,是不是?!”

    “伊丽莎白,知不知道现在表现地就像一个泼妇?”

    “我们结束了!”我继续冲他吼叫着,“我们结束了!我恨!”

    我收拾好书包就冲了出去,就像我们每次争吵之后我会做的那样——从教室里飞奔而出,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就像电影和小说里的女主人公那样充满了戏剧性。

    我知道我们每次吵完之后他都会来找我。他会让人给我送来一张字条,或者捎来一则口信,让我去某个地方等着他。就算我依旧绷着面孔不理会他,他也会紧紧地抱住我,亲吻我,直到我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说:“以后不许再这样气我了。”

    果然,三天之后,斯莱特林的一个低年级男生就给我带来了他的纸条,是汤姆约我晚上八点在五楼的空教室见。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以往我们大吵大闹之后,他至少会隔上一个星期才会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涌起了一种不安的直觉,但是我还是努力平复好心绪,按时去了教室等他。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一张课桌上,晃荡着双腿,脸上带着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嗨。”他把书包扔在地上,平静地朝我走了过来。他穿着黑色的校袍,领带系得松松的,衣服上带着一股魔药教室里的味道。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双手插在长袍口袋里,安静地说:“伊丽莎白,我们分手吧。”

    一时间,我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慢慢地流进了我的四肢百骸。

    “汤姆……”我的嘴唇微微哆嗦着,“在说什么呀?”

    “我想要的东西,不懂。”他简单明了地说,“只会不断地拖累我。”

    “可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想要的是什么,怎么知道我不能帮到?”我绝望地说。

    “因为——”他看了我一眼,眼底的一抹冷酷无情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因为配不上。”

    两年后的现在,我在圣芒戈的枕头上辗转反侧,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浸湿了枕头。

    他不仅和我彻彻底底地分了手,他还抹去了我的记忆。

    可是他可以抹去我的记忆,却抹不去我心里的执念。

    我爱他,我疯狂地爱着他,对我来说他就像我自己的生命一样。即使他消除了我的记忆,我还是会下意识地在每个暑假蹲在墙角,找准每个机会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施恶咒,我还是会下意识地关注着他的一切,他说得没错,我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在圣芒戈躺了两个多星期,我的父亲和母亲轮流陪着我,邓布利多教授也来看过我一次,小心翼翼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他问起是谁消除过我的记忆,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我想不起来了。”

    治疗师摇摇头,对邓布利多教授说:“这是正常的,记忆受到损害的人往往不能回忆起部的事情来。布拉德利小姐的恢复情况已经不错了。”

    邓布利多教授静静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学校已经恢复正常了,如果下周回来,那么还能在owls的考前好好复习一段时间。”

    西尔维娅说得没错,如果我想起了这一切,我就不可能跑去把汤姆的事情告诉迪佩特和邓布利多了。

    我知道汤姆是个坏人,我知道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我知道他在学校里拉帮结派,笼络势力,威胁恐吓,我也知道他杀死了梅特尔·沃伦。

    可是我爱他。我毫无条件地爱着他。

    10摘自苏格兰民族诗人罗伯特·彭斯(robertburns)诗歌alungsang(昔日好时光)彭斯的这首经典苏格兰民歌式诗作歌唱真挚持久的友谊,写于1788年,发表于1796年,是他根据当地父老口口相传的民谣记录和保存下来的珍贵苏格兰文化遗产。aulngsang后来被人谱曲,1940年电影《魂断蓝桥》(waterloobridge)使用这首歌作为主题曲,此后aulngsang传遍了世界各地,成为欧美国家新年和圣诞时经常合唱的歌曲。aulngsang的中文简版即我们熟悉的《友谊地久天长》。

    11《魂断蓝桥》描写了英国青年军官罗伊·劳宁上尉(罗伯特·泰勒饰)和芭蕾舞演员玛拉·莱斯特(费雯丽饰)的爱情故事。电影中aulngsang的旋律反复出现,把罗伊和玛拉的爱情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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