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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斑虎x巨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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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侯琛微微一笑:“好不好看?”

    “像头盛装打扮的花斑虎。”云飞素实话实说,就元侯琛现在这一身沧海龙腾刺绣样式的黑金长袍,一般人真驾驭不住,若是气场低的穿了,只会显得不伦不类,惹人发笑。

    元侯琛听他这么说却不恼,甚至有心调侃他:“你现在笑我,到时候穿梧桐栖凤袍可不要怪我笑你。”

    “什么登西?”云飞素趴在床边探身抓着他衣摆细看,“这是国祭要穿的吗?”

    元侯琛微微颔首把他按回床上,“你倒是惬意,穿一天也就罢了,我每年都要打扮成‘花斑虎’整整一个七曜。”

    云飞素看着他发冕都觉得沉得慌,更别提戴着的元侯琛了,这时候嘲讽他昨天不信守承诺改奏折也不是个好时机,便歇了玩闹的心思,没精打采地挥挥手,“你快去上朝吧,我再睡个回笼觉。”

    熟悉的闷响日常从月金殿金丝楠床板边传来,云飞素早就习惯他踢床的破毛病,懒懒地抬眸瞄他一眼,拍了拍旁边空位,“要不你也睡个回笼觉?”

    元侯琛怒不可遏地骂他:“你一天不早起能死是不是,真给你养成猪了!”

    云飞素平静地躺着,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鸟都不鸟元侯琛一眼。

    “简直无可救药!”元侯琛骂骂咧咧地出门,“砰”地一声把门狠狠砸上。

    “莫名其妙。”云飞素嘟嘟囔囔地翻身看着房门,“这门怎么还没破,天天被砸。”

    话音刚落,房门便“噶扥”一声脆响,门轴终于不堪重负地裂成两半,厚重的楠木“咣当”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细碎的灰尘。

    “”云飞素看着心急慌忙跑进来的安歌,嘴角抽了抽,“我这嘴怕不是开过光”

    安歌三两步跑到他面前一脸焦急:“娘娘,您没事吧?”

    “我觉得我没事,你不觉得有事的是这房子吗,门塌了。”云飞素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穿衣服。

    “这陛下应该会叫人来修理的,娘娘不用担心。”安歌想帮他穿鞋,被云飞素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他系上腰带,想到不用出宫就踏着木屐,一个立定跳远越过倒在地上的门板,往闲云别院走。

    安歌连忙跟上去,伸手搀着他臂膀,云飞素笑着扭头看她,说:“安哥哥,我还没残疾呢,你总是找机会摸我,我都要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了。”

    安歌脸“chua”的一下就红了,像个在锅里煮了半天的番茄,滚着热气的那种,眼神闪烁、结结巴巴道:“奴奴婢不敢娘娘您多心了!”

    “紧张什么。”云飞素笑着拍拍她肩膀,二人很快就到了闲云别院,云飞素把外袍、木屐随意扔在树下榻边,相当洒脱地往荷花潭里一跳,落入水中却没有惊起半点水花。

    安歌赶忙帮他把木屐摆放整齐,外袍叠成方形,这才匆匆忙忙地追逐着他的身影往五角凉亭过道里跑,“娘娘,您怎么又下水了!”

    云飞素握着一根莲藕从荷花潭慢慢悠悠地冒出个头,游到安歌旁边跟她隔着围栏低声讲起悄悄话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歌先是好奇地眼睛亮了一下,突然想起云飞素上次告诉她的秘密,面上扭曲一阵,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娘娘,您可别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啊!”

    云飞素挥舞着藕节在水里扑腾两下,挑眉道:“小姑娘,你瞧瞧,这就见识短浅了,我说的可都是真理,是要被载入史册的。”

    “”安歌敷衍地点点头,无奈叹气:“唉,您开心就行。”

    云飞素把藕递到她手里,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听,悄声道:“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安歌立刻顺从地接话,“奴婢不是多舌之人,娘娘尽管放心。”

    “其实元侯琛是个女人。”云飞素煞有其事,“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安歌惊愕地扭头看他,下巴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也太”她想说这也太扯淡了,但看到云飞素认真思索的表情,面色不由变得五彩纷呈,“这是不可能的,娘娘,您胡说好歹也要讲究实际,陛下身有九尺,如何能做女儿身?”

    “这你就想不到了吧。”云飞素眯着眼睛小声说:“其实猿猴儿靴子里藏了两尺高的增高鞋垫,也难为他每天都跟踩高跷一样如履薄冰了,他平时脾气肯定不太好吧,都是给高跟鞋害的。”

    “”安歌几乎无法维持平静的表情,听云飞素讲这些,她脑子里不由自主脑补出元侯琛靴子底下踩高鞋的滑稽画面,死死压着嘴角不让自己显得太放肆,转移话题道:“这娘娘,咱们还是别聊这些,我怕陛下又突然出现,那就糟糕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从院外来了几个侍卫,合力抬着一巨大物件,云飞素缩进水里悄悄打量着,安歌立刻拦在他们面前皱眉道:“什么人?”

    领头的侍卫朝她抱拳道:“是陛下御赐的海蚌,我等奉命送达。”

    安歌侧目让几个小宫女收拾出一片干净地方叫他们将巨蚌放下,行礼道:“劳烦大人了。”

    侍卫摆摆手,很快携着其他人出了闲云别院。

    云飞素见他们走了这才从水里飞身而出,足尖轻点石栏往树下榻上一坐,烘干身体披上外袍,一系列动作在多日的重复下早就驾轻就熟。

    他踩着木屐,蹲在半人高的巨蚌面前,温柔地摸摸粗糙的蚌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夸赞道:“猿猴儿深得我心。”

    “额。”安歌一双杏眸闪过疑惑,“陛下送您蚌壳是为何?”

    “昨日和他说好的,今天吃海鲜,他自然要信守承诺。”云飞素清清嗓子,感觉唾液分泌的越发旺盛,这么大的蚌,做刺身也够吃好几顿了吧!不知道里边能不能开到珍珠。

    “给我拿把匕首来。”云飞素嘱咐道:“有专门的撬子更好。”

    “是?”安歌迟疑地问了一句:“您不需要后厨帮忙吗?”

    “不需要。”云飞素眉眼弯弯,“亲手开蚌更能体会其中乐趣,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额是。”安歌听他这么说,便转身离开去寻撬棒了。

    云飞素用指节敲敲蚌壳,发出闷闷的“咚咚”声,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他看着巨蚌,像是在看一位绝世美人,那目光简直让人背脊发毛。

    元侯琛到闲云别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飞素目光灼灼地绕着海蚌来回踱步的场景。

    不用云飞素自己发现,元侯琛刚踏进来便有众多仆人宫女朝他叩拜行礼,云飞素扭头看他一眼,跑过来拽着他衣袖走到海蚌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猿猴儿,你会开蚌吗?”

    元侯琛挥退院内下人,拉着云飞素坐在榻上,挑眉道:“怎么?你不会开?”

    “有工具当然会,我说的是,你会不会徒手开蚌?”他凑在元侯琛面前,笑得活像只黑心狐狸。

    元侯琛无奈地掐他脸蛋,叹气道:“你又想整我。”

    云飞素对他难得的好脾气显然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元侯琛又要骂他,便试探道:“月金殿房门塌了,这事你知道不?”

    “”空气中大概静默了半盏茶的时间,元侯琛才深呼吸道:“你干的?”

    云飞素连忙摆手,“淦,这黑锅我可不背,你忘了自己早上那么大力摔门了啊。”

    “塌便塌了,再装一个就是。”元侯琛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皱眉道:“你真的不能这样混吃等死,如此作息,老了该如何?”

    云飞素讶异挑眉,“你还管我养老?”

    元侯琛莫名其妙地看他:“你是朕的人,自然要管。”

    “”云飞素半晌没有说话,元侯琛瞧他发梢沾染着未干的水珠问:“又下水了?”

    “嗯。”云飞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心着凉。”元侯琛只提了一句,倒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叮嘱他。

    云飞素缓神道:“大王,你还开不开蚌啊?待会安歌回来我可就自己开了。”

    元侯琛轻声哼笑,眉宇间闪过桀骜之色,很快笑着回他:“有何开不得的,你这么想看,我便让你看看。”

    “咚”的一声闷响,巨蚌旋转着弹跳两下又若无其事地静静躺回地面,元侯琛错愕了一瞬,再次撩袖带了十成十的力道以掌狠劈巨蚌。

    “梆”的脆响,云飞素咋舌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龟裂的青石板,拉着他衣袖说:“猿猴儿,你这不是开蚌是拆迁啊”

    “怎么回事。”元侯琛纳闷地啐了一句,说着把碍事的帝冕一把扯下甩在树荫下的软塌上,冕上帘珠发出一连串脆玉撞击的轻响。

    “闪开。”他不轻不重地推开云飞素,再次运力猛击海蚌,云飞素龇牙咧嘴地听到了“duang”的迷之闷响,他看着元侯琛,忍不住弯腰捂嘴偷笑,觉得这儿子实在是太憨了些。

    元侯琛丢了面子,低喝道:“再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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