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质问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言不渝像幽魂一样回了安宁小区。
拖着行李箱爬上六楼后，言不渝疲惫地靠在门上缓了好久，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幸好深夜大家都睡了，免了被人骂。
楼道的冷风窜进来冷得言不渝瑟瑟发抖，她胡乱抹了一把泪，摸出钥匙开了门。
可屋子里也并没有暖和多少，好像洛成杨带走了屋子里为数不多的暖意。
手指冻得僵硬还没缓过来，她手脚凌乱地脱下外套，钻进了被子。被子是最后的堡垒，言不渝紧紧裹住棉被，身子蜷缩得像婴儿。
好冷，这个冬天太冷了。
……
第二天一早，言不渝还得按时去上班。一整天都像游魂一样神色恍惚，中午在办公室躺椅上眯了一会，下午的时候言不渝额头就发起热来。
赵老师下课回来办公室看见言不渝的脸色，没忍住问：“小言，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言不渝摇摇头想笑一笑说句没事，可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好捂着嘴咳了几声。
“最近有流感，你可得注意点，马上就期末了，咱们可请不了假。”
言不渝点点头。
赵老师欲言又止，想问问她林勇的事，但看她这副虚弱的样子只好作罢。
言不渝避开她的视线。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她的探询了。
下班前，言不渝还是去找了校长请假。
“马上就期末了，本来培训就耽误了些课，你再请假可就赶不上进度了。”
言不渝垂眸：“我知道，但……”话还没说完，她就咳嗽起来。
这一咳就咳了小半分钟。
校长原还想说什么，看见言不渝咳得满脸通红只得作罢，准了她的假。
言不渝松了口气：“谢谢校长。”
校长摆摆手，继续打他的电话。
等公交的时候，言不渝看向面前经过的一辆辆轿车和出租车，忍不住向往。片刻后，言不渝悄悄唾弃自己。
不过是被洛成杨接送了一段时间就受不了坐公交了？
裹紧棉衣，言不渝自嘲一笑。
这段路她独自走了整整一年，不过是有人陪了两个来月就不习惯了？
摇摇头，言不渝让自己清醒一点。
最后言不渝还是打了车回去。公交好久不来，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她想，不是她矫情，只是她现在太不舒服了，这车钱就从下月的生活费里扣吧。
出租车果然舒服，没有人挤，还有空调开着。言不渝差点睡着。
回了家，言不渝忍着头疼找出感冒药，煮了点热水就着吃下去。吃了药撑着昏沉的脑袋回了卧室倒头就睡。
半夜的时候，言不渝是被渴醒的。喉咙干涩肿痛，呼吸都觉得疼。她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半颗头来，外面太冷了，她勉强伸出一只胳膊往床头柜上摸，那有她临睡前放下的水。
摸了半天水没摸到，言不渝皱起眉头，忽然委屈了起来。
明明放了水杯，怎么就找不到呢？
“水……”言不渝吸吸鼻子，呢喃了一声，如果妈妈在就好了，有妈妈在怎么会让她喝不上水。
被窝外面真的太冷了，冷得叫人心里也冷，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想给她一点温暖，但却太过稍纵即逝。
言不渝放弃了，正要收回手，朦胧间，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她有些迷糊，忍不住喊了一声：“妈妈……”
那脚步声微微一顿，随后又响起，床边轻轻凹陷。
“妈妈……”
软糯的声音，撒娇一样，又开心又委屈，洛成杨轻轻在床边坐下，把手里的水杯递到言不渝面前。
言不渝只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掌贴在了她额头，暖和得令她舍不得离开。
“不渝，喝水。”
水？言不渝微微抬起头，果然感觉到了杯子，她正要喝水，昏沉的脑袋这时才反应了过来。
“……谁？”
一声轻响，床头的台灯被打开了，暖黄色的灯映照出床边的人。
真的是洛成杨。
一瞬间的惊喜过后，言不渝皱起眉。
“……你来干什么？”言不渝声音沙哑冷淡。
洛成杨不答，把水杯依旧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喉间的干涩分外难受，言不渝抵不过那水的诱惑，但又不愿意让他喂，于是伸出手接过几口就喝了个精光。
洛成杨没说话，从她手里拿过空杯子起身出了卧室，不一会儿，他又端着一杯水进来，手里还拿着药：“再喝点，把药吃了。”
言不渝默不作声地接过来，喝干净，然后缩回被子里，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言不渝说了这么一句就闭上眼。
片刻后，台灯灭了，言不渝听见床边微微一响，洛成杨站起身，出了卧室。
言不渝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黑暗好一会，直到困意再次袭来。
也许是生了病的缘故，言不渝没有力气去生气或愤怒，只是心头总有个地方好像在漏风，言不渝缩紧身体，闭上眼。
半梦半醒间，言不渝感觉到身边有个温暖的东西，她不自觉地靠过去，直到紧紧贴住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洛成杨看着依偎着自己的女孩，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乖顺地紧靠着他，像终于找到归巢的幼鸟。这样全心的信赖和依恋令他满足。
不渝，你怎么离得开我。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言不渝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抱着火炉一样，热烘烘得很是舒服。她忍不住往那热源处蹭了蹭。
两秒后，言不渝猛地睁开眼，目之所及是光裸的胸膛，她抬头一看，就见洛成杨早已醒来正垂眼看着她。
“醒了，感觉好一点没有？”
言不渝立刻往后退去，慌乱地想拿东西遮挡自己的身子，却被洛成杨长臂一捞，按回了怀里。
洛成杨皱着眉，“责怪”道：“别乱动，小心着凉。”
还生着病的言不渝哪里能拗得过天天举铁的洛成杨，被按在怀里动都动不了。
肌肤相贴，言不渝清楚感觉到身下某处悄无声息的变化，她尴尬又羞恼地对着洛成杨的胳膊用力咬了下去试图逼他放手。
言不渝心里有气，咬得毫不留情。
洛成杨闷哼一声，明显吃痛，但任言不渝怎么用力，他都没有放手。
最后言不渝咬得腮帮子发酸才松开。
“解气了吗？”
洛成杨有些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言不渝瞪了他一眼：“放开我。”
“不。”洛成杨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不放。”
他用额头抵着言不渝的额头，垂眸道：“你如果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分手我不同意。”
“不用你同意！”言不渝气呼呼地推拒他，连脚都用上了想把他踹开，“这是我的房子，你给我滚出去。”
洛成杨直接用腿锁住她乱蹬的脚，欺身上前把人牢牢锁在身前。
言不渝不悦，用力反击。
“别动！”洛成杨忽然低呵一声。
言不渝顿时僵住。
他们面对着面，洛成杨手臂紧紧抱着她，下身紧贴，四条腿缠绕在一起动弹不得。这个姿势，他身下的滚烫几乎能灼伤了她。
言不渝浑身紧绷却动也不敢动。
缓了缓，洛成杨看向言不渝。
“你的房子？”他低低地笑了声，“你忘了，这房子现在属于我。”
“……我租了的！”言不渝狠狠道。
言不渝不敢动弹的样子取悦洛成杨，他忍不住笑起来，猝不及防地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吻了吻，临了还舔了舔她的唇。
洛成杨高挺的鼻尖像狼一样嗅着她的气味，在她因为生病而滚烫的皮肤上蹭来蹭去，声音低沉道：“你的合同到去年12月底，现在已经作废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睡在我的房里，躺在我的床上，抱着我的身体。你还要让我去哪？”
“谁要抱你，明明……”言不渝立刻反驳，用力挣扎，没几秒就被洛成杨喝止：“别乱动！”
他一只手就将言不渝圈住，另一只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滑下去，言不渝气息一乱。
“不渝，你有什么疑问，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出来，我就在这，都可以告诉你。”
不待言不渝开口，他就继续道：“我确实不是大四毕业的学生，是你说喜欢比你小的""弟弟""我才会这么说。至于其他的，学习、专业，你没问，我也就没说。”
言不渝瞪他：“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她冷冷道：“这话我只跟别人说过，可没和你""洛成杨""说过。”
洛成杨闻言沉默几秒，随后道：“对不起。”
言不渝眼睫一颤。
“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小羊人""。”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言不渝质问道，“你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洛成杨沉默。
他默认一般的沉默令言不渝愤怒又受伤。
“你很得意吧，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骗了这么久，你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假装""小羊人""和我聊天的！”
回想那时他们的聊天，言不渝就觉得心口刺痛：“你一边装作网友接近我让我去追原重，一边假装陌生人向我示好，看我纠结痛苦你很快意吗？！洛成杨，戏弄我很好玩吗？！”
洛成杨沉默几秒，道：“对不起。”
言不渝心痛，他承认了，他承认他是在玩弄她。
“……我真蠢，直到现在才发现。”言不渝忽然泄了气似的自嘲一笑。她沉默几秒，忽然问道：“洛成杨，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洛成杨紧了紧手臂，将她搂近一点。他们已经肌肤相贴了，可她的神情，她的言语，都让他感觉好像离她很远。
“不渝。”洛成杨低下头，将她靠在他肩膀，低沉的声音在言不渝耳后响起，“我只是怕。”
言不渝微愣。
怕？他洛成杨也会有害怕的事？
校庆开幕式上那个冷傲陌生的洛成杨还在脑海中久久不散，言不渝根本不信他会是怕的人。
“你说过，你和我只是玩玩。”