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保加利亚妖王x发际线
屋外的安歌胆战心惊地听着,擦了擦额角细汗,感觉自从这“素妃”来了以后,宫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元侯琛黑着张脸拽着云飞素出来,二人洗倒是洗干净了,头发却都乱得炸起,活像两山村野夫,云飞素发质柔软还好些,元侯琛发质粗硬,那头发蓬的跟头狮子一样,整整比平时胀大了两倍不止。
云飞素笑得见牙不见眼,元侯琛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形容糟糕,只偶尔回头瞪这不老实的泼皮一眼。
云飞素正要说什么,忽然钉在原地死活不肯动弹,和元侯琛僵持道:“大王,我有个问题。”
“说。”元侯琛皱眉看他,心里边突突直跳不知道他又要弄什么名堂。
只见云飞素小心翼翼地凑在他耳边问:“今天不批折子吧?”
“”元侯琛脸上悄然绽开了一个狞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云飞素立刻装作软弱无力的模样,软绵绵地靠在元侯琛手臂上,当着安歌的面他说不出羞耻的话恶心元侯琛,做点动作膈应他确是可以的。
元侯琛哪能猜不到他的小心思,把他打横抱起,“奏折两日一批,今日早些休息。”
安歌被他用眼神挥退,元侯琛抱着云飞素进了月金殿卧室。
月色浅淡,天空还不至于十分暗沉,常青树在月光下晾晒着枝丫,窗边一盆小小的雪香兰悄然绽放,发出淡淡的幽香。
云飞素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盆雪香兰,伸手指道:“猿猴儿,带我去看看花花。”
“”元侯琛把他抱到窗边无奈地问他:“云飞素,你几岁了?”
云飞素仔细嗅着兰花的香味,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今年刚刚四岁半。”
元侯琛“啪”地在他胡乱作为的手背留下一道红印,看着被蹂躏的花瓣骂道:“哪有给自己生辰凑个半的,别碰它,再玩就要死了!”
云飞素有些委屈的模样:“大王,你真霸道,我只是喜欢它才碰它的嘛。”
“喜欢就该呵护,你倒是好,下的什么毒手!”元侯琛再次抓住他“跃跃欲试”的手,低声呵斥。
没想到云飞素听了却真的乖乖不再动弹,窝在他怀里笑得开怀,“大王,有没有人说你挺温柔的?”
“”元侯琛缓了缓神终于回味到不一样的东西,横眉怒目道:“你框我?!”
“小人不敢。”云飞素从他怀里跳出来坐在凳子上,倒了盏茶润润唇,含笑说:“只是说说心里想法罢了。”他似乎又有些困惑地歪头看着元侯琛:“莫非大王不喜欢别人的称赞?”
元侯琛无言以对,从来没有人用“温柔”形容过他,世人大多对他敬仰畏惧或厌恶憎恨,像云飞素这样的人,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朵奇葩。
元侯琛坐在他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正了脸色问:“长公主今日又来见你了?”
“自己家后院的事,你能不知道?”云飞素笑他没话找话,“我不信你不知道元侯玥和我说了些什么。”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元侯琛的授意,元侯玥只不过是个链接用的工具人罢了。
元侯琛没有否认,他将茶水一饮而尽,凝视着云飞素说:“有关异世界旅客的事牵涉太多,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不急在一时。”
云飞素垂下眸子,竟然对他的退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闷闷地回他:“知道了。”
元侯琛神色复杂,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半晌终于开口道:“你可知北国先帝?”
“不就是你老爹吗?”云飞素奇怪地睨他一眼,“自然知道。”当年北国还不是北国,它只是无数分裂的小国,那些小国国力甚至比不上几大国中板块最小的南云,是元侯先帝征伐四方统一了北国,听说手段要比元侯琛凶残百倍,当时百姓都给了他一个混称——“转世阎罗”。
元侯琛说:“先帝亦为异世界旅客。”
“我淦?”云飞素好歹有了元侯玥之前的讯息冲击,这才没有再次喷茶,不过吐槽却不可控制地说了出来:“你们北国是什么由头,被穿成筛子了是吗?”
元侯琛似乎在苦笑:“先帝这人”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下去:“先帝风评不佳,连带着许多人也憎恨于我,有时候我时常在想,究竟是我的野心在作祟,还是迫于活命不得不踏上这条血路。”
云飞素抿了抿柔软的唇瓣,轻声回应他:“也许都有,你看面相,不像是什么老实人。”
元侯琛酝酿的情绪一下子被他的“老实人”打断,略微有些薄怒,皱眉道:“你会不会安慰人?”
“您看我像是会安慰人的人吗?”云飞素扯了扯嘴角,“谁还没有个悲惨的过去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活在当下最要紧。”
他见元侯琛凝神沉思,又说:“毕竟过去的路已然不可改变,更应该好好把握未来的路,不是吗?”
元侯琛抬头深深地和他对视,露出一抹微笑:“真想不到,这话是从你一个战败俘虏嘴里说出来的。”
云飞素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倒说我是俘虏了,之前不还爱妃爱妃的叫的吗。”末了还不忘点评一句:“呵,男人。”
元侯琛无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臭傻//逼”的意味,略带伤感的心情瞬间瓦解,直接开门见山道:“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他眼里闪着寒星一样的光:“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世上不止一个先帝,除了朝堂,阴暗处还潜伏着无数心机深沉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他们不鸣则已,一鸣怕是会掀起滔天血浪。”
“云飞素,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元侯琛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看重你的才华,别做傻事,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云飞素却听着耳熟,颇有些上位者拉人入传销的洗脑效果,挺煽动人心的,一般人听了恐怕根本抵抗不了他的话术诱惑。
他只是喝茶,不急着答应、感激元侯琛知遇之恩什么的,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云飞素松开眉尖,笑了:“不就是让我当你的高级打工仔吗,弯弯绕绕弄这么多路,差点把我晕迷糊了。”
元侯琛瞧了瞧天色,苍茫的黑夜泼墨般渲染了整个天空,月光被厚厚的积云遮住严丝合缝,瞧不出一点光线。
他按着云飞素的手严肃道:“别喝了,一壶水都快被你喝光,你真是水做的,也不嫌起夜麻烦?”
“大王,我又不是喝酒,你管的也太宽了些吧?”云飞素完全不听他的,一杯接一杯茶水下肚,打了个水嗝。
他走到床边拍了拍软褥,笑吟吟的,“还不睡吗,可不早了,熬夜会让你发际线后移提前步入中老年的。”
“你早睡过?”元侯琛笑了,本身把“皇帝”和“早睡”放在一起就是个冷笑话,“管好你自己的发际线吧!”元侯琛学他说话的本事一等一的快。
云飞素嘻嘻地笑,缩在被窝里把前额的发丝全部往后撸去:“你不懂,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元侯琛上床搂着他,并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无奈地垂眸看着这人生动的笑脸,命令道:“你少说两句就能早睡一会,快闭上嘴巴。”
云飞素却被今天巨大的信息量刺激的颇有些起劲,从他怀里滚出来,趴在床上撑起双臂托着下颚看他硬朗的面容:“大王,我觉得你为了拉拢我,给我找个新身份的行为可以理解,只不过这身份是不是过于特别了,咱们好像不必每日睡在一起也能闲聊吧?”
元侯琛闭着眼重新把他捞回怀里,泰然自若道:“我是皇帝,自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不然要这皇位有什么屁用。”
“牛//逼。”云飞素发出了迷弟的声音,吐槽道:“你好霸道啊。”
“这词我已经听腻了,你可以换个词夸。”元侯琛面不改色地跟他胡诌。
闻言,云飞素笑嘻嘻地去戳他面颊,轻声说:“你的脸皮好厚呀。”
元侯琛依旧是平淡无惊的声音:“这话你之前说过,没什么新意。”
云飞素忽然皱眉,想起昨天的复读机“元侯琛”,似乎有些恼了:“你总不能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吧?”
“保加利亚妖王,猿猴儿~lover~fu/cker~da~la~dala~”他贴在元侯琛耳边唱着调子鬼畜又洗脑的歌,生怕他睡过去了听不见。
元侯琛把他牢牢按在怀里再也不让他起来,含笑道:“卢姥爷、氮磷钾、太空巴掌、北国亡了,我应该没漏掉什么?”他睁开眼睛,伸手抚上云飞素因为讶异而圆睁的凤眸,看着他微张的粉嫩唇瓣,笑说:“都听着呢。”
云飞素被他捂得眼前一片漆黑,眼皮被厚厚的老茧摩擦的有些酥麻,面无表情地骂了句脏话:“淦,你耍我。”
贴着他胸膛的耳朵传来元侯琛闷闷的忍笑声:“难道只准你逗我,不准我逗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